85度c小說網

好運氣似乎來了,18號那天下午,葉惟如期回到特羅姆瑟,在這座有“北方巴黎”之稱的不夜城遊逛到了凌晨的時候,突然全城一片喜悅的驚呼,夜空中出現了絢麗多彩的極光。

極光猶如輕紗一般在飄搖,在舞動,在溫柔地輕撫世間,把整個世界變得如夢如幻。

葉惟仰頭望着,眼睛一眨都不眨,太美了,比什麼特效都還要美。他張開雙手,感覺是在擁抱着極光,融合著這份壯麗,感覺心靈得到了升華,終生難忘。

也許這是旅遊的錯覺,但也是旅遊給予的感觸,又是因為感觸而帶來的全新機會。

但是沒有沖淡她,他更想她了,真想和她手牽手的站在這極光縈繞的星空下,一起笑容燦爛。

19號在特羅姆瑟的郊外海邊度過,包括晚上的露營。20號下午五點,坐飛機返回奧斯陸,並在第二天21號早上六點半直航前去非洲肯尼亞的首都內羅畢。

這次旅程緊密,必須花很多時間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當飛機降落在焦莫肯亞塔機場,是當地時間21號的20:15。

在機場辦好了落地簽,葉惟就在早已找好的導遊阿布翁吉和兩位保鏢的帶領下離開機場,開始了非洲之旅。

之前聽說他要到非洲旅遊,布萊恩等人都很緊張,雖然肯尼亞是個政局相對穩定的國家,但治安狀況一般般,就像整天待在夜晚的洛杉磯市中心,或者紐約的布魯克林區,被搶劫事小,被殺事大。

有生意利益關係的人更是嚇一跳,他這條命現在可值錢了。

caa強烈要求他雇請一隊保鏢才能出遊,最好再跟着一支攝製隊拍攝他去慰問貧民區孩子,就像安吉麗娜-朱莉那樣。獅門甚至提出一個詳盡的《靈魂衝浪人》非洲行宣傳方案,他的旅遊費用可以報銷,五星級酒店豪華套房。

葉惟沒有同意,不喜歡那樣。那不是旅遊,那是做秀,他是來旅遊的,一次感觸之旅,做好安全保護就夠了。

這天晚上沒有出去,別說在肯尼亞了,在聖莫尼卡都不能晚上出去亂轉。他留在內羅畢洲際酒店的高級套房裡玩筆記本電腦,整理在北極圈拍下的照片影像,又打理了一番lovelilyjane網。

這是個展示圖片配文字的靜態網站,他儘力做得簡單卻雅緻。

它是“全世界都是百合花”的一環,開始於7月初的時候,網頁中的諸多圖片每一張都要麼是百合花、要麼有百合花,鮮花、塑料花、紙折花、圖畫花……出現在tlb的後制工作室、《粗話世界》的流動片場、生活中各個地方。

他沒有出鏡,其他人也沒有,全是百合花。

這次又新增了一批圖片,在奧斯陸、特羅姆瑟、斯瓦爾巴德拍的都有,最贊的一張自然是那張北極熊“細嗅”百合花。

想起紐約的那個雨夜,葉惟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這樣做了心頭才舒服。事情會好的,這能全部訴說他的心意。

22號上午,在導遊保鏢的伴隨下,葉惟先去了附近的郵局寄送明信片,給家人密友的之後,最後是給那朵百合花的:“8月22日,來自非洲的真摯問候。”

遊歷了內羅畢一個早上,畢竟是首都,這座城市並不落後,一樣的高樓林立、公園多多,很多地方風景優美。

中午吃了一頓當地美食“姆卡姆”,就是綠豆泥、土豆泥和玉米粒混在一起,再配上牛肉和湯汁去吃。麗茲不太清楚的是,他也是個吃貨,沒有吃不慣的,只有吃不夠的,但離不開中餐,學校都知道。strong網/strong

午餐後,葉惟坐上一輛特製的路虎吉普車前去西南面的馬賽馬拉。

這輛特製車有四排座,一排高過一排,就前方是擋風玻璃,兩邊是穩固的鋼管護欄,方便全方位的觀賞動物。車子配有司機,阿布翁吉坐副駕,葉惟坐車中間,兩位泰森、穆托姆博似的保鏢坐在後面。

6小時的車程,出了內羅畢,漸漸遠離了人類聚居地,葉惟開始有確切的“我在非洲”的感覺了。蒼茫無際的草原上,一些雨傘般的合歡樹孤零零的立在那裡,不時能看見各種的野生動物,斑馬、大象、羚羊、犀牛等等。

車轍路也很難走,吉普車十分顛簸,葉惟沒有沿途攝影,等到了馬賽馬拉國家公園有得拍。

現在還處於一年一度的肯尼亞動物大遷徙,每年6月-9月,為了水源和青草,數以百萬計的食草動物從坦桑-尼亞的塞倫蓋蒂遷到肯尼亞的馬賽馬拉。途中會經過馬拉河,河中有鱷魚、河馬,河邊有獅子等食肉猛獸,這就是“馬拉河之渡”。

到達下榻酒店馬拉塞麗娜山林小屋時已是傍晚6點多,正好可以拍攝草原的日落,又一次壯麗的震撼。

夜晚躺在山林小屋外的山坡長椅上,葉惟望着璀璨的星河,心境一時只有寧靜。

第二天日上午,葉惟一行人開車來到馬拉河今年的遷徙河段邊。

無數的多得如同螞蟻般的角馬、斑馬、野牛早已聚集,成群結隊的奔渡馬拉河,大地在顫抖,轟隆的聲響直衝天空。河的兩邊都有人類車輛大本營,攝影師們、遊客們在觀看在拍攝。

葉惟也拿着掛在脖子上裝了長焦鏡頭的單反相機,但按了幾下快門後,就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壯觀而殘酷的景象。

不斷有馬牛在渡河時被河中猛獸襲擊,一隻河馬張大嘴巴一口把一隻斑馬咬成兩截,鮮血染紅了河面,慘烈的悲鳴不絕於耳。又有馬牛體力不支地摔倒,被後面的同伴踐踏而過,沉入河中。

好不容易渡過了河的牛馬,卻又有些被早已等候着的獅群撲上去襲食。

葉惟看着看着,臉龐漸漸的漲紅,忍不住的乾嘔了起來。到處是死亡,到處是血淋淋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沒有對錯,只有生或死,什麼混蛋大自然,這他馬是一個什麼混蛋世界……

瑪拉河的水肯定是苦的,太苦了。

他看得目眶濕潤,淚水從臉龐劃落,身心像被什麼所撕裂,生命何其渺小,而且似乎永遠無法改變這份渺小。

突然嗚的痛哭出聲,他哭着大吼:“啊,啊!!啊!!!”周圍阿布翁吉等人看看他,都有些愕然。

“不看了。”葉惟深吸一口氣,收住了哭聲,轉頭往那邊的吉普車走去,不忍心再看下去。

這天剩餘時間,他就在國家公園的遼闊大草原上遊盪,觀看和攝影大象、獅子、斑鹿、長頸鹿等等的動物群和草原風景。

24日上午11點,葉惟四人在奧吆姆伯跑道乘坐小飛機回去內羅畢,雖然安全性差點,卻可以從空中俯瞰非洲大裂谷。透過窗戶看着荒蕪雄偉的大裂谷,他忽而想起了海明威的《乞力馬扎羅的雪》,不禁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