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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碩搖搖頭,就象剛才說的,這不是他們能想的,宮裡自然有他們的想法。e┡ww┡

“這命令下去已經快半個月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也真邪門了。”中年人說道:“這幫傢伙總不能是躲到地下去了吧,這宮裡要催,咱們可怎麼交代。”

中年人語氣苦澀,顧碩更加心煩,宮裡的命令是半個多月前傳來的,他將命令傳下去,整個揚州府的內衛都動員起來,每個內衛都高度警覺的尋找百工坊的蛛絲馬跡,可半個多月過去了,卻沒有半點消息。

百工坊作為一個商號,有些基本的東西總有吧,比如,人。

是人便要住房,便要成婚,便會有老婆孩子,總要吃飯吧。

可這百工坊就奇了,就從未查到他的老巢在那,他的人住在那?

所有這一切都沒有找到絲毫蹤跡。

“給下面一個,讓他們注意那些莊園,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城裡,注意城外那些偏僻的莊園。”顧碩想了會說道。

“莊園?”中年人略微思索便苦笑道:“是,可,主子,如果這樣,咱們的人手不夠呀。”

“不夠也得查,總好過宮裡追究吧。”顧碩的語氣很是無奈,宮裡要追究下來,問題就大了。

內衛,生入死出,能夠死出還是好的,不好的,還要搭上家人作陪葬。

中年人不再說什麼了,提筆寫了幾封信,然後同樣撕成小條,裝進小竹筒內,出去交給外面的下人。

顧碩嘆口氣,回到座位,提筆準備寫,可卻遲遲不能落筆,半響,嘆口氣,放下筆,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放在一個小鐵盒裡,將小鐵盒放進書架下的柜子里。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離開房間,剛出門便遇上中年人,告訴中年人收拾下房間。

小刀在屋頂默默的看着,當顧碩離開後,便準備跟着他,可這時中年人推門進來。

進來後,中年人就在座位上,提筆迅寫了些東西,放下筆後,又將紙條撕成數條塞進小竹筒里,然後才收拾了房間,出門將房門關上。

看到這一切,小刀心念一動,將瓦片還原,悄悄跟着中年人,途中躲開兩隊巡邏家丁,跟着中年人到了一所別院,中年人進去後,小刀悄悄躍上屋頂,揭開瓦片向里看,屋裡有個女人,女人已經睡著了,聽到門響,也沒起身,嘀咕了句回來了,中年人嗯了聲,女人說熱水在灶上,然後便轉身睡了。

小刀見狀不由失望,這是中年人的家,中年人默默的洗漱,然後上床,女人翻身摟住他,中年人將燈吹熄。

小刀更加失望,將屋頂悄悄復原,溜下屋頂,看看府內,略微琢磨,轉身出府。

這一帶看來是顧府下人的駐地,守備很是稀鬆,小刀輕易便出來了,到小巷後,正琢磨上那去找柳寒,忽然有人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在這。”

小刀駭然轉身,一個黑影站在陰影里,他試探的問道:“大人?”

黑影向前走了兩步,月光照在他臉上,正是柳寒,小刀鬆口氣,正要開口,柳寒轉身便走,他立刻跟上去。

一路上倆人都沒開口,很快到了柳寒租下的地方,進屋後,小刀四下打量,柳寒給他倒了杯水,小刀接過來沒有絲毫遲疑便喝了。

放下茶杯,小刀開始講述今晚探查的結果,最後有些遺憾的說:“我該跟着顧碩,而不是那傢伙,或許可以探出點什麼來。”

柳寒搖搖頭,皺眉思索着說:“這種事,不一定,得看運氣,而且,不一定有效,去看看,只是了解他的情況,顧碩在揚州經營這麼多年,不會這樣輕易露出馬腳。”

小刀心情頓時舒暢,覺着這位上官很通情達理,徑直問道:“問題就一定出在顧碩這嗎?有沒有其他可能?”

“有。”柳寒肯定的點點頭:“不過,顧碩先要排除,這樣吧,你先盯着他,至於其他人,我另有安排。”

小刀點點頭,這種事是件苦差事,顧碩長期擔任揚州內衛統領,心思自然縝密,要想抓住他的馬腳,實在不容易。

“明天,我去會會這顧碩。”柳寒淡淡的說道。

小刀微微一怔:“大人,您這是要打草驚蛇啊?”

“就是要驚驚這條蛇。”柳寒淡淡的說:“揚州內衛出了問題,這顧碩是主要懷疑目標,我不和他接觸接觸,怎麼知道問題是不是在他那。”

小刀沒在勸說,過了會,他起身道:“大人,要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

“大半夜的,別回去了,就在將就一夜吧。”柳寒隨意的說,然後起身從柜子里抱出被子扔給小刀,小刀接過來鋪在地上,柳寒一點不謙讓,佔據了唯一的床。

第二天一大早,這一夜,柳寒睡得很沉,等他睜眼時,小刀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他看着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這一天,依舊是在城裡閑逛,到布店去看看,問問價格,看看成色,到糧店去,到船行去,就象個真正的商人,當然也去了漕幫的總舵外看了看。

在碼頭,他隨意的從漕幫的幫眾口中得知,方震並不在揚州城內,而是去了江南,那漕幫幫眾很興奮,方幫主到江南後,江南會那幫混蛋一定完蛋。

聽到這些,柳寒對方震不由更加佩服,這方震是夠狠的,面對帝都的混亂,居然一點不動心,乾脆到江南去,不向彭城以北邁出一步。

商業的繁盛帶動了娛樂業的繁榮,揚州的青樓業十分達,運河上,長江上,隨時都有畫舫滑過,城裡幾乎每條街道都有青樓,從午後開始,絲竹之聲便隨處可聞。

前來參加秋品的士子們將青樓填滿,懷抱妖嬈,填詞作賦,這個時段也是各個青樓相互較量的時間,也不知道是為配合秋品還是湊熱鬧,在秋品之前,揚州青樓還要舉行花魁大賽,就象帝都一樣,不過,帝都的花魁大賽是在夏季舉行。

“幹嘛湊在一起?看這人來人往的,這連客棧都不好找。”柳寒抱怨道。

“兄台是外地人,這就不知道了吧,”晉亮胖乎乎的臉上滿是得色,這傢伙是在碼頭遇上的,倆人都在碼頭喝茶,不過,他是去定船的,柳寒是去看行情的,這傢伙有點自來熟,柳寒隨便一搭話,立刻將這傢伙吸引過來,隨後柳寒便請他到茶樓喝茶,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便是要打聽行情。

晉亮欣然答應,他在本地開有一個叫富順源的商號,經營綢緞和布匹,兼營本地的一些土特產,他的商號不大,經常要到各地去,在揚州已經五年了。

“江南女子與北方女子,大為不同,北方女子豪爽,江南女子柔媚,就象這滿城江水與梅花,水一般的嬌柔,花一樣香,”晉亮大咧咧的賣弄着,柳寒小心的陪着笑,暗暗留意下,他們在茶樓的角落,茶樓上有不少士子,一部分在議論着秋品,另一部分在議論着花魁大賽,沒有人注意他們。

“老哥見識非凡,我是第一次到江南來,”柳寒恭維道:“我到過帝都,帝都也有花魁大賽,不過是在春天,去年我在帝都看到過,很是熱鬧,可這揚州幹嘛在秋天,還與這秋品撞在一起。”

“這你就不懂了吧,”晉亮笑道:“你想啊,花魁大賽,咱們這揚州的花魁大賽,各家青樓都推出美女,最後有十名女子進入最後的品鑒,比的有兩樣,一樣是才藝,另一個是那些士子為參賽女子寫的詩詞,誰得到的詩詞多,誰的詩詞佳,誰就是花魁,而那些書生們,他們的詩詞若是在這個時候被選上,勢必名聲大作,這是一舉兩得之所。”

柳寒微笑着點頭:“確實大妙。”

“吳兄,你知道咱們揚州的青樓嗎,”晉亮接著說道:“咱們揚州有十大青樓,每年的花魁出不了這十大青樓,這十大青樓最有名的是琴音閣,第二絳雲軒,第三煙玉齋,第五照晴園,第六錦瑟樓,第七醉畫舫,第八花兒媚,第九暖香閣,第十柳煙園。”

晉亮神情興奮,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柳寒趁機插話道:“如此說來,這琴音閣艷冠群芳,乃揚州花魁了。”

晉亮卻搖頭,放下茶杯,將口中水咽下,連忙說道:“這排名是變化的,這十家其實不相上下,各有所長,只是,琴音閣去年拿了花魁,前年拿了第二傾城,上前年拿了第三羞花,所以才排名第一。”

“原來如此,這還夠激烈的。”柳寒笑道。

“誰說不是,”晉亮笑呵呵的說:“今年各家青樓都摩拳擦掌準備爭今年的花魁,這天,各家青樓奇招盡出,稍有名望的士子,還專門派相邀,老弟,你要會作詩作畫的話,那就可以進去了,這要換平常,要進這十大青樓,那可沒那麼容易。”

柳寒故作遺憾,嘆道:“看來,小弟沒那個福分了,數銀子,。”

正說著,忽然看見一輛馬車從街上經過,晉亮伸頭看着,有些羨慕的說:“夠氣派吧,知道嗎,這馬車是個胡人的,就是那通匯錢莊的掌柜,這通匯錢莊可了不得,銀子多得海了去,掌柜的是個胡人,叫,叫賽,對了,賽義姆,是叫賽義姆,老弟,別看人家是個胡人,這賽掌柜,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唉,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們,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柳寒噗嗤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