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 琴聲幽幽,素雅中帶着淡淡的超脫,彷彿自雲間透出的絲絲光亮,凡塵中的野草,在陽光的滋潤下,悄然的成長着。愛玩愛看就來WWW。LWXS520。COM

僅僅聽了半個小節,柳寒便對靜明公主的琴技大為讚賞,難怪太學和國子監的那幫書生對靜明公主如此推崇,就這琴技,與青衿相比也不遑多讓。

宮弦微微一個轉折,輕輕一跳便到角弦,聲音漸漸低沉,柳寒心中一愣,情不自禁的,精神一下便跟進去了,琴聲越來越低,似乎彈琴的人正漸漸遠去,五色彩鳥自雲間落下,翅膀扇動,空氣隨着它的雙翅振動。

柳寒聚精會神的聽着,忽然膻中內氣緩緩流動,他忽然心念一動,腦子立刻清醒過來,心裡大為震驚,背心冒出一層冷汗。

心神失守,這還從來沒有過的事,居然就在剛才發生,若是有人趁機偷襲,恐怕他已經死亡數次。

抬頭再看靜明公主,眼神頓時不同。

公主依舊側面對着他,專心致志的撫琴,琴聲依舊輕雅,彷彿情人的低喃。

再看左右,延平郡王薛泌,皆心神迷醉,目不轉睛的盯着公主,目光隨着她的手指移動,神情隨着琴聲變化。

既然都神迷其中。

柳寒驚訝萬分,他立刻斷定這不是什麼琴,這應該是一種功夫,攝魂奪魄!

這應該是一種聲音類的功法,藉助琴聲,迷惑心神,甚至攪亂他人內氣。

這是那個門派的功法?帶着濃濃的泄氣?可....這琴聲又是如此聖潔!

最大的問題,靜明公主乃皇室公主,她從那學到的這門功法?而且還是如此邪氣的功法?!

還有,自己數次與她近距離接觸,包括同坐馬車,卻沒有感受到她身上有內氣運轉的跡象!

這女人隱藏得如此之深!究竟欲作何事?

這一剎那,柳寒腦中轉過無數念頭,然而一個個念頭都被他否決了。

不符合邏輯!

他悄悄將神識放出默查四周,四周很安靜,至少在十幾米範圍內,沒有伏兵,侍女們都安靜的站在邊上,同樣痴痴的聽着琴。

神識掃過延平郡王,又掃過薛泌,呂修,樂范,袁望,全都神迷期中,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柳寒在心裡堅決拒絕,不會有錯,膻中內氣,不會無故而動,只有遇到危險時才會自行啟動。

細細回想與靜明公主交往的細節,沒有發現疏漏。

難怪自己不願接近這靜明公主,或許便是下意識感到她的危險。

只是自己沒想到罷了。

內息緩緩流動,將心神護住,裝作與大家一樣,被徹底迷住,可神識卻放出去,留意四周的一舉一動。

琴聲始終這樣淡淡的,若有若無,歡騰的鳥掠過水麵,身軀倒映在一塵不染的水面上。

鳥腳在水面輕點,一圈圈漣漪向四周蕩漾,慢慢的消失在水面。

岸邊的綠草,在輕柔的河風吹拂下,慢慢的長大長高,在風中擺弄腰肢。

花瓣雨般落下,沒於草叢中,融於泥土間。

小蟲自花瓣中探出頭來,聞着泥土的芬芳,爬上地面,小心翼翼的張望新奇的世界。

琴聲漸漸轉濃,雲層漸漸變薄,穿過雲層的光越來越烈,白色的光芒漸漸轉向金色,一雙鳳眼在雲層間若隱若現,慈悲的看着大地,看着芸芸眾生,看着世間的一切苦難,衣衫襤褸的人們跪拜於下,雙手伸向天空,似乎在祈求她的照佛。

柳寒再度打個寒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神識再度擴張,忽然感到兩道目光盯着他,一道來自對面,另一道來自他的側後,心中一凜,原來在這,暗罵自己笨蛋,對方既然要探查自己,放在身邊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過了會,琴聲愈加激烈,百花漸漸烈,大地春意盎然,牛羊在草地上安靜的享受新鮮的青草,人們在草地上跳舞,歡迎春天的到來。

慢慢的琴聲又漸漸和緩下來,天空中飄落無數花瓣,花瓣鋪滿大地,人們再度跪到,拜謝神的賜予。

白雲飄來,鳳目漸漸隱去,百鳥自天邊飛來,在空中飛舞,似在歡送神的歸去。

琴聲漸漸細弱,慢慢的,花開了,花謝了,花瓣融入大地,百鳥散去,白雲散去,只剩下碧藍的天空。

琴聲停歇,柳寒略思索,率先醒來,拍手叫好。

“公主琴技神乎其神,令人拜服。”

柳寒一開口,其他人都從琴聲中醒來,紛紛稱讚不已。

延平郡王長吁口氣,看着靜明公主贊道:“王妹的琴技又見長了!”

“殿下,難道這就是那古譜?此曲何名?”樂范好奇的問道,眼中的渴求,難以掩飾。

“是的,此曲之名已不知,我取了個名為悲天,不知王兄和諸位以為如何?”靜明公主含笑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柳寒身上。

“悲天?”延平郡王略微沉凝便搖搖頭:“不妥,不妥,與琴意相去甚遠。”

“我以為可為神願,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呂修搶在前面說道。

延平郡王還沒說話,薛泌已經搶在前面:“神賜?不好,不好,我看叫仙女散花。”

“俗!”延平郡王抿了口酒,笑道,薛泌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轉頭逗弄邊上的侍女。

“袁先生,柳先生,樂先生,你們覺着呢?”靜明公主嬌俏的抬頭看着三人,目光滿是期盼。

“我不擅長取名,還是請柳先生和袁先生定吧。”樂范略微有些窘迫的答道。

“萬物生,不知公主覺着此名如何?”袁望面帶微笑的說道。

“萬物生?”靜明公主沉凝道,柳寒已經拍手叫好:“此名甚是,萬物生長,妙!妙!”

延平郡王和薛泌先後叫好,靜明公主笑盈盈的點頭:“那就叫萬物生,袁先生,多謝!多謝!今後此曲若能流傳後世,後人當記袁先生定名之功!”

柳寒忽然發現,這靜明公主對袁望很是看重,可在整個宴會中,公主與袁望沒有交談幾句,僅有的幾句話也不疼不癢,看不出什麼,可柳寒就是感覺她對袁望似乎有些不同。

這個問題在後面一直縈繞在腦海中。

常年逃亡,在警惕中生活,他已經對生活中出現的每一絲異常都保持警惕,如此這般,他才活到現在。

對外界的高度敏感,已經成了他一種本能。

儘管袁望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他身邊,可他依舊對他保持警惕。

袁望若是一個到帝都來碰門路的士子,也就罷了,可他說的那些,為老師守陵,不願出仕,等等,在柳寒看來,有點荒謬不羈,且與他現在的行為矛盾。

“你說什麼?延平郡王要調你去度支曹,幫他催繳國庫欠款?”

車有些搖擺,薛泌身體晃了晃,驚訝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