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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破空之聲傳來,我很快就意識到我中計了,我想也不想便運起了硬氣功,同時全力向前急沖。但一切已然太遲了,一陣劇痛從我背部傳來,一刀從我腰部斜撩至脊背,鮮血像一股小泉一樣噴涌而出,血流有如細線般地順着左腿直流入靴內。

我強忍着劇痛轉身面對身後的敵人,我心裡知道我所受的傷並沒有看起來那樣嚴重,主要是因為刀手是吊在樹上出刀的,再加上我用硬氣功卸去了一部分刀勁,所以這一刀並沒有傷着筋骨。

此時那“屍身”已割斷了腳上的繩索,一個翻身站在了樹下,他不慌不忙地向我身後的樹林里招了招手。我不用往後看也明白那是在召喚埋伏在樹林里的其它人。

果然,沒過多久樹林里便走來了十餘位金兵擋住了我的去路。

“在下明意軍統領耶律善材。”那“屍身”帶着敬佩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說道:“能與護國公一戰,實是善材生平一大快事,只是善材以多勝少,又是攻護國公之不備,實是勝之不武。無奈皇命難違,善材只能出此下策,還請護國公見諒。”

我一聽這聲音便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便是昨晚那位英明的首領。耶律善材?這名字怎麼與蒙古名相耶律楚材的名字這麼像啊?他們不會是兄弟吧!我心中響過一絲驚異,但我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是兄弟的話,怎麼可能一個在蒙古做丞相,一個在金國當官呢?

“善材兄客氣了。”我冷哼一聲說道:“戰場之上自當不擇手段,更沒有半點仁慈心可講。善材兄真是好耐性,竟能夠吊在樹上一夜也不動,鄭言佩服。”

“護國公見笑了。”耶律善材呵呵一笑,甩了甩手道:“說起在樹上吊了一夜,善材還真有些手麻腳痹了。”

啊,我怎麼沒想到,聞言我想也不想的便抽出潛水刀向耶律善材撲去。雖然我受的傷不重,但時間久了,也必然會失血過多。所以我現在想的就是能夠迅速地突出重圍,而耶律善材無疑是一個較好的突破口。

但令我不解的是,耶律善材好像並沒有要攔住我的意思,他只是虛晃一招,便為我放開了一條路。我心中雖覺得奇怪,但此時已沒有其它的選擇,我只能一無反顧地往前沖。

我一面向前狂奔着,一面用傘繩和衣服將後背的傷口包紮起來,若不這樣做,沒跑幾里我就會血盡而亡,還好這個動作對我來說便不是件難事。

隨着“咻、咻”之聲,一根根羽箭在我身旁落下,我不禁暗暗叫苦,追兵可以邊追邊放箭,而我卻像一個活動靶,只能不停地向前跑。為了躲避這些羽箭,我還得時不時地做着平地空翻。這在平時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動作,現在卻讓我感到十分的吃力。每次落地時,背上傳來的劇痛都會讓我緊咬着牙關倒吸幾口涼氣。如果我停下身來向後放箭,那麼就算我能射倒幾個,但很快就會被其它的追兵追上。以我現在的狀態,被他們追上則肯定沒有幸理。

我不停地向前跑着,跨過橫木,衝過雜草,我甚至沒有時間用手拔開前面的障礙物,任由喬木上的尖刺和鋒利的草葉劃破我的雙手和臉龐。劇烈的奔跑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傷口迸出的鮮血。

不知跑了多久,一座充滿着亂石的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毫不猶豫地往山上跑去。我很清楚我現在的境況,如果我不上山的話,我將一直這樣被眾金兵追殺,直到我力竭而亡。而如果我上山的話,至少還有一點還手的機會,因為在高處射箭和在低處射箭的區別是很大的。

身後傳來耶律善材與眾金兵的笑聲,見我上山,耶律善材等人已放緩了腳步,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我。我並不知道他們笑聲的含義,我知道那對我來說絕不會是好事。但不管這山上是有怪獸也好,有猛禽也好,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於是我稍微檢查了一下傷口後,便毅然地踏上了上山之路。

我在上面不緊不慢地走,眾金兵在下面慢慢地跟着。也許是害怕我的弓箭,所以他們始終走在我的射程之外,這使得我除了繼續往上爬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爬過一段亂石崗,翻過一座小山丘,我終於明白了他們不急着追我的原因。一條五米余寬的深壑呈現在我的面前,沒有橋,附近也沒有樹可以作橋,這是一條死路。這個耶律善材真是不簡單,他很明顯是故意將我逼到這裡,我不得不承認我又一次上了他的當。

“護國公,你還是降了吧。”耶律善材在三百步開外的地方對我大聲喊道:“皇上已吩咐在下轉告護國公,只要護國公能誠心為皇上效力,皇上還是會原諒護國公的。”

“耶律將軍美意,鄭言心領了。”我苦笑着說道:“我們宋國有句老話,叫做好馬不食回頭草,耶律將軍就不必為我操心了。”

耶律善材帶着誠肯的語氣說道:“皇上一再交待非到必要時,不可害你性命,否則善材也不用這樣煞費苦心了。皇上如此待你,護國公為何還要負皇上?護國公難道還不明白你已經身陷絕境了嗎?”

“多承將軍操心,但絕處未必不可逢生。”我看着眼前五米左右的深壑,一個大膽的想法閃入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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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善材莫名其妙地看着不遠處的我,連番開弓射向深壑的另一面。任他征戰多年,也看不出我是這麼做究竟是什麼目的。

“他在幹什麼?”一位金兵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答案。眾金兵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射完了兩個箭壺的五十餘枝箭。然後再看着我往回走,量着步長。

“不好。”耶律善材終於明白了我這麼做的意圖,他怪叫一聲向我衝來。

但一切已經太遲了,此時的我,已經開始了跳遠前的助跑。我平時跳遠的最好成績是四米六八,現在受傷的我更不可能跳過面前這五米有餘的深壑。但是我在深壑對面一米落差的地方射上了幾十枝箭,有了這一米的落差,我的雙腳應該能落到這些箭上。但願這些樺木製成的箭枝,能承受住我的重量和動能吧,我心中默默地祈禱着。接着大吼一聲,起跳,騰空,落地,應該說是落箭。我的雙腳頻頻落在了那排箭的末端,隨着一陣咔嚓聲,霎時便有好幾枝箭折斷。

我不敢在箭枝上稍作停留,慌忙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但還不等我來得及緩一口氣,對面又傳來一聲大喝,我回頭望去,卻只見耶律善材也學我一般飛身跳了過來。只是耶律善材落箭之時,箭枝卻再也受不住他的重量,咔嚓幾聲,眼看耶律善材就要往深壑中跌去,卻有一隻手及時地將他拉住。

“為什麼要救我?”當耶律善材脫險以後,他滿臉不信地望着我問道,他實在不敢相信身為敵人的我竟會救他。

“因為你是個軍人,我希望你像個軍人一樣的死,而不是死於意外。”我簡簡單單地說道,然後不理若有所思的耶律善材和對面驚得像泥人一樣的眾金兵,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奉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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