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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東哥回家。張向東搖了搖頭。

“你嫂子挺着肚子呢。今天不回去了。再把不幹凈的東西帶回家裡。我可不想給那個死鬼當爹。”

劉忙聽了尷尬一笑。“殺人兇手在你懷裡呢。要說毀屍滅跡。我是主謀。你是幫凶而已。”

東哥聽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啥也不怕。可一想到老婆孩子。心就軟下去一塊。

誰能想到今天南市第一紅棍。在幾個月之前只是個跪着抱記者大腿的小人物。

為了家人。不丟人。

帕薩特駛進了湖畔花園。抱着小姑娘上樓。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鑰匙還在原來的地方。打開門。屋裡和昨天沒什麼不同。

先把小黨英放到楊冰的小床上。顧不了男女有別。將她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再蓋上被子。孩子在發著高燒。本來就凍着了。接着昏迷中脫衣服洗頭。難免受些風寒。另外還經歷了那樣可怕的事情。暈厥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翻箱倒櫃的。找來點家庭常備葯。給黨英吃下去。看她鼻尖有汗珠滲出。稍稍放下心來。

“這是哪。”張向東問。

劉忙用下巴指了指牆上的照片。東哥看了一眼。認出正是網戒中心的楊教授。

“我草。怎麼跑她家來了。”

“你不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猴屁股拐賣孩子的嗎。”

張向東一樂。“你沒說。我就沒問。”

“就是因為這小子想沖一個孩子下手。而這個孩子。”劉忙一直牆上的照片。“就是她女兒。”

張向東搖了搖頭。還真是巧啊。

“那她女兒呢。”

“這女孩沒有爸爸。楊穎欣瘋了。就沒人管她了。也成了孤兒。我昨天剛知道這事。”劉忙嘆氣道。

現在孩子還在梧桐院。和黃奈在一起。那個霸氣女主管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這邊有來了個女殺手。劉忙這個名字是不是犯沖啊。

折騰了一天連半宿。兩人也確實累了。屋裡很暖和。身上的衣服連同孩子的。都脫下來扔進了洗衣機。就算沒有血跡也去去味道。而劉忙。找來一塊磨刀石和銼刀。坐在門口專心地修理三人換下來的鞋。

雪地上很容易採集到腳印的。磨花鞋上的紋理。即便找到自己也無法確認腳印。這樣做也是以防萬一。

“這小祖宗。你準備怎麼安排。”東哥坐到劉忙的面前。問道。

唉。真是小祖宗。劉忙嘆了口氣。本來就想拿人販子出口氣。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真救出三個孩子。那兩個還好辦。這個燙手的熱山芋。往哪送啊。

“等她醒了再說吧。”劉忙也確實沒有主意。

剛做完那麼刺激的事。大腦還屬於亢奮狀態。兩人都很疲憊。卻睡不着。看天也快亮了。索性不睡了。就在楊教授家。沖了個熱水澡。略微恢復了些精神。

楊教授家的洗衣機很高級。帶自動烘乾的。衣服拿出來還有些半潮。放在暖氣上。不大工夫就能穿了。看牆上。時鐘已經走到了五點半的位置。窗外。天邊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

兩人都沒注意。床上的女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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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軍這幾天幾乎崩潰。一面挂念瘋人院里的楊穎欣。一面還要滿面春風。迎來送往。最為關鍵的是。楊穎欣家裡的電話沒人接。小保姆不是應該和楊冰在家嗎。

一次沒人接。兩次沒人接。第三次。他真的不敢打了。

一個副市長。這個層面上幾乎已經可以呼風喚雨了。不過人和人不一樣。自己屁股下面的這個位置。全靠岳父的栽培。手下的秘書小沈。也是岳父的嫡系。派來幫襯自己的。別的一切都好說。只是這種問題。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

一個可以仰仗的人都沒有。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沒有權力。他什麼都不是。甚至連親生的女兒都找不到。

從1997年的第一場雪開始。蔣軍養成了晨跑的習慣。不要下面人隨行。也不用妻子陪伴。晨跑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不過這足以到湖畔花園一趟了。

出租車直接開進了小區。門衛並沒有阻攔。從樓外面前後看了看。屋子裡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進單元敲門。然後又用手機撥打了屋裡的電話。在門外清楚的聽到電話的鈴音。

沒人。那孩子呢。孩子去哪了。

一個可能是孩子被小保姆送到了福利院。不過前天已經藉著給孩子送溫暖的名義。到福利院考察過了。全市一共三家社會福利院。自己全走過了。和每個孩子都握了手。再有一種可能就是。。小保姆把孩子賣了。賣給了人販子……

蔣軍不敢再想下去了。

站在楊穎欣的房門口。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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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三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劉忙一激靈就坐了起來。此時還沒到六點。外面天還沒亮。是誰這麼早敲門啊。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剛好。昨天做的事情略微有那麼一點點虧心。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緊張和不安。

張向東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前。沒敢發出一點動靜。趴着門鏡往外一看。是一個中年男子。那人顯然也知道門口鞋架里藏着鑰匙。見屋裡沒動靜。就蹲下來翻找。

鑰匙被找到了。劉忙開門後就放回了原處。

接着是鑰匙插進鎖眼裡的聲音。張向東趕緊死死地握住了門把手。

門外。蔣軍轉動鑰匙。可怎麼也擰不動。又推着門試了幾下。還是不行。

看來穎欣已經把鎖給換了。而這把鑰匙還扔在老地方。沒處理。她換了門鎖。是因為對自己絕望了嗎。或者僅僅是因為換了一個新的保姆。總之。是自己太久沒來了。

在門口還不死心。又用手機撥通了屋裡的座機。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傳來。

劉忙扭頭看茶几上的電話。緊張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回頭看。目光正和小女孩黨英對上。

女孩疑惑地看着自己。好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大概過了幾十秒鐘。門外的蔣軍放棄了。屋裡劉忙豎起耳朵。能夠清楚的聽到下樓的聲音。

這幾十秒。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門口的張向東。也確認安全。回頭輕聲道:“走了。”

劉忙把窗帘扒開了一條縫。隱約看到單元門裡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去。太遠了。光線也不好。看不清是誰。但感覺那人略帶慌張。心神不定。

這人是誰。

“你們。是誰。”黨英站在楊冰的卧室門口。身上還披着毯子。一臉戒備的問道。

唉。劉忙輕嘆了一口氣。見暖氣上。女孩的衣服已經幹了。於是把衣服扔了過去。讓黨英回屋穿好衣服再出來。

不大工夫。黨英穿戴整齊。走出了卧室。劉忙和張向東並排坐在沙發上等候。顯然對面留的位置。就是她的。

雖然一臉戒備。略帶緊張。但小女孩並沒有表現出特別害怕。劉忙正襟危坐。他毫不懷疑。女孩後褲腰那。可能藏着一把剪子之類的兇器。

“你們是誰。”

劉忙和張向東對視了一眼。這小丫頭還真沖啊。

“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的嗎。”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過驚險了。劉忙腦子裡想的是如何弄夠騙過警方。逃避追責。至於如何和小丫頭說。完全沒想過。只是覺得。你昨天殺人了這種話。對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過於殘忍了。

“記得。雖然我暈倒了。但大部分事情我都知道。”小女孩出奇的冷靜。

劉忙撇了撇嘴。這小丫頭還真是人小鬼大。莫不是詐語吧。

“好吧。我告訴你我叫劉忙。你也不認識。我知道你叫黨英。可對你還是一無所知。既然說昨天的大部分事情你都記得。那麼你至少應該知道。我們倆對你沒有惡意。對吧。”

黨英略微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記得。昨天我們救了你。是吧。”劉忙繼續問。

黨英又點了點頭。

“好了。這就是我們談話的基礎。。我們救了你。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應該相信我們。至少相信我們不會害你。這點。你同意嗎。”

女孩想了想。點頭道:“同意。”

“那我問。你回答。”劉忙道。

“可以。”

“你叫黨英嗎。”劉忙問。

女孩猶豫了一下。“我是孤兒。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黨英是他們給我起的名字。我們兒童福利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姓黨。”

劉忙點了點頭。這孩子說的和孟月生那死鬼說的相符。看來並沒有撒謊。

“你今年。十一歲。”

“我也不知道。”黨英搖了搖頭。“我自從記事起就在福利院。沒人知道我什麼時候出生。也許我已經12了。”

“昨天的事。你還記得什麼。”

黨英露出沉思狀。緩緩道:“我只記得。孟院長晚飯前把我叫了出去。說是幫我討回公道。路上他問我那天鎮長是怎麼侵犯我的。問的很細。然後手也伸進我的衣服。問我是不是這樣。我不答應。他就把我綁了起來。然後……”

“就從見到我之後說起就好了。”

小黨英歪着頭想了想。“我在車裡被關了好久。。很冷。很暈。後來你把我抱到另一輛車裡。暖和多了。我趴在車窗上。看你們打孟院長。孟院長跪在地上求饒。然後……總之。謝謝你們幫我殺了他。”

劉忙一口老血噴出。

劉忙日記:

1、小女孩瞪着眼睛說瞎話。太無恥了。我甚至忘了她姓什麼了。

2、到底是誰殺的人。忙還是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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