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去了慕婉晴的病房才發現，她已經出院了。

趕緊給慕文海打了一個電話，確定慕婉晴情緒已經好了很多，慕早早也漸漸放下心來。說是一會兒幫忙聯繫一下陸深，讓他倆找時間好好聊一聊。

離開了醫院，打電話給了陸銘：“陸銘哥，現在有空么？”

“我在警局，幫啟明找人。你也是為了啟明的事吧。”陸銘問。

“算是吧，在你原來的警局么？我現在過去找你。”

“好，那樓下的茶水間見吧。”陸銘說完，慕早早掛斷了電話。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究竟該怎麼跟陸銘說。要是讓陸銘知道，她想要去找錢靜，陸銘應該會和其他人一樣的想法，並不同意。所以慕早早只能跟他周旋套話。

茶水間里，慕早早跟陸銘對面而坐。

“這件事如果找到錢靜的話，啟明哥應該就沒事了吧？”慕早早問。

“也不能這麼說，的確是啟明傷了人，而且還有好幾個是重傷。再說了現在上面風頭那麼緊，正好要抓一批出來作為警告。雷家以前就是混黑道的，現在雖然洗手了，但很多平民百姓並不相信他們真的一點也不幹了。我估計這次啟明真的有點難辦。”陸銘眼中露出一抹愁緒。他這離開刑警隊這麼久了，要不是無計可施，也不會貿然回來找那些老同事。

慕早早心中對錢靜恨的不行。那女人肯定知道現在風頭緊，估計整天都等着啟明帶人過去。幸好陸深他們沒跟着一起，否則現在都在局子里了。不過，要是陸深知道這事，估計也不會讓雷啟明去。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慕早早腦子快速轉動，想到一個問題：“最壞的結果會怎麼樣？”

“如果傷者死亡的話，啟明可能會被判故意殺人。”

“故意殺人？就算真死了，那也是過失殺人吧。”

“聚眾鬥毆，本來情節就很惡劣。”陸銘臉色一直都不好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雷啟明這次闖大禍了。

如果只是他自己也還好，萬一到時候牽連到以前的案子，可能還會把雷叔也一起拉進來。

見狀，慕早早又問：“這是不是豹子在報復？”

陸銘看着慕早早：“你也這麼想？”

“以前啟明哥又不是沒打過架，別說傷人了，真的打死人的時候也有。可從來沒像這一次這麼嚴重。再說了，就算是聚眾鬥毆，也是啟明哥一個人的事，如今連雷叔都牽扯進來了，肯定是他的仇家。現在豹子也在中海市，他又跟錢靜關係那麼好，他的可能性最大。”

慕早早剛才在路上的時候自己就想過這個問題。

“這幾天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跟時時暫時不要出門。不過我覺得言之應該給你安排了保護，但你自己還是要注意。”陸銘囑咐道。

“嗯。”慕早早有些走神，她微微蹙眉，不死心的問：“你知道錢靜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幹嘛？”陸銘好像一下子就看出慕早早的心思，警覺的望着她。

“沒，沒什麼。”慕早早尷尬的抓了抓頭髮：“隨口一問嘛。”

“你想去找錢靜？”陸銘不顧慕早早的解釋，蹙眉問了一句。

慕早早下意識搖頭，生怕陸銘又跟雷阮沁一樣，把她給罵一頓。

“也不是不可以。”陸銘接下來的話，卻讓慕早早大吃一驚：“正巧警方想引蛇出洞，但沒有很好的理由。你要是去找她的話，倒是一個好機會。”

“真的可以么？”慕早早一臉欣喜。

陸銘看這女人臉上的表情轉變這麼快，平靜的面容漫上一抹笑意。

慕早早管不了那麼多，追問道：“我怎麼跟她見面？”

“這個警方會安排，你到時候帶一支錄音筆，問幾個問題，到時候我會給你發在手機短信上。你要注意安全，讓她知道周圍有人保護你，不然我擔心她會傷害你。”

“嗯。”慕早早點頭如啄米。心中暗道，到時候誰傷害誰還不一定呢。

“那我現在幫你聯繫，你準備一下。”陸銘說著，從座位上起身。

慕早早點點頭，同陸銘一起離開了茶水間。

一想到一會兒就能跟錢靜見面了，慕早早心中竟然有些激動。已經好多年沒有再見到她了，想起當初那個喜歡穿一身白裙子的江南小美女，慕早早怎麼樣都沒辦法跟現在這個喪盡天良的女魔頭當成一個人。可那確確實實是同一個人。

慕婉晴從醫院回了慕家別墅，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誰都不想理。

看她這樣，慕文海端着剛下的一碗雞蛋面，站在卧室門口，搖首嘆息。

“晴晴啊。”他再次開口。

一直沉寂的房間裡面，傳出慕婉晴平靜的聲音：“爸，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可以嗎？”

“怎麼說也得吃飯，吃過午飯之後你再回屋好好休息，好不好？”慕文海現在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林芮的離開，不止對慕婉晴打擊很大。其實慕文海也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日子卻還是要繼續。他不能像慕婉晴一樣沉迷其中，否則這個家就真的垮了。

“孩子，聽話，把門打開。”慕文海輕輕敲了敲房門。

房門被拉開，慕婉晴雙眼通紅的站在門口。

“把面吃了，然後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你也別去公司了，要是實在難受，爸爸給你訂機票，你出國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想去烏斯懷亞么。要是一個人不想去，爸爸陪你去也可以。”慕文海端着一碗面，擔憂的站在房門口，望着門裡的女孩。

慕婉晴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伸手接過慕文海手裡的面：“謝謝爸爸。”

話一說完，沒等慕文海再說什麼的，慕婉晴又把房門關上了。

將面放在床頭櫃，慕婉晴根本就沒有胃口吃。

心被自責佔據，如果她可以有本事一點，真的找個富家的公子哥，有權有勢的，怎麼說也可以讓媽媽少受點罪。或者她以前懂事一點，不要去招惹慕早早，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已經沒有爸爸了，如今還要失去媽媽。如今呆在這個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家裡，還有什麼意義嗎？

以後跟慕早早見面，肯定會很尷尬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走了，爸爸怎麼辦？

看得出來，林芮的死對慕文海打擊也很大。儘管他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但慕婉晴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很多話不用多說，她心裡也一清二楚。

捨不得，不忍心，卻又覺得這個家再也呆不下去。慕婉晴的心裡很糾結，也很悲傷。

床頭上的手機，閃過來一條短信。

慕婉晴沒有理會。現在別說是手機短信了，恐怕就算地震了，她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往屋外跑。要是真的死了，倒也算是解脫。

想起昨天晚上，爸爸一直守在床邊。他自己本身就高血壓，沒吃東西還要特意為她下一碗面。慕婉晴真的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

慕文海已經五十多歲了，兩鬢都有白髮了。慕早早嫁給了蘇言之，哪裡還能再像以前一樣，經常在跟前照顧慕文海。

床上的手機又一次打斷了慕婉晴的心事。這一次不是短信，直接是電話。

慕婉晴原本不想理會，可電話卻像是存心的一樣，慕婉晴不接，它就一直響。

慕婉晴無精打採的起身抓着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是‘錢靜’。

想起這個惡毒的女人，慕婉晴真恨不得把手機摔碎。想到她要對付慕早早，慕婉晴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如今媽媽已經不在了，她也好勸那個女人死心，不要在打她的主意了，她是不會害慕早早的，就算是為了爸爸。

將電話放在耳邊，慕婉晴沒有說話。

錢靜討人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你媽媽吧？”

慕婉晴眉宇一簇，有些不解：錢靜也知道媽媽出事的消息了？她的消息也夠靈通的嘛。

只不過，既然她都已經知道媽媽去世的消息了，還打電話來幹嘛？

“你不會真的傻到以為你媽媽自殺了吧？她是那樣的人嗎？”錢靜在電話那頭傳出咯咯的笑聲。

錢靜的笑聲很難聽，慕婉晴卻沒有精力過多的關注。有些驚詫：“你什麼意思？”

“看短信。”錢靜說完，將電話掛斷。

慕婉晴心中好奇，也有些緊張。抓着手機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翻開收件箱，剛才那條短信原來是錢靜發過來的。是一張圖片短信。照片中的人，竟然是——媽媽？！

林芮此刻被綁在椅子上，嘴巴用黑色的膠布封住，身上穿着囚服，一臉痛苦的神色。

媽媽沒死？

慕婉晴心頭一喜，彷彿新買的手機丟了，打電話打不通，找了一天也找不到。心疼卻又無可奈何，躺在床上難過着已經放棄的時候，才摸到手機就在枕頭下面。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慕婉晴心臟狂烈的跳動着。

想也沒想，慕婉晴直接將電話給錢靜撥了過去。

“喂。”錢靜的聲音比剛才還要鎮定，她早就猜到慕婉晴會給她打電話，這速度比她預想中還要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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