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對計算並不陌生。

解析小世界的運行規則，也是按照所獲得的數據和規則，計算出運行力量的方法，最終得到準確是運行真氣的方式，適應或者將規則之力化為己用。

但李游所見過的規則中，沒哪條像眼前關於時間規則的繁複。他只是試圖理解註解的內容，就發現自己的腦子抽抽地疼痛起來。能量也迅速消耗着，丹田的真氣，不到十秒鐘就被他揮霍一空，不得不中斷了解析。

“呼……”

李游從冥想的狀態退出，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這時候他訝然發現，自己將力量幾乎揮霍一空，但連時間規則的基本註解的字符，都沒能解析出幾個。

“時間……真是不可測的東西……”

李游心中隱隱生出懼意。他忽然發現，時間規則，似乎已經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夠解析的事了。

“如果有一台超級計算機的話，倒是有解析出來的可能……”李游暗暗想着，眼睛忽然一亮。人類最厲害的長處，就是製造出許多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器物。李游想找一台超級計算機，或許不大容易，但旁邊的玲瓏，做到這一點，想來不算一件難事。

玲瓏還在冥想，但聽她的呼吸聲有些停滯，李游判斷她只是閉着眼睛，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眼下的環境也不允許李游和玲瓏商量超級計算機的事，他轉頭去找瑤妊，準備問些關於時間、空間的問題。

瑤妊來歷神秘。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古妖還是圖騰。但作為一個古老的存在，瑤妊對時空的理解能力應該不弱。尤其她能夠製造出一個時輪，撕開兩個小世界之間的空隙降臨，如果沒有掌握足夠的空間能力，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瑤妊此時正指揮着兩個不知從哪裡召喚來的智慧圖騰，宰殺着靈獸，往篝火架上安置，而瑤妊一邊指使着手下，卻斜斜躺在一棵催生出來的青藤軟床上，拿着水果一邊啃吃，好不逍遙快活。

見李遊走過來，瑤妊隨手便跑出一枚紅色的果子。果子拳頭大小，香甜撲鼻，聞着李游就覺得胃口大開，張口就要咬下。

“這是火焰果，不能吃的！”

瑤妊連連揮手，像看土鱉般嫌棄說道：“用真元將它的生氣吸納到丹田裡，能增加丹田的承載力，吃了，就算你是古妖，也得穿腸爛肚！”

聞言，李游哆嗦一下，險些就將手中的果子給扔了出去。他想不明白，為何瑤妊每次給他的果子，都是帶毒的。

“趕緊將它吸納了。看你大汗淋漓的樣子，想來剛剛修鍊的時候，不大順利。”

李游苦笑了一聲。他修鍊倒是沒出什麼岔子，只是解析時空規則顯得力不從心。

“是鯤鵬贈與的三根羽毛。”李游老實說著。一路上瑤妊對他都沒有太大的敵意，而且瑤妊對玲瓏的態度曖昧，還指望他李游將他帶回所在世界。因此李游對瑤妊的信任也多了許多。

李游雖然覺得瑤妊古怪，但進入新世紀後，社會風化十分開放，瑤妊的取向，李游還是能夠理解。

“裡面蘊含的時間，空間規則涉及到規則變化實在繁雜無比，遠超出我所能夠解析的能力。”頓了頓，李游接著說道：“時空方面的理解，我實在膚淺得很，想從你這裡得到一些啟發。”

李游態度放得很低。都恨不得跪下來拜師那種。只是礙於顏面，他實在做不出這等勾當，只得腆着臉詢問。

“……呵呵！”瑤妊盯着李游的臉仔細地看了一下，好一會才詭異地發出笑聲：“這原本就不讓人族所能理解的範疇，你無法解析，那是理所當然的是。”

“你覺得我還是一個人類嗎？”

李游苦笑了一下。他豎起食指。食指之上，一滴金黃色的血液被逼出來，懸浮在之劍之上。

瑤妊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李游，問題不是這樣看待的。”

說著，瑤妊也從藤床上端坐了起來，指了指不遠處的蚩尤，說道：“你看蚩尤……他的身體，是個人族。但從本質來講，除了身上的皮囊，他跟人類沒有任何的共同之處。因為他的靈魂本身，就是一個圖騰。本質無法改變。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身軀不是決定你是不是人類，而是你的靈魂本質。”

說到這裡，瑤妊做出了結論：“只要你的靈魂是人類，不管依附在什麼軀形之上，你的本質還是人類。這就是人族的局限。”

“然後呢……”李游恍然大悟。但他並不死心。人類的靈魂，並不比其他族群的弱。只是人類沒有能夠提升精神力量的方法，使得靈魂比任何智慧圖騰的都要弱小而已。

“時間、空間、靈魂。是最難以解析的力量。”瑤妊說到這裡，緩緩地打開了手中的山海經。她手指一勾，李游指尖上的血滴便落在了玉頁之上，隨即一團金光浮現，無盡的金符在其中浮現。這都是李游所體悟出來的力量規則。

“唔……”瑤妊原本想批判一下李游靈魂力量的弱小，但看到上面浮現的金光之後，卻愣了一下，皺眉盯着李游斜看了李游一眼。

“你，你的靈魂，似乎也不像是個人類了……”瑤妊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算什麼？”她也難以解釋在李游身上的變化。

“我身上的陰符……似乎有點多……”

聞言，李游臉色也是一變。他還以為，自己是被陰符侵襲了靈魂，正朝着轉化為陰符傀儡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與陰符有關係。但又沒關係……”瑤妊也說不出李游身上的變化：“變化是最近才有的，你應該是去過脫離了秩序世界體系地方呆過，並且發生過一些事，導致你的靈魂出現了質變……”

“……我去過深淵世界……”李遊說道。

“深淵世界？”瑤妊聽到這個名字，眼睛卻是一亮：“這個世界真實存在？”

“當然……還有一頭古妖，混沌龍神……如果不是因為遇到它，我怎麼會在這裡？！”想到自己的遭遇，李游不由苦笑起來。想到深淵世界，李游心裡忽然想起了琉砂。

“也不知琉砂怎麼樣了……”李游失神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