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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繼續糾結分裂。不如選擇心甘情願。但是。她就是感覺怪怪的。還有……誰能輔導一下她。在這種情況下。那睡袍上的腰帶該怎麼系比較好啊。

系得太緊未免顯得生澀幼稚。太松又覺得輕佻矯情。呃……

於是。顏曉湜就和那條腰帶較上勁了。不厭其煩地系了一遍又一遍。汗都出來了。終於系成了一個死扣。然後。就解不開了。

正在着急。外面傳來一聲輕嗽。她的手一抖。終於心煩意亂地放棄了。

周紹霆斜倚在床頭。一身黑色睡袍加身。和她一樣的款式。卻顯得說不出的高貴深沉。胸前露出一條v形的堅實肌肉。於閑適隨意中透着氣度凜然。

曉湜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在床邊。屁股還沒沾上床墊。就被周紹霆一把扯進懷裡。順勢翻身壓在了身下。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間去扯睡袍的帶子。摸索了幾下。似乎發現了是個死扣。

曉湜狂汗。卻見上方的男子薄唇輕揚。露出一個有些邪惡的笑容。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將她身上的睡袍像剝玉米一般直接從上面剝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肩頸和更多的肌膚。

上身一冷。曉湜頓覺十分窘迫。連呼吸都不敢。

周紹霆將那睡袍褪到她的腰間。和那條作孽的腰帶一起絆住了她的雙手。

一種羞恥感瞬間攫取了曉湜的意識。上面的男人還好好地穿着衣褲。而她卻已是衣不蔽體。雙手被固定在身體兩側。一動也動不了。

緊張、害羞和莫名的受虐感讓她的身體起了一陣輕微的戰慄。而男子的吻卻綿密地落了下來。緊接着是他靈活溫熱的手。在她**的肌膚上遊走。耐心探索着她的每一個敏感地帶。

她感到難以忍受卻又欲罷不能。身體如淬冰火。雖極力隱忍。但還是有微弱的**從喉間斷續地逸出。

欲生欲死間。男子滾燙的身體卻忽然蓋了下來。帶給她絕對的溫暖。那種厚重的壓力。也讓她感到安全。

這樣的感覺是多麼的似曾相識。同樣深愛的人。同樣熟悉的身體。同樣無悔的抉擇。同樣愴然的心境……

時空彷彿被記憶擊穿。曉湜瞬間就從記憶的罅隙中落回了四年前那個不可磨滅的雨夜。

四年了。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時光有如被摺疊。看上去依舊平整。卻擠壓了多少分分秒秒因他而生的情感。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強烈。沉重婉轉。不可言說。

為什麼。他們執愛如此。卻不被允許光明正大的相愛。不被祝福天長地久的相守。

曉湜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種無可奈何的宿命感。緩緩閉上眼睛。深埋了太多情意的眼底再也容不得一滴淚的洶湧。

一點晶瑩順着她的眼角溢出。緩緩滑落。周紹霆看見的無比清晰。

他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定睛看着身下的女孩。只見她緊閉着雙眼。睫毛上還有些濕潤。微微顫動着。卻不肯張開。兩瓣嘴唇抿得發白。身體甚至還在瑟瑟發抖……

而那滴淚就像是碾過他心頭的冰凌。瞬間凍結了他所有的熱望。劃破了他的心肺。胸腔里只剩下一片又涼又疼。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在強迫她嗎。

周紹霆被深深的罪惡感籠罩。曾經已經傷害過她一次。為什麼還要再來第二次。明明那麼心疼她。怎麼會這樣逼她。做她不情願的事。

曉湜只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輕。身邊的床鋪卻微微一陷。接着一切都恢復平靜。

她的身上不再有溫暖。只有陰冷的空氣將她重新包圍。

她不安地睜開雙眼。看見男子已然坐在床邊。背影沉默如山。若有所思。

“紹霆。”她輕輕叫他。聲音還有些顫抖。

而那背影卻既不回頭。亦無回應。

曉湜覺得很尷尬。她的上身還裸着。於是撐着坐起來。用睡袍將身體掩好。伸手去拉男子的袖角。卻抓了個空。

周紹霆長身站起。素黑的背影頎長挺拔。但曉湜看着。卻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她訕訕地將手縮了回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男子先開了口:“你休息吧。我還有些工作。”說完便舉步走出卧室。始終沒有再回頭看她。

曉湜眼睜睜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口。胸腔里的空氣彷彿也被一點點抽走。伴着心口的絞痛。幾乎不能呼吸。

她隱約意識到紹霆為什麼離開。一定是因為她的笨拙、怯懦和抗拒。還有那該死的、莫名其妙的眼淚。

紹霆一定不高興了。就算沒有不高興。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的情況。心裡肯定也不會舒服。

她討厭自己。怎麼就那麼矯情。好好的。為什麼要哭呢。感情太豐富了嗎。

她抬手一把抹去眼角的潮濕。像是在生氣這滴眼淚來的不合時宜。然而。卻又有更多的淚不斷的涌了出來。

她將臉埋在雙膝間。終至不可抑制地抽泣。嘴唇緊緊抵着膝蓋。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似乎和周紹霆在一起。她總是格外脆弱。難以堅強。

曉湜用了好半天。才勉強穩住了失控的情緒。仔細用手抹凈臉上的淚痕。拿過男子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走出了這間令她充滿挫敗和失落的卧房。

她到書房看了看。周紹霆並沒有在裡面。下了樓才看見。原來他一個人在露台抽煙。

周紹霆背對着她。身上還是那件黑色的睡袍。被獵獵山風吹得鼓動飛揚。

秋夕。黃昏。外面的雨還在下着。將漫山蒼翠洇上了一層灰濛的水霧。他就隻身站在這凄清的雨幕中、蕭瑟的天地間。渾身散發出沉重難言的孤獨。

曉湜的喉嚨又有些發堵。很想衝過去抱住他。卻怎麼也挪不開腳步。最後。只得默默地轉到廚房。出神地煮了一鍋紅糖姜水。

冒着熱氣的紅糖水。看上去是那樣溫暖甜蜜。卻不知能不能暖得了露台上那顆清冷的心。能不能化得開熬糖水的人心頭的苦……

曉湜端着一大腕糖水走到周紹霆身後。男子轉過身來。一雙眼眸早已是平靜無波。半點不見方才熾烈或是失望的殘留。

他接過那隻碗。不管碗里盛着的是什麼。也不管那液體有多麼滾燙、辛辣。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你不會在這裡呆太久了。”他沉沉地說。曉湜心中不安。卻不知該不該問為什麼。

男子望着遠山。神色倦漠。給了她一個原因:“程永晟要回國了。”

第二日。兩人照常吃飯、聊天、出門散步。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有些東西。一旦碰觸。就再難歸位;有的界線。一旦逾越。就無法收場。

雨霽初晴。山林間矇著一層薄霧。風竹輕紗曼舞。清幽出塵。斷續的蒼苔石階。經雨水的浸潤。暗綠油滑。紹霆一直牽着曉湜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

他們走過兩山相連的一座石橋。橋面很窄。常年被青苔和山間水汽包裹。泛着潮濕的青黑色。

此情此景。讓曉湜想起《石橋禪》中的一句:“我願化成一座石橋。經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從橋上走過。”

曾以為這是刻骨浪漫的極致。可後來。聽說還有後半段。。佛說:“某日等那女子從橋上經過。那也便只是經過了。此刻你已化身成了石橋。註定只與風雨廝守。”

曉湜一個恍惚。眼眶已然發熱。彷彿頓悟。

如果說。所有的等待與煎熬。所有的凝望與磋磨。都為了此刻能和他執手相握。哪怕之後都與流言蜚語廝守。似乎也很值得。

遠處傳來幾聲清嘯。和着用方言唱的山歌。漸漸由遠及近。山風拂送。聲音高亢清越。曉湜聽不出歌詞的內容。只覺得那曲調牽動心腸。

遠遠的。真的有一個肩挑竹擔的老鄉。衣着簡樸。頭戴草帽。向著橋上走來。

他發現橋上有人。便放下擔子。停在橋頭張望。

只見一雙年輕男女。衣着洋氣。明顯是從城裡來的。生得也都很俊。不像是一般人兒。

他又挑起擔子繼續上橋。抬起草帽的邊沿。一雙眼睛落在周紹霆臉上。露出讚許的光芒。忽然開口唱道:“一字劍眉不過橋。心地專一靠得牢。”

周紹霆唇角輕勾。對着那老鄉微微一笑。拉着曉湜給他讓路。

那老鄉看上去六十多歲年紀。頭髮斑白。一雙眼睛卻精明爍亮。他笑呵呵地朝一雙年輕人點頭。走過曉湜身邊的時候。眼睛又在她臉上定了片刻。忽然放下擔子停了下來。

“小姑娘。你男人面相不凡。你有福氣啊。”

帶着吳語山音的普通話並不標準。但還是聽得明白的。

曉湜沒想到這位素不相識的老大爺會突然和自己說話。明顯地愣了一下。

周紹霆卻反應過來。笑着拉開曉湜。對那人微一抱拳。“多謝大爺吉言了。”

“小夥子。你以後前途無量。非富即貴。”

周紹霆穿着休閑裝。看上去比穿正裝還要年輕幾歲。這老大爺以為他不過二十七八。正是事業剛起步的時候。

周紹霆聽後擺手笑笑。“富貴權勢。過眼雲煙”。他瞥了眼曉湜。明秀的眼角帶着些促狹。又轉向那神叨叨的老鄉。貌似誠懇地問:“大爺。您看我姻緣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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