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時期弗洛倫撒街區的場景。用這副圖畫做房間的壁紙布置。想必楊樂萌。還是一個很有復古情調的人。背景的顏色大多都是暗色。且選擇的人物背景大多都是智慧的老者。這就很奇怪了。畢竟楊樂萌不過三十齣頭。且年輕有為。充滿希望。她選擇老者。難道是想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這副畫中。

我並沒有多說。而是開始仔細打量這位副總經理。

長長的頭髮。在發梢處開始微微的打着卷。女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衝著我們點點頭：“唐警官已經跟我聯繫過了。你們有什麼事情盡可以來問我。請坐。”

楊樂萌的臉上帶着職業的微笑。淡淡的笑容下。迷人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問題。

即使她坐在那裡。我也能知道。這是一個高挑的美女。高跟配上高挑的身材。楊樂萌那一米七幾的個頭。似乎讓很多男人都有點壓抑。她的臉上既有東方人的小巧可愛的五官。又有西方人筆挺的鼻樑和深邃迷人的眼睛。修長的四肢和正經的職業套裝。似乎讓人看不出楊樂萌真實的年紀。但是她身上成熟的氣質和豐腴的外表。似乎能說明。這個女人的實際年齡。一定大於她的心理年齡。

“對於一位女士。你這樣一直盯着她看。可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楊樂萌終於意識到。我一直盯着她觀察。

我聳聳肩膀。只是報以微笑道：“好奇而已。”

“好奇。不知道徐先生好奇什麼。哦對了。唐警官跟我介紹了你。你是一名行為分析師。難道剛才。我露出了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行為嗎。”楊樂萌抬着下巴。這是極端自信的表現。

不過。這種自信。卻騙不了我。因為。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動。而且眼睛很難固定的看着一個方向。這是一種內心的抵觸。甚至是自卑表現。自信。只是她的表面。而她的內在。絕對有我們不知道的一面。

“色彩心理學中。暗色。代表氣氛的壓抑和思維的嚴謹。智慧的老者。代表着思考和時間的流逝。很有滄桑感和厚重感。只是我很好奇。文藝複習時期。很多的學者都很年輕而富有朝氣。為什麼你會選擇這麼一副圖片貼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這和你自信和充滿活力的氣息很不相配。”

我坐下後。直接點出了這個問題。

楊樂萌哦的一聲。眉頭微鎖後又微笑道：“難道你就沒想過。這也許是別人設計的。我只是來這裡辦公而已。”

“絕非。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這個辦公室每處的細節都經過了修飾。而顯然。修飾者就是你。比如。桌子上的一些擺設。很有女人風。再比如四周的花草。很有綠色感。再比如。就連我們頭上的吊燈。都是那種明顯是女性挑選的產物。這個辦公室你已經工作了很長時間。想必。早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設計過了。所以壁紙和圖畫。你不可能不過問。”

啪啪啪。楊樂萌毫不掩飾的鼓掌道：“看來唐警官說的不錯。你的確很會看人。也會從細節中找到答案。如果改天有空。我會請你喝一杯。也許讓你好好分析一下我。只不過。今天你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我。”

“對啊。我們是為了楊思思嗎。”許嘉琪終於看不下去了。在我的大腿上輕輕掐了一下後。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亮哥。你要泡妞也得挑個好時候。”

泡妞。這個許嘉琪。就不能想我點好。其實從我們進入南城航空開始。我們就應該留意每一個細節。因為。我們先前對犯罪者的心裡側寫中。就交代過。犯罪者和受害者起先陌生。但是會因為一些原因相識。這其中。就包括朋友介紹。

不過。既然許嘉琪都讓我問了。那我就單刀直入唄。

“好吧。楊副總。首先。我希望你能給我簡單介紹一下楊思思平時在公司的情況。特別是她的為人處世。以及她的交際網。”

“是要我說實話嗎。”楊樂萌嘴巴抿了抿。

只是典型的欲言又止的表現。

我點點頭：“當然。”

她將雙手交叉。同時。兩個大拇指朝上微微彎曲。而在她的臉上。左嘴角微微上翹。

當人在回答問題時。大拇指豎起微微彎曲。表示自己對問題的認可。但是。卻對問題的回答充滿變數。這種變數基本上是積極範疇之內。楊樂萌的這個行為。其實是表明。她對於楊思思問題的陳述。要看我們的態度。正如她一開始就問道的。是想說實話嗎。

那想說實話。是為了什麼。

我再次感到好奇。只是。當楊樂萌陳述完畢後。我立馬明白這其中的潛台詞了。

“楊思思這人比較清高自大。和公司同事其實關係並不怎麼好。而且。她曾今被很多顧客投訴過。甚至還在公司食堂和工人發生過爭吵。”

關係不好。許嘉琪聽罷。看了看我。因為。從楊樂萌口中知道的情況。於剛剛那兩個空少的描述完全不同。

我單手在大腿那下壓。示意許嘉琪繼續聆聽。

楊樂萌繼續道：“至於楊思思的關係網。就比較複雜。因為她個人的私生活很豐富。我說道這些。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了。畢竟她可是很多大老闆身邊的紅人。”

“你是說。男女關係方面。”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因為。這是實話。”

楊樂萌和空少的表述的確不同。但是這兩人其實是站在不同立場說明問題的。所以。出現差異自然可以理解。

從楊樂萌的描述中。我們基本上斷定。楊思思喜歡接近的人群。應該是長得比較帥的。比如空少群體。或者是如楊樂萌所說的有錢群體。而她對於一般群體帶有明顯的歧視性。所以。才會出現在食堂員工吵架。至於顧客投訴。我想。那些絕對也是普通顧客才會針對她的服務態度的。

這樣一想。就徹底明白所謂前後的矛盾了。

在加上楊思思喜歡玩社交平台。在上面經常發自拍炫耀吸引粉絲。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確很喜歡別人捧着她。以至於。有些愛慕虛榮。

我繼續問道：“楊思思是在自家遇害的。而據我們所知。當時她是一個人租住的房子。警方調查的結果是。楊思思家中並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迹。非強行入室意味着兩種情況。擠進房子里。用刀或是槍逼進屋裡；或者自願讓人入內。你們航空公司應該都會對人員進行心理測評。你負責空姐管理。那以你對楊思思的了解。她會是一個讓謀生人進房間的人嗎。”

“要看是誰。正如你所說的。楊思思這人的確有點虛浮。如果門外是有錢人。或者是帥哥。不排除她會讓人進屋。如果是其他類型的人。我想。楊思思是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許嘉琪小聲在我耳邊提醒道：“警方的調查結果是。屋內沒有過多的搏鬥痕迹。甚至楊思思死亡時候都沒過多掙扎。顯然是楊思思產生配合的。由此可見。極大可能是的確是楊思思主動讓人進來的。”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我想知道在楊思思遇害前一周時間內。她有沒有接觸到陌生的有錢人。或者是長得比較帥的男人。以至於和他會多加聯繫。”

“這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已經說了。楊思思的人際關係比較複雜。我沒辦法全部了解。”

“那平時在公司。和楊思思關係最好的人是誰。”

楊樂萌想了一會。搖頭道：“說實話。楊思思和公司的所有空姐關係都不是很好。只能說維持單純的同事關係。至於說關係好的。那就得問問公司的那幾個男人了。”

她在說這話的事情。印堂上有微微皺紋出現。並且嘴唇一側上揚。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一下。

“你好像很厭惡楊思思這種行為。所以剛才在描述楊思思和男員工關係的時候。你露出了厭惡和蔑視的表情。”

我毫不保留的當面質問。

楊樂萌先是吃了一驚。可是她馬上鎮定道：“你果然很會看人。不錯。我的確很討厭這樣的女人。說實話。有些自以為長得漂亮的女人來當空姐。其實不是為了所謂的工作。她們只是幻想着有機會認識更多有錢人和所謂的成功人士。以此搭上他們的車。楊思思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很多人的工作態度很不端正。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楊思思。至於她遇害。我也深表同情。只是我一直在想。如果她自己沒弄出那麼多事情。或許。她也不會由此下場。”

“鬧出事情。鬧出什麼事情。”我來了精神。

然而這個事情。許嘉琪其實早已經查到。因為警方的資料中沒有描述完全。可是她的信息卻已經匯總完畢。

楊思思曾今因為和宜慶市電視台的某個領導有些曖昧關係。而被那個領導的妻子抓了現行。此事雖然被那個領導壓了下去。可是。楊思思事後還和那個領導不清不楚。以至於那位領導的妻子。僱人把楊思思毒打了一頓。

“如果我沒猜錯。楊思思事後主動對那個女人道歉。可是依舊和那個男人不清不楚。是不是。”

“額。亮哥。你看過資料了。我還沒傳給你啊。”

“她有目的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