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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正如藤澤所說。沒有時間證人的鄒宇就是真正的下毒者呢。

我並沒有直說。只是接着謝春的話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請出那位客人。我們的確需要他的當面證明。”

“好吧。我知道那個客人的姓名。我可以讓船長把那位客人請來。”

在船長的幫助下。我們的確等到了那個客人。而那個客人也的確說明。在三點的那個時間點。她的確是在酒吧喝酒。並且還和謝春在聊天。而且看着這個女客人風騷的樣子。但是和謝春相得益彰。想必。這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還調~情交流感情吧。

所有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鄒宇的身上。謝春的嫌疑似乎在這一刻被徹底洗脫了。這一下。鄒宇更是一臉苦相。不停道:“你們什麼意思。我一個人在儲物間工作。去哪找證人。我怎麼說。你們才相信啊。”

“你把你剛才描述你在三點左右的工作重新複述一遍。”我再次問道。

“還要複述。”鄒宇有些不耐煩。可是。包括船長在內的所有人都盯着他。讓他只能硬着頭皮再次道。“我就一直在那裡收收撿撿。洗菜。準備菜式。”

甚至。這一次。他的描述更加詳細。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甚至連一些細節都開始努力回憶。

實際上。我一直就不相信謝春是下毒者。因為。他對於自己被懷疑是下毒者的反應極為正常。就是那種被誣陷後的焦躁和無奈。然後。他在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我讓他重複過程。甚至讓他倒敘一些事情的經過。就是在確認我的判斷。

現在。我心中基本上肯定。謝春的嫌疑。才是真正被排除。

一個廚師幫廚。如果要利用食物中毒讓人落水。他可以採用很多種辦法。沒必要非要用到顛茄。而且如果是食物中毒。廚師的嫌疑最大。一個能想到利用顛茄和眼藥水的犯罪者。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會把下毒變得這麼直接。且往自己職業上引導。不會。除非他是人格分裂。

現在鄒宇並非人格分裂。那麼。他就不是在撒謊。那個時間點。他恐怕的確是在儲物間。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謝春的臉上。然而。大家的關注點還是在鄒宇的陳述中。這個傢伙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依舊在那裡不停的說話。我沒有讓他停止。他甚至還在回憶每一個細節。

我注意到鄒宇在描述的時候。謝春的臉上肌肉在微微抽動。並且嘴唇和眼角在微微擠動。這是典型的剋制自己表情的表現。也就是說。他對於現在的局面還算滿意。他在故意保持自己的冷靜。甚至是那種內心的喜悅。

喜悅。因為把嫌疑都洗脫了。拜託。這傢伙也太天真了。我雖然在度假。可是。我的腦子可從來沒停止過思考。這點小兒科。他騙不了我。

我勾了勾手。讓藤澤湊到我的面前。我再其耳邊輕聲道:“你說謝春的嫌疑被基本排除。那麼。我現在就教你一些基本的判斷常識。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謝春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摸了一下鼻子。男性鼻子下方有海綿體。摸鼻子代表想要掩飾某些內容。還有。如果事先已經準備好了謊言。會強烈希望快點把謊話說完。也就是反應時差很短很短。我們分別提問了謝春和鄒宇。其中。鄒宇對於時間點的概念是模糊的。他一直在強調自己做的事情。並且並沒有突出時間點。這就是證明。他對於林悠然落水的時間點。並沒有特別的強調意味。而鄒宇不同。他甚至都不需要仔細想想就回答他的一切行為。並且幾次刻意提到三點這個時間點。”

“額。徐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鄒宇才是真兇。”

我嘴角一動。道:“我已經告訴你了。謝春不是真兇。那麼。作為一個偵探愛好者。你怎麼才能讓鄒宇自己承認呢。”

“怎麼讓他承認。”藤澤撓了撓腦袋。“可是他有時間證人。但是你又說。他的行為很古怪。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時間證人也說了謊。”

“又或者。時間證人自己沒意識到自己說了謊。你看那個女人。跟着謝春眉來眼去。而且她也說了。她在酒吧一直喝酒。這樣一個女人。喝多了她能確定多少時間。就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酒醉熏熏的。所以。她的口供可信度極低。你只要想辦法證明鄒宇三點的時候不在酒吧。就是重大突破口。”

我再次給了藤澤提示。而藤澤也感覺到自己的壓力了。他明顯的知曉。我是在引導他。而他也不想讓我失望。這一次。他主動擺手。讓我不要在提示下去了:“我就不信我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藤澤的雙目開始死死盯着謝春。而謝春也很快注意到這點。他同樣沒有迴避眼神。撒謊者不像慣常理解的那樣會迴避對方的眼神。反而更需要眼神交流來判斷你是否相信他說的話。行為心理學中。描述一連串發生的事情。編造都是按時間順序進行的。能否流利準確地進行倒敘是判斷對方是否說謊的標準之一。而敘事時眼球向左下方看。這代表大腦在回憶。所說的是真話。而謊言不需要回憶的過程

藤澤在經過我的這些指導後。他已經具備了一些基本的判斷常識。所以此刻。他打斷了鄒宇的回復。直接問道:“謝春。你能否將你剛才描述三點左右在酒吧做的事情。也倒敘一遍。”

忽然的話題轉換。讓謝春有些不適應。而倒敘對於一個撒謊者而言。如果沒有提前做出準備。必然會產生複述上的錯誤。甚至開始出現口誤。

謝春面對複述這個問題。開始出現描述上的錯誤。而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在於。他對於時間點的描述上。終於出現了混亂了。

“你方才說。在三點左右。和這位女顧客在喝酒。可是你在倒敘的過程中。卻描述了在那個時間點。你在準備調酒的素材。”

“這樣。。。。”謝春吞咽了一下。立馬道。“準備素材和調酒並不矛盾。因為這也是調酒的一個準備期。”

藤澤眉頭皺了皺:“那你還記得當時給她調酒的順序嗎。”

“當然記得是。b52轟炸機、藍色馬格瑞特、紅粉佳人。。。。”

“倒數第三杯酒叫什麼。”藤澤忽然打斷了他的複述。

謝春那一刻簡直被問的不知所措。在那一刻。他的思維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愣了好久。才說出:“紅粉佳人。”

“如果我沒記錯。你最開始說的是tomorrow。”藤澤終於找到了最佳的節奏。

所有人都盯着謝春。那一刻。我相信他絕對處於崩潰的狀態。因為。他完全沒想到。在這艘船上。到岸之前。還真的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如此較真。而且問出的問題極為專業。讓其沒辦法繼續撒謊下去了。

“你要想好在回答。因為。說的越多。破綻越多。”終於。我開始說話了。因為。我需要為藤澤收尾了。

“我。。。。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在調酒。而且和這位女顧客在聊天。”謝春繼續狡辯。

我哼笑一聲。轉而問道那位女顧客道:“你如何確定。你和他喝酒的時候的確是三點時間段。”

“我看了酒吧的掛鐘。”

掛鐘。藤澤的身體顫抖一下。此時。他徹底覺醒了。因為。我一早就提醒過他。時間證人。或許自己沒意識到自己在撒謊。

他煥然大悟道:“下毒者完美的躲過了監控攝像頭。所以。他對船體的攝像頭位置是極為熟悉的。換句話說。他對船體的設計也是極為清楚。甚至船艙內幾點的活動都掌握的極為清晰。那個時間點。到底有沒有顧客來船艙喝酒。或者說。有哪些人會來喝酒。實際上他都會有個清晰的概念。畢竟。他從事這個行業已經很多年。他可以做一個大致的判斷。如果在此之前。下毒者早就知曉哪些人回來喝酒。為了刻意製造時間證據。他甚至可以提前將掛鐘調撥。讓其他人誤以為當時就是三點左右。”

“你終於找到了關鍵因素了。”我指了指那個女顧客的手腕道。“看見沒有。這女顧客根本沒帶手錶。而且她喝得醉醺醺的。完全不可能做到看時間判斷。她唯一的可能就是。看着牆上的掛鐘判斷時間。船長。我想。因為時間的倉促。謝春恐怕還來不及將掛鐘在調整過來。或者調整過後。也做不到完全的準確。我們只需要比對一下掛鐘的時間是否是準確時間。就可以找到一些端倪了。”

當我把這段話說完之後。船長已經迫不及待的喊人把酒吧的掛鐘拿了過來。而當掛鐘出現在眾人面前是。不出所料。時間的指針。果然不是在正確的位置上。這個時間點。比正常的時間點整整晚了一個多小時。

“你別告訴我。是掛鐘壞了。要不然這個借口。可真的太low了。你故意調慢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因為你知道。這位女顧客差不多會在四點多來酒吧喝酒。而她來的時候。看見的時鐘確是三點。林悠然吃完午餐。加上中毒出現幻覺的時間點。卻恰好在兩點左右。這中間時間差。你可以做很多事情。謝春同學。你是不是該交代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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