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屁股還沒坐熱。他們就要帶我出去。這顯然出乎我的意料。我當然意識到有些事情正在發生。所以。已經給許嘉琪做出了暗示。

向天翔開車。包同燕坐在後車座。我坐在副駕駛位上。向天翔看上去很隨和。因為醉酒。他甚至想不起前天晚上是誰送他回家的。我也沒打算主動提及。因為。我畢竟還有臉盲這個極好的借口。

一邊開車。向天翔介紹道今天的情況：“今天會有一個和客戶的接洽機會。帶你過來。主要就是提早進入工作的狀態”

他一邊說著。還斜視看了看我。我只是嗯的回復了一下。只是。手指卻輕輕一動。向天翔剛才明顯做出一個迴避光線直視的準備。這是心理噬血症患者經常會做出的動作。我努力讓自己不被這種情緒干擾。因為我知道。最大的食人狂魔。應該還隱藏在幕後。我需要接觸他們碰見的每一個人。並且將其找出來。

而剛剛到了回見客戶地點。我一眼就看見包同燕的眉頭皺了一下。而順着包同燕的目光看去。便是一輛停在那裡的寶馬。

“喲。劉久明這次來的比我們還早啊。”向天翔回頭看了一下包同燕。眼中透出一種戲謔的神情。

我看在眼裡。似乎讀出了向天翔的表情摻雜着更多的意味。

我們下車剛進門。就看見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人拿着文件夾走了出來。

“等等。性~欲。”瞳孔瞬間放大對着一個忽然出現的女人。正是性~欲激發的表現。而這個男人。恰好對包同燕透出了這種神色。

“天翔。~哇哦。你們好像來晚了哦。”這個男人便是劉久明。而他顯然和包同燕的關係不一般。只是這種不一般。除了我已經看出的**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因素。

劉久明伸手過去和向天翔擊掌。身後的包同燕只是微微點頭。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只是那輕微的一眨眼讓我有點似乎懂了這幾人的關係。

眨眼睛代表真情。對方又流露性~欲。包同燕回應真情。不用問。這兩人不是在談戀愛就是已經在有點意思了。又或者~。這是一種潛台詞的暗示。畢竟。我現在身處的圈子。可不是一般人的圈子。

而我又能明顯讀出包同燕對這個男人有意保持距離的神態。這的確是一個矛盾的發現。

劉久明沒說什麼就馬上離開了。只是和包同燕似乎有意的擦了一下肩膀。這樣的舉動。可是相當有潛台詞的。

包同燕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快速的朝着裡面走去。

“哎。你和劉久明真是歡喜冤家啊。”向天翔笑着打趣。

包同燕腳不停歇。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和他的事情。不會牽扯到工作當中。”

控制欲。我再次領略到包同燕的控制欲。她的這番話正是她性格的體現。但是同時。我終於明白包同燕剛剛神態中為什麼有那種矛盾的表情出現了。性~欲代表主動追求。眨眼睛表示沒有拒絕。劉久明表現出來的強勢。表明這兩人在公事上面的競爭中。劉久明是佔據優勢的。但是包同燕是個有絕對控制欲的女人。所以。她必然不會被這種男人所左右。包同燕不肯輕易的被劉久明徵服。所以才刻意表現出那種距離感。

今天。包同燕和向天翔帶我來見的是一位國商地產的副總。這家企業每年投入廣告數額不小。所以。如果能長期和他們合作。這必然是不小的進賬。

從進入會議時開始。從頭到尾我還沒得到插嘴的機會。作為新人。我只是坐在一角聽着包同燕和這個副總王世凱的談話。其間向天翔會插上兩句話。大部分時間還是交給這兩個老總具體去談。

只是。今天包同燕的心情一定好不了哪裡去。因為王世凱沒有心思和包同燕浪費更多時間。

我認真的聽着這兩人的每句對話。觀察到。王世凱每次聽到包同燕關於報價的問題時嘴角都會不經意間微微一翹。然後集中在臉部一側。“微表情中。典型的輕蔑的表情。王世凱對於包同燕的報價顯得很不上心。顯然問題的關鍵就是報價。而讓他露出如此不屑表情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的報價幾乎接近底線。”

劉久明剛剛來過。不用猜也能知道。這一切能讓王世凱分心的只有他們。我從王世凱的表情中讀出。如果包同燕現在在報價上幾乎不能戰勝對方。那只能在其他方面入手了。

“包總。對不起。我先出去一下。”王世凱終於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先閃了出去。

包同燕雖然心中不悅。但是依舊在那裡強壓住心中的不滿。向天翔直到王世凱出去之後。這才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的無奈。

“有什麼好的意見。”包同燕問道。

眼睛看着向天翔。包同燕對於自己的搭檔顯然很是看重。只是此時向天翔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如何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能更好的融入他們的圈子。我覺得。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如果我能讓包同燕拿下這次會談。包同燕肯定會對我更加信任。那麼。我知曉她的情況。將會更多。

好吧。黑幫卧底都有當成大哥的。我這個卧底。也得一開始弄點人頭做業務吧。

我打破了沉寂：“包總。我們在價位上已經沒有勝算了。”

包同燕的眼睛並沒有看向我。只是捂着自己的額頭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努力爭取一下。大不了少賺點。”

“也許這次不是少賺點那麼簡單了。包總。剛剛王總在你談論價碼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的留意你的報價。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信心有人能壓低到他認為的極限。你應該留意到王總剛剛沒看過你遞過去的報價單。他的自信幾乎可以表明我們即使要努力。也要改變方向了。”

包同燕捂着額頭的手拿開。眼睛終於看着一直坐在角落中的我。

“改變方向。你想說什麼。”也許是自己的確想不到好的點子。也或許是怕王世凱馬上回來。包同燕終於開口問我了。同時。她的手指指向另一邊。做出一個請說的動作。

嗯。這才是我想要的嘛。微表情。微動作。每一個才能透出最真實的含義。

“等會等王總回來之後。我們不要在報價上再過多語。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更多了解王總對於廣告方案的訴求。通過訴求的滿足。來讓他和我們合作。”

向天翔抱着胳膊對着我苦笑道：“客戶訴求很多。等會短短的時間我們怎麼能知曉他內心真正的訴求是什麼。到時候對方說不定說一通亂七八糟的訴求。我們到時候還要拚命滿足他。最後不接受方案是小。浪費時間還沒得到好處可就划不來了。”

觀察中見高低。我心中自得。你們看不出來不代表我看不出來啊。我看着包同燕。堅定道：“包總。我覺得我們只能從訴求下手。你說呢。”

其實第一次面試的時候。我就敢肯定。包同燕就注意到我的觀察力。我一直盯着人臉部看。甚至眼睛直視都不退縮。這樣的表現。是非常有特點。包同燕是一個**女性。她也算見多識廣。她當然知道這是極度自信的表現。

現在我的眼神依舊堅定。包同燕似乎在堅定的眼神中得到了信心。她下意識的點點頭。雖然沒說。但是幾乎已經答應了我的觀點。

從王世凱回來後。包同燕果真聽從了我的觀點。她已經不再糾結於報價單。而是改變了策略：“王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你對方案的想法。這樣我們好安排文案和設計。當然了。也許王總有更好的選擇。只是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夥伴。我們也許會提供更多的選擇給王總。”

說話的確很有水準。包同燕不僅讓王世凱不能馬上拒絕自己。而且還能至少讓王世凱說出心中的一些想法。

我將目光集中到王世凱的臉上。發現王世凱聽完包同燕的這番話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的確想拒絕。卻不能馬上拒絕。只能道：“看你說的。我們也是老朋友。好吧。我說說我的想法。你也能回去幫我謀劃一下。如果謀劃的好。我們再來談合作。”

索性。王世凱一邊喝着茶一邊在那裡侃侃而談。此時的他完全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和剛剛向天翔說的沒兩樣。訴求很多。但是分散且沒重點。

這些訴求。讓向天翔臉上已經是苦笑了。而包同燕雖然在認真聽着。但是神色也明顯凝重起來。王世凱說了這麼多訴求。自己到底要不要弄。這的確很浪費時間。萬一弄了卻不討好。豈不是虧大了。

只有我此時臉上沒有大的表情變化。因為我心中已經有了一二。

大約二十分鐘後。包同燕就起身和王世凱道別。

王世凱整整“訴求“了二十分鐘。這讓一出來的向天翔坐上車就把臉一抹道：”老王這也太狠了。不想合作也不用提這麼多訴求吧。小徐。你這次可是把我們公司害了。弄方案浪費時間。且基本上不會被用。不弄。人家可是跟你說了訴求。你自己又不爭取。哎。這下我們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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