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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已獲知了紅蜂的身份,不過,尹子微的突然出現,還是令寵天戈和榮甜都感到十分意外。網。wщw.更新好快。更不要說,他還帶來了一個很壞的消息。

因為欒馳提前給寵天戈打過了預防針,所以他很快地就冷靜了下來。

“可是,”皺了皺眉頭,寵天戈有些遲疑地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找你的上級領導才對,你來找我,難道我就有辦法了嗎?”

何況,紅蜂帶走汪紫婷這件事,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什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紅蜂出於這樣或者那樣的考慮,將她暫時轉移到別處,繼續療養,倒也正常。

“不,我之所這麼緊張,並不是因為我掌握到了什麼確切的證據,恰恰是因為我的手上毫無證據,所以我才不敢貿然彙報。萬一我想錯了,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這麼做很容易引起安德烈的反感,消磨掉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相互信任。”

尹子微有些着急地說道。

或許,在外人眼中,他和安德烈的關係就是上司和下屬,又或者是一種詭異的合作‘交’換關係。但其實,這麼多年來,在不知不覺中,尹子微早已將他當成了一個老朋友,比起成為黑暗帝國的頭號首腦,他更希望安德烈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享受簡單卻快樂的人生。

寵天戈挑挑眉,總算是明白了——尹子微感到一絲不對勁,但又苦於沒有證據而無法按照規矩辦事,他更不敢打草驚蛇,以免引起紅蜂的警覺和厭惡。

“那怎麼辦?欒馳已經不在中海了,即便我現在知道了這個消息,我也一籌莫展。再說,我不是你們的人,一旦知道了太多機密,對我和我的家人來說,等於也是多了一重危險。”

說完,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榮甜,見她的表情里仍舊帶了些許的緊張,寵天戈不自覺地把聲音壓低,有些抱怨地繼續說道:“看,你剛剛的行為就把我太太嚇到了。”

聽出寵天戈語氣里的撇清味道,畢竟有求於人,尹子微並不敢太過得罪這位商業巨子,他只能幹笑兩聲,主動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天寵集團的大樓我都‘混’不進去,只能在這裡守株待兔。strong網/strong”

他提前一天才打聽到,寵天戈的大兒子即將入學,就讀於中海的某一所貴族學校,今天校方恰好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新生入學典禮,所有的學生家長都會出席,無一例外。

於是,抱着不得不試一試的想法,尹子微‘混’入其中,在典禮結束之後一路尾隨着寵天戈,不料卻被他發現,只能一路來到此處,坦誠相見。

想了想,寵天戈還是搖頭:“尹先生,我真的幫不上你什麼。假如你需要錢,或者是一輛車,一棟房,這些我都能馬上替你準備。至於其他的,我實在是愛莫能助。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儘快聯繫到紅蜂本人,或者,你可以用紫婷的身體情況作為突破口,試探一下他現在的想法。”

作為親手給她做了手術,取出子彈的尹子微對於她的身體情況,就是最有發言權的了。既然他還是很在意汪紫婷,那麼尹子微的話,紅蜂不能不聽,因為事關生死,是一件大事。

聽了寵天戈的話,尹子微只好點點頭,也不好勉強。

事實上,即便他有膽量勉強,寵天戈也不會答應。幫忙是一回事,但在尚未搞清楚具體事態之前,他絕對不會主動站在紅蜂的對立面,那是一個強大而可怕的敵人。

“先走一步。”

寵天戈攬緊榮甜的肩頭,朝着尹子微輕輕一頷首,然後和她一起走出器材室。

確定他們二人離開,又過了一會兒,尹子微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後也獨自離開。

然而,對於尹子微來說,他此刻的心情要比之前更為沉重,因為寵天戈不肯施以援手,欒馳人在國外難免鞭長莫及,他本人則是毫無證據,不敢確定安德烈是不是要食言,更不敢隨便將情況彙報給領導,所以才更加矛盾。

一時間,尹子微也有些茫然了。

他嘗試着聯繫安德烈,也就是紅蜂,但對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這個號碼是他們兩個人專‘門’用來聯繫的,除非事情緊急,否則誰也不會輕易撥打。

無奈之下,尹子微只好放棄,決定先返回聖彼得堡。

就在即將前往機場的時候,他忽然接到了安德烈的電話:“我知道你在中海,我也在。我還知道你去找了寵天戈。怎麼了,我的好朋友,你是打算將我抓起來嗎?”

尹子微頓時咆哮起來:“我是那樣的人嗎?倒是你,為什麼趁我去購買醫療器材的時候,偷偷把人帶走?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好,不適宜長途飛行,萬一出現意外,縫合過的傷口有可能會崩開的!”

作為一個半吊子醫生,尹子微多少還是有些醫德的。他親手將汪紫婷救回來,自然不希望看着她去死,尤其還是死於愚蠢。

或許是因為聽出來他的擔憂,又或許是安德烈本人對於汪紫婷的情況也充滿了種種不確定,所以,他沒有馬上開口,只是沉默了幾秒鐘,才低低問道:“真的嗎?幸好沒有出事,她只是有些虛弱,傷口應該還好……”

尹子微惱怒地打斷了他的話:“幸好?沒錯,你的確是應該去拜一拜菩薩、上帝和真主。哦,我又忘了,你是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傢伙,無懼無畏,你只信你自己!你不需要親人,也不需要朋友,你只要有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他越說越氣,差點兒摔了手機。

這種嘲諷的語氣徹底‘激’怒了安德烈,他冷冷一笑:“我本來想要約你見面,談談下一步該怎麼說。很可惜,聽你的意思,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忘過,該怎麼做,我比你清楚。”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尹子微聽着手機里傳來的陣陣忙音,忽然冒出一股心底生寒的感覺。

他算是最了解安德烈的人之一,當然,這個“最”也僅僅只是相對而已,事實上,安德烈從來不對任何人完全地敞開心扉,他甚至對任何人都懷有濃濃的戒備心,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時刻準備要殺了他一樣。

而這份了解,也令尹子微覺得,他好像要放手一搏了。

當晚,寵天戈意外地接到了一通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正是安德烈。

他自報家‘門’:“我不想再聽見紅蜂這個名字。那只是一個任務代號,而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不再是他,我是安德烈·諾維奇。”

寵天戈笑了笑,故意譏諷道:“所以,你還是放不下這個能為你帶來種種好處的姓氏嗎?還是說,血緣是最強大的束縛,令你能夠忘記仇恨和過往,只要自己能夠輕輕鬆鬆地坐到那個位置?”

他現在已經很確定,自從伊凡·洛維奇死後,家族內的一切大權就落在了他的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安德烈的身上。

不是聽不出來寵天戈的諷刺,但安德烈似乎也察覺到,對方只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罷了。所以,他竟然完全都沒有生氣,反而哈哈一笑:“可是,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你說呢?”

他主動打來電話,為的也是一個錢字。

“有些錢能賺,也好賺,有些錢能賺,但不好賺。有些錢不能賺,但好賺,有些錢不能賺,也不好賺。有時候不是人和錢過不起,恰恰相反,是錢和人過不去。”

寵天戈收起笑容,一臉正‘色’道。

“那你呢?你賺了那麼多的錢,有哪些錢是能賺的,好賺的,不妨說來聽聽,也許我們也有合作的機會。別忘了,那份新型毒品成分表,現在可是在我的手上。我這裡有儀器,有原材料,有人,有資金,也有運輸線路,目前只缺一個銷售渠道和一個固定的合作夥伴。”

安德烈終於說出來意,他看中了寵天戈在中海乃至內地的影響力,假如能夠拉他入伙,收益將會呈現出井噴式的增長。

而且,就憑着寵家的地位,即便有人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敢輕易去查。

“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跑來找我,讓我和你一起販毒售毒?”

寵天戈以為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然而,手機另一端的安德烈卻並不覺得這個想法有什麼好笑的,他耐着‘性’子,繼續說道:“你是商人,我也是,你想賺錢,我也想。有什麼衝突嗎?就像你說的,這個位置已經是我的了,我又何必放着錢不去賺,非要和錢作對?”

那語氣,天經地義似的。

“還有一點,”安德烈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答應尹子微,會把那份名單‘交’出來。那些人知道我們的一些事情,也拿了很多好處,但他們終究不是我的人,我不放心,等到他們全都被剷除,我們反而更安全,你明白了嗎?”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