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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實踐告訴我們,在生活中,天天磨牙練爪的貓不一定有食吃,但瞎貓總能碰到好多死耗子。

“你為什麼要教我學華爾茲啊?”

“因為我希望你跳華爾茲。”寒宇的聲音很溫柔,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其中必有原委!”靜馨仰着頭看向司徒寒宇,一臉的挑釁,“元芳,你怎麼看?”

寒宇笑着點點頭,“我告訴你,你能不能乖乖的好好學習華爾茲?”

寒宇的語氣很認真,靜馨點點頭,“可以考慮。”

眸光中染上一絲哀愁,那一扇門還是被推開了,“因為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第一次聽到關於司徒寒宇母親的事情,資料統計,司徒寒宇的母親閉門不出,一心向佛,是一個痴迷的宗教信徒。她該是怎樣一個慈祥的中年女人呢?而且,而且重點,也是最最令靜馨震驚的是,司徒家的主母雖然很少示於人前,但並沒有聽說她拒絕見任何人啊!這……

“對。我的母親,我已經整整十年零四個月沒有見到過她了。”

十年?又是十年,這是一個敏感的時間點,多少事情都發生在那一年。靜馨的心頭掠上一層灰色,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毀掉些什麼,難道僅僅只是自己家族被覆滅這麼簡單?還是有更大的陰謀?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只是冰山一角。

“你不是天天見到她嗎?”司徒家的當家主母不是好好待在司徒家嗎?

“她不是我的母親!”寒宇的拳頭緊緊握住,青筋根根暴起,有些破音的激動。

靜馨用手捂着嘴,“她不是你的母親?難道,難道你?”

“呵呵”苦笑 除了苦笑還有什麼可以表達自己此時的落寞,“家裡那個不是我的母親。”

“那你的母親?”豪門深似海,哪一個大的家族沒有自己的隱秘暗疾?只是傷口的深淺大小不一罷了。

“已經十年零四個月,沒有見過她了。”

在寒宇的聲音里,靜馨可以聽出那濃濃的思念,可是,他為什麼不去看她呢?這麼想着,靜馨就問出了口,但隨即就後悔了。有些東西,還是不問的好。

無奈的搖搖頭,是滿滿的苦澀,“我何嘗不想見她,但每回都被拒之門外了。”

“她十年多不曾再見過任何人?”靜馨很吃驚,寒宇母親的心和她還真有的一拼,她們難道就不想念自己的親生骨肉嗎?而且這司徒家的主母也真是奇怪,司徒家家大業大,呼風喚雨的,幹嘛自己搬出來,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她難道不怕被司徒昊天休棄了?忽然對這個女人心生好奇。但有些好奇,卻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聲音里是滿滿的苦澀,“不見任何人,不見父親,不見我,不見任何人,只要一個啞媽陪着。”

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大雨天,暴雨。

一個**歲模樣的小男孩,痴痴的守在一處大宅院的大門外,就是大門外,他連院子都沒有進去。

大雨滂沱,沖刷着周遭的一切,人,心,情。雨水狠狠地從頭上澆灌下來,男孩瘦弱稚嫩的身子就像是暴雨中的小草,終是抵禦不住巨大的衝擊,狠狠地摔在泥土地上,細嫩的小手被地上鋒利的石子劃破,血在蜿延流淌,一朵朵黑紅色的彼岸花妖艷綻放。

他是父親的獨子,但父親沒有阻止自己,因為他也想見她。從前,她是那麼的疼愛他,怎麼會忍心自己受一點點的傷痛?

第一次流這麼多的血,第一次淋這麼大的雨。

一把傘劈出一片無雨的晴空,目光中閃爍着驚喜,抬頭,一瞬,灰色迅速凝聚,一把推開遮擋在頭頂的傘,“我不要你管,滾!”

啞媽的身體被狠狠地推開,幾個踉蹌,笨拙的身體左右晃了幾晃,也跌坐在了地上。樣子很滑稽,卻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啞姨看一眼跪坐在雨中的孩子,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忍,用手指指緊閉的大門,然後指指被摔在地上的傘,搖搖頭,擺擺手。

“我不會離開的,不會!”聲音是歇斯底里的嘶吼。

啞姨再次靠近,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再次擺擺手。

“我不走,不走。”喊着,一把推開啞姨,去狠狠地砸大宅的門,沉悶的聲音泛着絲絲寒氣,直逼人心。

雨沒有停歇的意思,是在幫自己嗎?不知跪了多久,只是雨還是在下。

雙膝一軟,人直直的朝後倒去,暈眩的一剎那,眼角飄過一縷淡淡的紫色。

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高燒,高燒,渾噩,渾噩,想抓住夢中的那一抹紫色。

一陣舒適的涼爽,穿透滾燙的軀體。淡淡的清香逸入鼻息。

“媽,媽,不要走,求你。”

女子眉頭微微皺皺,男孩緊緊抓住那一隻溫潤細膩的手。

急急睜開雙眼,卻是絲絲冰冷,那張臉嬌艷美麗的如四月的桃花,一臉盈盈的笑意,嘴角輕抿,手裡拿着一塊浸過冰水的白色方巾。

嫌惡的將那隻溫滑細嫩的手甩開,抬眼,看向那張在自己看來覺得噁心的臉,心間徒然生寒。

穿過那朵嬌艷桃花,看向桃花後的人,目光犀利如劍。

攤開手掌,手心靠下的地方,有一塊饒是歲月沖刷,仍舊淺淺的黑黃色的疤痕。不疼,卻日日夜夜,每每啃食着自己的心。

靜馨將那掌心輕輕捧起,細嫩的手柔柔的撫摸着那裡,將那手緊緊貼在自己的面頰上,“疼嗎?”

搖搖頭,笑意里滿是溫柔,“媽喜歡華爾茲,如果我找到我心愛的女孩子,與她共舞,或許她就會見我的。”

心間湧上一股憐惜,原來每一顆冰封的心都有一個讓他冰封的攝氏度。

就像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樣,覆蓋的堅冰是生活的積壓。寒宇原不是這樣的。就像自己,光環籠罩下的命運總是無奈。

“我願意!”望向寒宇,靜馨的目光灼灼。

故事還沒有結束。

“你真的愛媽媽嗎?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讓那個女人出現!”

沒有回答。

“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那個妖精?”

“她不是妖精,她……”男人辯解着,垂下頭。

“你去勸勸媽媽吧!”

“呵呵,勸勸?”男子臉上浮上一絲濃濃的情傷,失落。

看看父親的面容,自己怔住了,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或許自己現在懂了,被靜馨拒絕時的失意落寞,可是為什麼呢?他們已經是多年的夫妻了啊!她不也愛着他嗎?不是他背叛了她嗎?

輕輕撫撫自己的頭,嘆口氣,“你好好養傷吧。”

門要合上的那一瞬,想問的還是問出了口,“您愛媽媽嗎?”

“愛,我愛她!”聲音是那麼的悲愴,像一隻中槍的蒼狼。第一次,在這個驕傲自負的男人的身上,聽出卑微落寞的味道。

愛嗎?那麼,那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十年前的一天,那個女人出現在家中,一直……

……

一件衣衫輕輕披在肩頭,“昊天,還在為工作的事情憂心嗎?”女子聲音中含着掩不住的柔情。

中年男子點點頭,對女人淺淺一笑,眉宇間卻是淡淡的疏離。

“天氣涼了,記得披上衣服。”女人眉目間是滿滿的溫順。

“你早點去歇息吧。”

轉身,微不可聞的嘆口氣,“你還是忘不了她?”

恍恍惚惚看着女人與她五分相似,桃花般的面龐,嘴裡被苦澀充斥,“我愛她!”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不可能,卻仍舊要問出來,只源於心中的那一份奢望。或許在他的心中某一個角落,那裡有自己。只可惜,奢望只是奢望。

“她會看到的。”轉身,一滴清淚滴落。他以為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怎麼會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自己,沒有為什麼,不必知道為什麼。自己知道他是為了保住那個女人,才,卻仍舊……

“桃子!”

“嗯?”女人身子一頓,卻並未回頭,有些淚,註定是一個人要流的。

“對不起!”

“你好好的就好。”

心裡輕輕嘆口氣,小桃,對不起,為了她,我只能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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