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當我看到棺頭的兩個漆金金文‘姬滿’時,我的心就徹底涼了。‘姬滿’就是周穆王。也許只有周穆王的個性才符合這種內斂風格的楠木棺,而那個七彩水晶棺里躺的則應該是西王母。看來我們真的錯了,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周厲王,只是我們一廂情願而已。眾人臉上露出了頹廢無奈之色。

其實這種結果我們早該想到的。這一路上,我們沒有得到半點厲王墓的線索,就連下到地縫都是當時腦袋一熱認為地縫與厲王墓有關係。如今我們只能面對冰冷的現實。

高亢的熱情冷卻了,心也跟着平靜下來。仔細分析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不禁全身冷汗。我們幾個之所以會歷盡九死跑到西域荒漠來找厲王墓,全是因為沈二爺手裡的那半本《天淵錄》的記載,倘若那半本古書被人做了手腳,那我們豈不是給別人當槍使了?更何況那半本《天淵錄》是從笑面虎家裡找到的,即使有人改動過上面的內容我們都還蒙在鼓裡。我越想越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自責當時過於大意輕信。

如果只是單純的為盜墓而來,一下子找到兩個國君的棺木,定會歡呼雀躍。可是想在我們怎也高興不起來。

這時,站在棺尾的沈麟說:“慶子,你過來看看,這還有銘文。”我疾步過去,當我一口氣讀完上面的金文時,心裡又驚又喜。

大牛見我興奮不已,趕緊問我怎麼回事。我指了指棺尾的銘文興奮的說:“我們還有希望,你看。”

大牛彎腰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後對我怒目而視:“看你大爺,這種鳥文我們正常人怎麼看得懂?”

我自知是被興奮沖昏了腦袋,趕緊幫眾人翻譯。這段銘文的大致意思是:

穆王十三年,周穆王率眾到達烏元國,並立被烏元國的景色以及西王母的美貌與智慧所吸引,打算長居此地。可是,穆王又想到自己的百姓社稷,只能依依惜別,返回故土。

回朝之後,穆王無心政治,一心全放在了西王母身上。於是他草草打點後事,利用詐死避人耳目,攜親信以及靈珠重新回到了烏元國。從那之後,周穆王便跟西王母在曾經那片富饒的土地上,開始了與世無爭的生活。

穆王的親信之中有一個通曉天文地理的術士,他算出不久烏元國就會因巨大的變故永遠的陷於地底。可是西王母跟她的子民怎麼都不願離開她們祖祖輩輩生活的故土。

此時的周穆王已經頓悟人生,看透生死。於是他也跟着西王母一起,靜靜地等待着末日的來臨。

除此之外,銘文中還提到,周穆王派遣他帶來的親信去了烏元國的附屬國,並把烏元國的平面圖完整的刻錄在聖靈的水池之底,用以紀念這段即將逝去的文明。

聽後,眾人都為這個近似神話的凄美故事嗟嘆不已。不過隨即想到銘文中提到的靈珠,大家的心情又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雖不知銘文中所提到的靈珠是否就是地靈珠,我們的心底總算是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其實說地靈珠為周厲王所有也只是沈二爺聽他所謂的高人的一面之詞,根本沒有什麼證據。再說,由於時間的久遠以及記載的謬誤,歷史上的謬誤比比皆是,把周穆王誤傳成周厲王也不足為怪。

另外一點我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就是指點沈二爺的高人是故意留給他錯誤的信息,然後精心給我們設計了一個圈套。但這種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否則那個設局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我們明明在霍縣線厲王墓中看到了朝奉靈珠的壁畫,那又該怎麼解釋?”生叔問道。

經生叔一提,我腦中也記起那幅朝珠的壁畫。倘若解釋說畫中人是周穆王的話,厲王根本沒理由把別人的事迹插在自己的偉績中。

“因為那幅朝珠的壁畫是假的。”沈麟詞語一出,除雲伯之外,我們三個都吃了一驚。而我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考古學出身的我當時在看那幅朝珠的壁畫的時候,都沒發覺那幅出壁畫於其它有什麼差別,沈麟憑什麼說它是假的呢?

沈麟繼續說道:“那天,那幅假的朝珠壁畫之所能瞞過我們所有人的眼睛,是因為它做工極為精細,出自高人之手。我發覺那幅朝珠壁畫的細微差異後,又聞了聞氣味。雖然在味道上那個偽造者也下足了功夫,可仍露出了馬腳,因為他做的他過以至於氣味稍濃了點。即使如此,我當時也不敢輕易斷定那幅朝珠壁畫是假的,因為除了壁畫本身,我根本想不出偽造者作假的動機。並且那些詫異太過細微,甚至可以說可有可無,所以我當時才沒有貿然說出來。”沈麟頓了頓接著說,“直到現在看到銘文上提到靈珠,我才敢斷定那幅朝奉靈珠的壁畫是刻意偽造的。”

沈麟的一番話說得眾人無不頷首嘆服。我當時還對沈麟嗅壁畫的味道疑惑不解,現在卻不得佩服他的信心與謹慎。

如果沈麟說的是事實話,那麼在我們之前肯定還有人進去過,而且還不止一次。第一次他要記住厲王墓里壁畫的整體風格,然後偽造一副朝珠的壁畫再回去替換。如此來說,這個人應該對霍縣厲王墓的布局輕車熟路。我心裡不禁浮現出曾在厲王墓中行為詭異而又多次破解墓室機關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