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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直過了七八分鐘過去了,但院里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我有點不耐煩了,剛要說話,小磊卻一抬手,示意我要安靜,看小磊如此緊張的樣子,剛剛有些鬆懈的大家,又都不敢亂動了,希望觀察着院里.

月亮已經很亮了,院子里一切在月光下顯得很靜謐,微風輕撫,但不知為什麼,越是如此安詳的氣氛,越讓我感到不安,總覺得這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也許就是驚濤駭浪。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在月光下,好像牆頭上有什麼東西在動,我的心狂跳起來,不光是我,大家也都發現了,所有的人此時連大氣也不敢喘。難道又是那幾個日本人來搗亂?

可現在天剛黑而已,如果是那幾個日本來的話,應該也是在深夜和凌晨,怎麼會這麼早就來呢?

那個東西在牆頭上動了一會後,然後就從牆上跳了下來,雖然還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我們確定,那一定不是人!因為那東西是從牆上飄下來的,還像是只鳥。

難道是陳老先生的那隻“猴鷹”?但形狀和大小卻有完全不一樣。

正當我們揣摩那東西是什麼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東西忽然變成一團火焰,自己燃燒起來,當火光一起,我們這才看清楚拿東西是什麼——那竟然是一個紙人!

火是從紙人的底部燒起來的,因此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紙人的模樣,那隻紙人的模樣實在是太猙獰可怕了——它臉上畫著一雙牛一樣的眼睛,並且還有一張血盆大口,五官也是極度扭曲,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五官好像在慢慢蠕動,讓我想到給死人燒的那些紙人,一種莫名的恐怖和陰森,從心底升起來。

但我們都沒動,因為我們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是不是有人還藏在牆頭上,那個紙人火燃燒的上面時候,那種火焰慢慢地變成了藍色,讓那個紙人的臉更加恐怖。

這很像是個惡作劇,但我們都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為在這深山裡根本沒有住戶,更不會有人開這種玩笑的。這到底是誰做的呢?他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果要是“猴鷹”不受傷就好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猴鷹”最能一展身手,也能幫我們很多,但對於我們來說,卻不敢貿然出去,因為我們都知道,日本人的弩箭很厲害,在這黑夜裡,如果我們走到院子里,很可能會遭到他們的暗算。

奇怪的是,當那個紙人燃燒完後,一直過了十多分鐘,卻沒有任何動靜,忽然,小磊沒和我們任何人打招呼,就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外面,並且幾個翻滾,就到了牆根下,他這一系列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磊已經到牆根下了,並且一翻身越到了牆外面,我們知道,他是去外面看到底有沒有埋伏。

等過了一會後,小磊從院子外面回來,這時,知道沒什麼危險、我們才走到了院子里,可當我們用手電往那個燒掉的紙人照過去時,我們都驚呆了——在那個紙人燒掉的地方,竟然沒有一點灰燼!

這太不可思議了!

按說紙人燃燒掉,肯定會有灰燼的,並且那是在牆角的地方,即使有風,也不會刮的一點不剩。大家拿着手電,在院子里認真的兩邊,還是沒發現一點灰燼,可我們明明看見紙人燒掉了,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這一番折騰後,我們又回到了屋裡,我們重新點上燈後,還沒坐下,就聽表舅忽然說了一句:“壞了,我沒想到對手竟然這麼厲害。”表舅這麼說,難道他對那個紙人有了解?

大家坐下後都不說話,全都看著錶舅,等着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

表舅慢慢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這才若有所思的緩緩說:“剛才我說到鋼針的事情,單教授說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其實,鋼針的事情和剛才那個紙人,是有聯繫的。”

讓我們大概意外的是,這次單教授再一次點了點頭說:“您老人家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這種天下奇事,我竟然能再一次經歷,以前的那次,我老覺得那是次惡夢,但現在可以確定,這不是夢境,而是事實,太不可思議了。”

單教授他再一次經歷?難道以前這種事情他遇到過嗎?沒用我們問,單教授繼續講了下去:

“剛才我們在討論那個鋼針的事,沒想到又突然出現了紙人,其實這兩者之間,是有聯繫的。大家都知道,我主要研究方向是美術史,在美術史上,有這麼一樁奇事。

在宋徽宗時期,因為皇帝宋徽宗非常喜歡繪畫,所以那時很多繪畫高手,都進了宮廷,當上了大官,其中有一個叫蔣巍山的,最擅長畫各種鳥,他筆下的鳥栩栩如生,非常逼真,連鳥的每根羽毛都很有生氣,雖然蔣巍山的畫沒流傳下來,但根據歷史典籍的種種描述,我們可以知道,他的畫應該是走的是寫實派的路線。

不但如此,蔣巍山的畫還有一個神奇的作用——凡是看過蔣巍山畫的鳥後,心底馬上湧起一種平靜、喜樂的感覺,無論有任何煩憂,一下子就能全部忘掉,讓人心曠神怡,用今天的話說,好像他的畫、有種神秘的催眠作用。

因此宋徽宗對蔣巍山非常看重,並且還親自向他學習如何畫鳥,因此蔣巍山的地位非常高,他的畫也水漲船高,一張畫可以價值千金。

不過,蔣巍山有很多怪癖,或者說忌諱,比如,他幾乎不當著別人的面作畫,當時極少人親眼見過他作畫,並且他也只在深夜畫,對於這些怪癖,宋徽宗都非常尊重。

但宋徽宗也免不了好奇,於是,有一次他帶着兩位親信大臣,親自來到蔣巍山的府邸,要求現場觀摩蔣巍山畫畫,蔣巍山雖然很不情願,但因為皇帝親自提出這種要求,蔣巍山也不敢拒絕,只能從命。

於是宋徽宗和兩位大臣,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蔣巍山在作畫前,先沐浴更衣,並且還拿出一個奇怪的紙人,先把紙人焚化,然後再念一會咒語,之後便猛地拿出畫筆,如鬼魂附體一般,開始作畫,並且一氣呵成,畫的速度極快,中間根本不會停頓,而畫出來的鳥栩栩如生,幾乎和真鳥一樣。

宋徽宗和兩位大臣看到這一幕,無比震驚,宋徽宗繪畫造詣已經算是登峰造極,對各種畫派、畫法也都有很深的研究,但從沒聽說過有蔣巍山這種畫法,這就讓宋徽宗極為驚駭,便問蔣巍山這是哪一派的畫法。

很奇怪的是,蔣巍山並沒立即告訴宋徽宗,而是先痛哭流涕的撲倒在宋徽宗的腳下,這讓宋徽宗感到莫名其妙,過了好大一陣,蔣巍山才逐漸平靜下來,並把其中隱情,慢慢的說了出來。

原來,蔣巍山是一個孤兒,從小被一個道士收養,並在道觀里長大,那個道士精通繪畫,尤其擅長畫鳥,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道士畫的鳥不但逼真,還有特殊的功效——看過道士畫的人,會覺得勇氣倍增,在幾個時辰內,不會有任何恐懼、痛苦、憂慮等負面情緒,即使馬上被殺頭的死刑犯,看過道士畫的鳥後,心情也能立即平靜、安詳起來,有人甚至覺得這個道士的畫,應該是中符咒。

但這種神秘的繪畫技能,道士卻沒傳給任何弟子,卻傳給了蔣巍山,不過傳授的過程也極不尋常。

按說,一般傳授繪畫,往往是先教基本功,比如基本筆法,還有用色等,但道士卻完全不教這些,他先讓蔣巍山學習入定和各種咒語,然後畫各種符咒,並把這些符咒焚化,不知為什麼,經過經年累月的練習,蔣巍山的感覺慢慢起來微妙的變化——不如在焚化符咒的時候,在開始的幾年內,他沒有任何感覺,可漸漸地,當焚化不同的符咒時,蔣巍山都能感到不同的情緒變化,有時會感到憤怒,有時又會感到憂傷,而有時又很恐懼。

一直這樣練習了將近十年後,蔣巍山感到自己的內心變得越來越平靜,各種喜、怒、憂、思、悲、恐等情緒,也都逐漸消失,並且在符咒燃燒完後,他都會暫時失去知覺,像被什麼東西附體一樣,並且失去只覺得時間越來越長,而這也正是道士追求的效果,道士也正是利用蔣巍山在失去知覺的時間內,教他作畫,而在蔣巍山清醒時,道士卻不會教他。

令蔣巍山自己也感到吃驚的是,當他恢復知覺後,他發現自己在失去直覺的時間內,畫出的鳥越來越栩栩如生,有時他甚至懷疑那是自己畫的,更奇妙的是,他畫的那些鳥,慢慢的也和道士畫的那些鳥一樣,有了某種神奇的力量——看後能讓人的心裡發生奇妙的變化,但這種作用強度,和道士的畫相比,還是有相當的差距。”

在幽暗的燈光下,聽着單教授說的這些,讓我感到既神秘,又有點瘮人,雖然很有意思,但這和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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