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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張毅的聲音有些焦急,好像是發現了什麼,連忙向他那邊看,卻發現他在盯着牆上的壁畫,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還是焦急。

“怎麼回事?”我說著,走到了他的旁邊,舉起手電向壁畫上照看。

壁畫沒有什麼特別,和其他地方的一樣,都是塗了一層白灰,在上面進行彩繪。

真正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壁畫的內容。

這些壁畫是圍繞着拱形門洞所畫,其中夾雜着一些看不出是哪個時期的字符,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壁畫自門洞一側開始,一幅幅彼此分開,但是內容又相互聯繫,圍繞着拱形門洞,形成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花邊。

剛剛我和冷月進入門洞的時候,我也注意到這些壁畫,但只是一眼掃過,並沒有細看,因為我當時很想確定門洞裡面究竟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畢竟我確確實實看到有一團黑影沖了進去。

此時再看壁畫,我心中的震驚無一附加。

壁畫的內容連起來,相當於一個非常荒誕的故事:

一戶隱居在這大鄣山的人家出生了一個小男孩,但是男孩應該是早產兒,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

在古代,這樣夭折的小孩是不能正常下葬的,因為太不吉利。按照習俗,應該包起來隨便丟到野外。

可是,那戶人家顯然並不想這麼做,而是做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舉動他們將小孩放到一個陶罐裡面,用特殊的液體浸泡了起來。

如果故事只是到了這裡,並不會讓我感到多麼震驚,最多只是讓我新生感慨而已。

然而,真正的故事到這裡才剛剛開始。

自那嬰兒被封進陶罐之後,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每天都會一大早離開大鄣山,並在晚上回來,帶回一個活生生的嬰兒。

隨後,當天夜裡,夫妻兩個人會將帶回來的嬰兒殘忍殺害,然後很挑剔的從嬰兒的屍體上切下挑選出來的部位,塞到裝有自己孩子的陶罐裡面。

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他倆在每個嬰兒的身上只取一樣東西,並且各不相同,所有的部件湊在一起,剛好能夠拼湊成一具完整的身體,只是唯獨少頭顱。

直到有一天,夫妻兩個人將那個陶罐埋進了地里,每天澆水施肥,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在埋有陶罐的位置居然長出一株植物。

植物飽食陽光雨露,快速成長,最後開花結果,生出一個西瓜大小的果實。

夫妻兩人將那果實小心切開,隨後居然從裡面抱出了一個嬰兒。

從那嬰兒的一些特點來看,正是他們那剛生下來就夭折的孩子。

我看懂了壁畫內容,想到在那些陶罐裡面的發現,驚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壁畫的內容自然不會和實際一樣,可能一定程度上帶有某種期望。不過,這些壁畫中對提到的那個夭折兒,顯然對應的就是剛剛被白色蠱嬰撕碎的那個嬰兒。

這樣來看,這個壁畫的內容就非常不一般了。

我懷疑,這可能代表的是某種邪術,用活人的身體部件拼湊出新的身體,來使已經死去的人獲得重生……

重生?難道這壁畫所講述的就是重生嗎?

我想到這種可能,如遭棒擊,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渴望着能夠得到重生的方法,渴望着能夠復活趙爺。

可是,如果重生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那我會為趙爺去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為他拼湊出新的身體嗎?

況且,就算我真的願意這樣做,早已化成骨灰的趙爺沒有留下頭顱,我又該如何復活他呢?

拋去這一切都不算,如果我真的成功復活了趙爺,那趙爺還會是我所熟悉的趙爺嗎?

不,那樣的趙爺已經成了怪物,背了許多條人命的怪物。

張毅凝重的低聲問:“老五,你看懂了吧?這太荒誕了,但為什麼我潛意識裡感覺這可能就是那些龍卵上所藏着的秘密?”

我被張毅這番問話驚得回過了神,再看一眼拱形門洞裡面那些陶罐,看着滿地已經乾癟嬰兒軀體和內臟,看着被白色蠱嬰撕成碎塊的嬰兒,我心裡忽然松出了一口氣。

從當前所見到的這些來看,壁畫中的故事應該只有前半部分是真的,而涉及到嬰兒復活的那一部分,應該只是做下這些壁畫那人的一個願望。

願望自然沒有實現,那麼這種復活死人的方式就必然是不成立的。

我搖了搖頭,將我和冷月在門洞裡面的發現告訴了張毅,並將我得出的結論也告訴了他。

張毅長長呼出一口氣,苦笑道:“如果這個方法真的能將死人復活,那這個世界肯定要亂了套了。”

我凝重的點了點頭,心裡暗暗松出一口氣。

但隨後,我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因為我想到一件事。

我們之前曾共同陷入進水墨畫的幻境之中,我們曾經看到在山谷中的無數屍體,聽到秦始皇提到過那些賤民的死可以增加他的壽命……

難道說,這裡面真的隱藏了如此荒誕的驚天大秘密?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張毅看出來我面色有異,關心的問:“老五,你怎麼了?”

我故作輕鬆的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事”,然後轉身往後退,卻差點撞到身後的人。

原來,崔先生他們剛剛也已經圍了過來,也都在看着門洞周圍這一圈壁畫,表情各異,有疑惑,有震驚,有深思……

崔先生看我轉過了身,凝重的沖我點了點頭,說:“這些古人可真是殘忍,也真是荒謬。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復活方式,居然要害死那麼多的人。這在現代,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我想到他的殘忍和冷血,忽然覺得他說的這番話對於他自己也是一個很好的諷刺,不過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正“嘖嘖”着搖頭嘆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裝的好像心懷蒼生的世外高人一樣。

沈大力這時撇嘴不屑的說:“古人的想法一向很奇怪,做出的事也一向很殘忍,我們見的多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分開眾人走到一旁,舉着手電向前方的牆壁上照看,想看看那些壁畫又講述了怎樣荒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