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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誰都沒有想到。身為一國皇子。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前來邀請的使者。

使者們頓時一愣。滿腹的客套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風不鳴見狀。再次上前去勸說雪清泫。他們畢竟沒有證據證明“陰陽殺”就在夜王府中。沒有任何立場前去“拜訪”。如果他們進了宮。說不定還能得到機會進入夜王府“做客”。

雪清泫並不是不懂這些。就算是為了太極珠。他早晚也要前往勾陳國皇宮。但不是現在。對慕堇若的擔憂一路煎熬着他的內心。才使得他如此失態。雖然明知道人可能並不在夜王府中。誰會沒事把殺手們藏匿在自己的府中呢。

見雙方尷尬地僵持着。王球幾步走上前去。笑着對使者們說道:

“哈。大皇子殿下其實是由於成年禮的關係微服出巡。並非正式來訪。所以沒想驚動陛下啊。他在朱雀國內遊玩時還是我這個無名小卒給做得嚮導。當我後來知道他是玄武國皇子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呢。所以。就不勞煩諸位了。”

真誠的表情加上爽朗的笑聲。王球那小太陽一樣的一面再次呈現。那隊使者面面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當局面焦灼時。夜王府的門卻開了。

王球精神一震。急切地看過去。還沒等看清人影。那隊來接引雪清泫的使者們卻同時彎下腰去。衝著門口走出來的人行禮。

雪清泫也皺眉看去。只見兩個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子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兩人都是身穿黃衣。顏色一深一淺。但雪清泫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個人衣服的不尋常之處。一身常服的掩蓋下分明是四爪蟒袍。證明他並不是夜王的世子。而是勾陳國的太子。黃允安。

“咦。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黃允安揪了揪身上那件略顯舊意的常服。表情有些不自然。而門口那些行禮的宮人們也早已照常問安。並且將他們的來意說了一遍。

“哦。玄武國大皇子微服巡遊。來到了我永安城。”

黃允安的目光穿過人群望了過來。看到雪清泫之後。衣襟一甩。面帶微笑就走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大皇子殿下。百聞不如一見。”

雪清泫看着這位膚色微深、笑容憨厚的太子。也跟他一樣行禮問好。

不知道是黃允安的性格太過自來熟。還是“微服巡遊”這幾個字讓他對雪清泫生出了好感。他很快就邀請雪清泫去他的東宮轉轉了。然而雪清泫不想再節外生枝。婉拒了他的提議。沒想到他又一拍腦門。說道:

“是我糊塗了。大皇子殿下是微服巡遊。自然不愛去皇宮了。這樣吧。這永安城內所有的食宿遊玩。都交給我們了。怎麼樣。”

“你們。”雪清泫心有所感。抬頭往夜王府門前看。就看到那位與黃允安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人依然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要說他和黃允安最大的不同。其實並不是衣服。而是眼睛。

黃允安的雙目明凈清澈。神情憨厚真摯。令人一眼就能生出信任之感;而那個人的雙眼卻偏於狹長。而且看神情是習慣了眯眼看人。總令人有些不安全感。

一個是皇帝之子。一個是王爺之子。兩個人看上去卻一點都不一樣。

“岬崎哥快來。”黃允安轉身招呼道。

黃岬崎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走到黃允安身邊時。還略帶寵溺地說了聲“在外面不要喊我哥”。然後神態自若地對雪清泫行禮:

“久仰大名。”

雪清泫不想和他們客套。但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想要進入夜王府。可以從這兩個人身上入手。

三言兩語間。黃允安就要帶雪清泫一起去逛逛永安城。剛轉過身開始往鬧市走。風不鳴卻腳下一軟。“哎呀”一聲就輕飄飄地倒了下去。輕盈地彷佛一片落葉。

“鳴姐姐累得暈倒啦。”落榕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眾人趕緊圍了過來。

風不鳴本想裝作崴了腳。沒想到落榕誤以為她是累暈了。不禁哭笑不得。只好將計就計。自己閉氣“暈”了過去。

“啊。是我沒有思慮周全。大皇子這一路一定非常疲憊了而我還要帶你們去逛街……”黃允安趕忙道歉。然後對身後的黃岬崎說道:

“岬崎哥。勞煩你派人請府中醫者過來救人吧。”

黃岬崎嘴角勾起。大方說道:

“如果大皇子殿下不嫌棄。請與這位姑娘一起前往夜王府。如何。”

雪清泫深深地看了黃岬崎一眼。說道:

“如此。便叨擾了。”

等眾人進了夜王府。紅色的十號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了王球的肩膀上。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對於它的回來。也並沒有多少人注意。王球有些緊張地“聽”着十號那晦暗不明的“話”。有些疑惑。

十號“說”。它能感覺到慕堇若的氣息。但它找遍了整座夜王府。卻並沒有發現慕堇若的蹤跡。

王球感到自己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照這麼說。慕堇若的確曾經在這裡出現過。但是對方可能在他們到來之前。及時地將她轉移了。所以十號才找不到她。

不過這只是猜測之一。還有一個就是……十號找不到慕堇若。可能是因為她已經死了。至於她那些若有若無的氣息。只能代表她曾經在這裡活過一段時間。

王球搖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可能。他與玄武國那些人一起在夜王府中住了下來。時刻關注着這座王府的動靜。

雪清泫的身份不允許他像其他人那樣在夜王府中隨意走動。幾乎要時刻與黃允安或是黃岬崎一起。剩下的人們就各自分散開來。看上去像是在閑逛。實際上卻是在尋找有沒有暗道、暗門。甚至陣法。畢竟勾陳國最出名的。是那個神乎其神的“五行陣”。

可是他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頭緒。

天色逐漸暗下來。王球也不得不回到廂房去了。回去的路上。他路過了一片大湖。

那是一片非常靜謐而美麗的大湖。大得有些匪夷所思。王球帶着疑問走到湖邊。蹲下來在那清澈的湖水中洗了洗手。手指就染上了初秋的涼氣。水面上蒸騰着些許白霧。看起來猶如仙境。王球本以為這會是某種幻境。可是**的手指上還在往下滴水。告訴他這真的是一片湖。而不是用陣法做出來的假象。

王球嘆了一口氣。開始往廂房走。只是沒走多遠。肩膀上的十號突然一顫。伏下了身子。王球訝異地摸了摸十號的身體。心中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往天空看去。只見一隻蒼鷹在半空盤旋一圈。然後朝着那片大湖飛去。

王球激動地盯着那隻蒼鷹。只見它一頭衝進了那片湖水的上空。然後……不見了。

“我就知道這湖水不正常。”王球自語了一聲。朝着剛才蒼鷹所飛的路線跑了過去。

“五行陣法”這種東西他多少聽過一點。據說陣法的出入口在每一天的每一個時辰都不一樣。他現在要是不按照那蒼鷹的軌跡進去。說不定過一會兒那入口就換了。

他一邊跑一邊望着天空。回憶着剛才那隻蒼鷹的軌跡。最後來到了湖水的另一邊。那裡有兩棵並排的柳樹。夜色中。柳樹的枝椏交叉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門。

王球剛想往裡沖。只聽一聲尖叫傳來。他扭頭一看。是一個身穿月白衣衫的清純少女。她看着王球。明明花容失色。卻依然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關切地說道:

“這位客人……您為何想不開啊。就算。就算您真的想不開。也請不要在我們王府中做這種不吉利的事情好嗎。”

王球皺眉。這丫頭難道以為自己要投湖自殺。不管她。進去找慕堇若要緊。

他想到這裡。又要往裡進。沒想到那美麗少女竟然撲了上來。不管不顧地抱住了他。還悲切地說道:

“這位客人您真的不要想不開啊。就算您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可以說出來讓我幫你……”

王球還以為她要說“讓我幫你分擔”。沒想到她的話鋒卻是一轉。差點讓他措手不及:

“……幫你了斷啊。”

王球一腳踢向這深藏不露的少女。然後一個“馳焱術”就躍上了半空。不規則地晃動着。嬌俏的少女反手抽出兩柄月白色彎刀。一絲寒意浮上臉龐:

“哼。一點意思都沒有。”

“可惡。”王球恨聲道。“你一定是‘陰陽殺’的人。”

白月衣冷笑一聲。“松柏語”瞬間發動。瞬間將那兩棵柳樹纏了個嚴嚴實實。阻擋王球去接近那個“門”。王球在“馳焱術”上無法發動其他法術。索性落到地上。用朱雀國的法術與白月衣一起爭鬥起來。

“啊……”

一邊的奈何打了個哈欠。將紅色油紙傘往身後挪了挪。然後百無聊賴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星空。

“月衣。你快一點解決掉他啊。我還要去找白鬼。我餓了。”

奈何擦了擦口水。又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

“一餓就會睏倦。再不吃它一兩個白鬼。我就沒辦法保持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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