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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娘說過,在我三歲的時候,我爹離開冰崖買辦生活所需時,曾暗中救過一個懷孕的女子,她就是被冷家的毒所傷,記得娘說傷人的女子跟她之前很要好,由於她冷家人的身份公開,遭到眾人圍攻,才不再聯繫。她的手中會私藏幾樣冷家的毒也不足為奇,現在看來,我娘說過的那個人就很有可能是何婉容了。”冷梓瀟想了想道,“我娘還說就算那個孕婦獲救,她的孩子也活不長久的,冷家的毒術真是害人不淺,能不用就最好不用。”

看來春桃口中所說的大夫就是冷梓瀟的爹了。蘇染畫瞭然。

“人已經被害了,當真沒救了嗎,”西門哲撫摸着倚在他身邊的西門亦辰的頭,悠悠的問道。

雖然西門亦辰小小年紀,看起來很平靜,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孩子的心底是多麼的難過。

冷梓瀟伸手按了按西門亦辰稚嫩的肩頭,無奈的搖搖頭,“小王子,恕我無能為力。醫者可以設法救治各種疾病,但是無法阻止衰老的必然結果,你的母妃她……也算壽終正寢,是眾人都希望得到的福報。”

西門亦辰睜着大大的眼睛,仰頭看着冷梓瀟,是期盼,也是失望。

“滾,都滾,”西門哲摟着西門亦辰,目視前方,聲音像數九嚴寒般的冷颼。

所有候在院內的人紛紛退下,蘇染畫與冷梓瀟也前後離開,院內只留下一家三口,屋內屋外的相守。

“真是作孽,業障這麼重,怎樣才能消盡,”

儲敏宮裡,太皇太后聽說西王妃過世的消息時,閉上眼,撥弄着手上的佛珠。

此時的她已經七十五歲高齡,歷經了三代人的滄桑,該壽終正寢的應該是她,而不是年輕的西王妃。

送走春桃已經一個月了,西門哲天天拉着西門亦辰去給她上香燒紙。對這個女人他說不上愛,但也絕沒有恨,一年的相處,讓他覺得她理應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不該如此匆匆離開。

“民女參見王爺,西王爺真是情深義重之人,又來看西王妃。”

路上,又碰到了這個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天天來這邊的關帝廟給蝸居在這裡的流浪兒送食物,長的很美麗,臉上時時掛着溫柔的笑容,應該是個心善的人。

跟隨在西門哲身邊的護衛曾告訴他,她是宰相李承一的女兒,叫李雪韻。李承一中年得女,還是他唯一的孩子,視若掌上明珠,無比疼愛,任憑相府大門幾乎被踏破,也沒有替女兒選下如意郎君。

西門哲知道,李承一的眼很高,他的寶貝女兒定然要嫁人中龍,只可惜如今皇上後宮只容蘇染畫一人,皇子西門亦祈才八歲,所以雖然身為西王的他已經二十九歲,但依舊是候選目標。

對李家使的這點把戲,西門哲心知肚明,見李雪韻跟他打招呼,只是微微頷首,便帶着辰兒策馬離去。

“這是眾臣遞交給皇上的畫像,都是認為能配得上你的姑娘,皇上讓為娘拿給你看,由你定奪。”

春桃死祭七七之後,西門哲帶着西門亦辰進宮來到了春林苑。

西門亦辰去找夢兒祈兒去玩,瑤太妃則把一疊畫像放到了西門哲跟前。

西門哲淡淡的掃了眼,並沒有去翻閱。

“哲兒,就算你無心,辰兒不能沒有娘,也應該找一個品德兼備的女子,讓她去照顧辰兒。”瑤太妃嘆了口氣,西門哲剛從蘇染畫的陰影里擺脫出來沒多久,春桃就去了,她兒子的命真是苦,辰兒的命也苦。

“母妃,你看中了誰,”西門哲問。那麼多女子他才懶得一個個去查底細,既然瑤太妃跟他提出這件事,心裡也一定有底,當娘的也不會坑害自己的兒孫。

他也確實想給辰兒找一個疼愛他的娘親。記得春桃臨終前,特意跟他說,要讓辰兒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要讓辰兒的身邊同時擁有爹與娘。

她無法陪着辰兒,相信一定會有一個好的女子取代她。她不怕辰兒忘記她,只要辰兒能夠快樂……

“宰相李大人的女兒李雪韻。”瑤太妃說著從畫像中抽出李雪韻的那一張,“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心腸也極好,經常救濟窮人,照顧無家可歸的窮苦孩子,相信她一定會視辰兒為己出,疼愛辰兒。”

“她,”西門哲想起那個每天守在半路上的女子,從李承一的動機出發,他不認為她的出現是巧合。

想要做西王妃可不容易,西門哲勾了勾唇,打量着那張畫像,如果你想試,本王可以給你機會。

畢竟在才學上,李雪韻是眾女中的佼佼者,名不虛傳,照顧辰兒的同時,他也需要她的才情去熏陶辰兒。

“奶奶,你要給辰兒選新的母妃嗎,”回到春林苑的西門亦辰看到那疊畫像就很聰明的明白了。

“辰兒,奶奶是想找一個疼辰兒也能陪着你父王的人。”瑤太妃解釋道。

“我知道。”辰兒道,“奶奶與父王不用擔心辰兒,西王府不能沒有女主人,父王選中了誰,誰就做西王妃,但是辰兒的母妃只有娘。”

“辰兒。你放心,父王會找一個最疼辰兒的女人,如果找不到,父王寧可西王府沒有女主人。”西門哲把西門亦辰抱在自己的腿上道。

“不要,”西門亦辰從西門哲身上跳下來,“辰兒不要父王孤身一人,母妃之前沒有父王就很孤獨,晚兒姑姑也是一個人住在翠竹閣,很是孤獨,母妃跟皇后娘娘都說以後的路很長,辰兒不想讓晚兒姑姑一直孤獨的住在翠竹閣,也不想讓父王一直孤身一人住在西王府,要像皇上伯伯與皇后娘娘那樣才好。”

“我的寶貝孫兒真是懂事。”瑤太妃一把將西門亦辰摟在懷裡,這樣的孤獨她也嘗夠了,不要她的兒子再步她後塵,她沒有機會,但是她的兒子還有。

“咦,這不是那個我們經常碰到的大姐姐,”西門亦辰盯着最上面的那張畫像驚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