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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影子,李雪韻就能夠認得出來,她對西門哲的各種模樣都是如此的熟悉,五年之久的記憶全部深刻在她的腦子裡,也會出現在夢中,包括他的馬背上也會帶着人,當然不是黛曉,而是她。

但是,李雪韻沒有等到那道不急不緩奔來的影子清晰的展現在她的面前,當西門哲帶着黛曉策馬停在敬敏閣的門口時,便已悄悄的離開了。

她不能讓西門哲發現她的存在。

西門哲先跳下馬,再將手伸給黛曉,拉着她蹦下來,黛曉的腿腳一時沒有站穩,趔趄一下栽進了西門哲的懷裡。

“對不起。”黛曉連忙將西門哲推開,站在幾步之外,就在靠近的一剎,她感覺到了西門哲的心跳,令她莫名的驚慌。

“時候不早了,回去趕緊睡,明早別賴床,按時去西王府。”西門哲似乎沒有看到黛曉的異樣,交代道。

“撲哧。”一聲,黛曉不由的笑了。

西門哲的話聽起來好好笑,沒想到他也會這麼羅嗦,就算他不說,自己又怎會無故遲到。讓自己無所事事的呆在西王府已經是西王格外開恩了,她怎會再不知趣自討麻煩。

西門哲看着黛曉,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自然真心的展開笑顏吧,那雙明若皓月的眸子彎彎的,像一對誘人的漩渦,將他整個人都拉了進去。

如此乾淨直爽毫不做作的女子,就算沒有高貴的身份,也自有她的特別,尤其是她經歷了多年的磨礪,養成的那股堅韌與頑強,是普通的女子所沒有的。

她就是“她”,多好。

“王爺,衣衫還給你。”黛曉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披着西門哲的衣衫,臨進敬敏閣時,脫了下來,遞給西門哲,又俏皮的補了一句,“別把王爺凍着,奴婢可擔待不起。”

“既然知道是奴婢,不知道該怎麼做嗎。”西門哲墨眉一挑,並未去接,順着黛曉的話升起了逗她一下的興緻。

“那好,讓奴婢幫王爺穿上。”黛曉說著,將外衣抖開,按一個貼身侍婢的要求,幫着西門哲將外衫穿上,整理好。

“黛曉,已經很晚了,還不趕快回房休息。”

夜色中響起冷不丁的聲音,嚇了黛曉一跳。

回過身,黛曉看到,不知何時莫輕寒已經站在敬敏閣門口,漆黑的夜幕遮蓋着,看不大清他的面容。

西門哲不着痕迹的淺笑,抬手撫了下黛曉替她整理好的衣衫。

莫輕寒,你還是忍不住現身了么。

剛停下馬的時候,西門哲就已經發現了莫輕寒,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見到他與黛曉雙雙回來,他將身子悄然隱在了一側。

西門哲與黛曉故意說笑,並且例外的讓黛曉服侍他穿衣,雖然黛曉只是無意的順從他身為王爺的旨意,但是看在莫輕寒眼裡很是刺目。

在莫輕寒看來,若是西門哲真的對黛曉好也就罷了,可是他明明只是將黛曉當做了替代品,這讓莫輕寒忍無可忍,最終站了出來,打斷了他們,想將黛曉遣進房內。

“輕寒,”黛曉笑道,“你還說我,這麼晚了,你不是也出現在這裡。”

“他是來找本王的。”西門哲偏偏見不得黛曉對莫輕寒從容的笑意,他可以為黛曉對他的第一次笑而動容,也可以為黛曉對莫輕寒一次次的毫不吝嗇的笑意而吃味,所以他的這句話是脫口而出,斷了莫輕寒要找黛曉的念頭。

這麼晚,莫輕寒出現在敬敏閣,肯定是為了找黛曉。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黛曉看不透兩個男人,主屬之間因她產生了暗中的碰撞,自然的笑着與莫輕寒擦肩而過,踏入敬敏閣,歡跳着向她所在的屋子那一邊跑去。

“看夠了嗎。”西門哲冷冷的道。

“王爺,有必要這樣嗎。”莫輕寒將追尋黛曉遠去的目光收回,轉向西門哲,陰暗的眸光在夜色中略顯幽怨,“你每天安排那麼多事讓屬下去做,屬下都聽命完成,難道還不許屬下趁着閑暇工夫來看她幾眼,跟她說幾句話。她是屬下認定的女人,請王爺不要霸道的破壞。”

“你認定的女人。本王霸道。”西門哲冷笑,“好,如果受不了,你可以恢復你的將軍公子的身份,跟隨你的父親去建功立業,入朝為官,也好跟本王一較高下。”

“王爺。”莫輕寒忍着怒意,走向西門哲,“你明知屬下對王爺能力的欽佩,也欽佩王爺能夠放下皇權的誘惑,輔佐皇上治理天下的淡漠之心,王爺能如此,屬下也能做王爺的座下先鋒,甘願供王爺差遣,任何事上屬下都會聽命王爺,唯有在黛曉的這件事上,屬下不會放棄,而王爺也表現的小肚雞腸了。”

“本王並不覺得,你要知道本王千辛萬苦的在尋找什麼,所以,不該爭的應該是你。”西門哲的目光與莫輕寒緊緊相視,咄咄逼近。

“可黛曉不是王爺要找的人。”莫輕寒道。他知道西門哲情路的坎坷,也同情他在先王妃去世後,孤獨守了西王府五年之久,他也希望西王能夠找到中意的西王妃,但黛曉只是一個替代品,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黛曉被犧牲掉。

“你能肯定。”西門哲反問。

“王爺也不能肯定她是,對嗎。”莫輕寒深吸了一口夜空里的涼氣,為了黛曉,他無懼與西王發生爭執,但是他也想博得西王的認同與對黛曉的放手,“王爺,你有沒有想過,最終她不是呢。你今日的所作所為都能構成對她的傷害。我不忍心她再受到一點痛,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如果她是,本王也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西門哲發誓,毫不妥協。

“如果她不是呢。”莫輕寒問,在他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他的黛曉絕不是西門哲尋找的那個跟月牙有關的美女。

二人迎風站立在敬敏閣門口,針鋒相對的氣流一浪接一浪的圍繞着二人散開,二人都在賭,賭最終會遂了誰的的心愿,誰又是夢想破碎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