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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高高在上,染畫怎能相比,”蘇染畫道。

“應該是本宮比不過你才是。”淑妃收起笑意,眸中閃出凌厲的光芒,“你比本宮還深知南王的心,能夠做出如此孤注一擲的事,若沒有十分的把握,你豈敢令自己步入如此險境,南王為了你放棄了重新到手的護衛隊,又進入掖庭軒,沒輕沒重,真是讓本宮惱怒的很,”

“如此說來,娘娘惱恨的應該是染畫。”蘇染畫淡淡的道,無所謂淑妃對她的看法。

“本宮從在刑事房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很討厭你了。”淑妃直言不諱,“不過本宮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是南王不在意你對他的陷害,將心丟在了你身上,一路走來,你並沒有對南王故意引誘,說你狐媚惑人也有些冤枉你了,你只是很聰明,懂得利用南王對你的心思。”

“但是,”淑妃站起身,又走到了蘇染畫跟前,“處心積慮的利用一個真心對你的人,你過意的去嗎,不是本宮故意說南王的好話,南王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本宮斷定,你從南王身上得到的要比北王多的多,北王有對白依依的不舍,南王對蘇染情的態度你也是看到的,作為一個女人,最要緊的是要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不是嗎,”

“娘娘的意思是如果我願意,你同意我留在南王府,甚至取代了蘇染情,”蘇染畫微微一笑,問道。

“本宮是在幫你分析事實。”淑妃道,“既然你說了本宮不能替南王除掉你的理由,那麼本宮就得反過來去考慮問題。”

“染畫會仔細考慮娘娘說的話的。”蘇染畫應道。淑妃還真跟皇后不同,如果西門易攤上了皇后那樣的娘,哪裡還有今日與北王府相抗的實力,可以說南王府即使不算全憑淑妃頂着,也有淑妃一大半的功勞。

“好,你先下去吧。”淑妃道,她不指望蘇染畫能肯定的倒向西門易,但是能夠讓她有了想法,相對來說就會延緩了她要為西門昊做的事。淑妃他們根本不相信這一次他們真是考慮的太多了,白白的擔心一場,失去了與蘇染畫精誠合作對付西門昊的機會。

“娘娘,”蘇染畫沒有動,問道,“您有阻止南王靠近我的辦法嗎,”

“你想怎樣,”淑妃微愣,不明白蘇染畫為什麼如此直接的提出這樣的問題。說是要對付西門易,但又談不上什麼傷害,很奇怪。

蘇染畫輕輕一笑,“我現在留在南王府,在主意沒有打定之前,還是不要讓南王與我有什麼實際瓜葛最好,您說不是嗎,娘娘,”

“南王最怕濃郁的花米分,碰到後會渾身發癢起紅疹。”淑妃道,這是西門易的一個小小的弱點,但足以讓西門易對蘇染畫退避三舍,她也不希望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西門易與蘇染畫發生過近的關係,越陷越深。

“謝娘娘指點。”蘇染畫施了個禮,退出了雲霄苑。

空中飛過一隻白鴿,引起了蘇染畫的注意,雙目跟着鴿子飛去的方向,划過淺淺的光芒。

蘇染畫快步來到了錦華苑,熟練的翻牆而進,躲在角落,等到了春桃,身形一閃,快速到了她跟前,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將她拉回了角落。

“是你,”春桃被蘇染畫鬆開嘴巴之後,詫異的看着她。凡是心中有鬼的人都不會馬上大呼小叫,所以蘇染畫不怕春桃會大聲喊人。

“除了我還會有誰,”蘇染畫低聲問。

“我是沒想到你還會來。”春桃說著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白依依又給皇后送信了,”蘇染畫直截了當的問。

“沒有。”春桃道。

“沒有,”蘇染畫可不信,冷冷的笑着。

那笑看着春桃脊背發涼,似乎喉嚨也窒息了,只因為想到蘇染畫上次出其不意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的情形。

“最好給我說實話,”蘇染畫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怎樣,一道聖旨都要不了我的命,你也別指望自己能躲的了我。”

春桃乾咽了下口水,蘇染畫在她面前有極強的壓迫性,只因為自己沒有掌握好情況,被她給反制了。

蘇染畫垂眸,看到春桃手中緊捏着什麼東西,似乎猶豫在張合之間。

“那是什麼,”蘇染畫一邊問,一邊已經出手,不待春桃有所反應,手中的東西已經被她奪了去。

是一個揉皺的紙團,打開,蘇染畫看着上面的內容,眸光瞬間凝結。

紙條確實是來自白依依的飛鴿傳書,不過不是給皇后而是給春桃的。

紙條上寫着她已經確定了當年白家被滅門的真相,也已經將前因後果告訴了西門晚,所以那件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隨時都會掀起波浪,到時候萬一出事,還得要春桃頂着,讓春桃先提前做好準備。

蘇染畫不在乎這件事對春桃的威脅,對白依依的意義,她的目光焦點都放在了西門晚三個字上,也就是西門晚也知道當年的事了,以前對皇后的懷疑現在成了事實,不知對向來小心謹慎的她會有怎樣的影響。

春桃將紙團揉捏在掌心,她能從紙條的內容上讀出白依依對她的示威,當日她是故意要打擊白依依才告訴她有關白家滅門的事,此時她特意的給自己傳信,就是想告訴自己她根本不會被白家的事打敗,不會受到那件事的影響。

白依依是一個極其好勝的女人,即使在浣衣院受苦大半年也沒有將她的性子磨平。

“春桃,”一側,響起白盞鳳的聲音。

蘇染畫朝春桃使了個顏色,准許她走開。

春桃幾乎是逃離開蘇染畫的視線,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還從沒一個女人令她如此害怕,那種摸不着底的感覺更像是說不透的危險。

春桃去跟白盞鳳搭腔,蘇染畫悄然翻牆離開,她決定去看看西門晚。

翠竹閣里,秋日未進,卻顯出了蕭條之意,盛開的花朵提前殘敗,分明是被人蹂躪死的。

蘇染畫的心跟着一沉,大步走過園子,來到屋門口。

屋門緊閉,裡面有嚶嚶的哭泣聲。

蘇染畫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神情憔悴的西門晚正坐在床-上,曲着雙腿,伏在膝蓋上哭泣,小雲默默的候在一邊,跟着暗自垂淚。

二人都沒注意到屋外來人了,只當蘇染畫推門而入的時候才被驚到。

“染畫,”西門晚看到蘇染畫,抬着淚蒙蒙的雙眼,叫的幾分悲涼。

蘇染畫走到西門晚跟前,坐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拍拍她的背,“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聽了蘇染畫的話,西門晚哭的更厲害,附在她的懷裡,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你知道跟你傳信的人是誰,”蘇染畫問。

西門晚搖搖頭。

果然是白依依背後放箭傷人,連安靜不惹事的西門晚都不放過,將她推到了仇恨里。

“那你是怎樣收到消息的,”蘇染畫又問。

“一天早上,那封信就放在我的屋門口。”西門晚哽咽的道,“雖然我懷疑皇后,當時看了也不敢肯定信中所說的真假,可是正巧李護衛來了。”

“嗯,”蘇染畫聽出了問題。

西門晚的聲音小了許多,憔悴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米分紅,“自從被你挑開了我們的事,我就不怕見到他了,有時候寂靜無人的時候,也能感覺到他就在身邊,而他也偶爾的露過幾面,看信的那一次正好他出現了。”

“他看到了我手中的信後,臉色變了,並且追問我在跟誰聯繫。”西門晚道,“他的緊張讓我肯定了信中的內容,他跟在父皇身邊那麼久,一定也是知道真相的,我知道他瞞着我是為我好,可是在我的逼問下,他也不得不承認了信中的內容。”

“啊,他來了,”西門晚正說著,突然眸光一亮,離開蘇染畫的身邊,坐直了身子,殷切的看着門口。

蘇染畫跟着看向門口處,她還真沒西門晚覺察到來人的速度快,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

李炳推門而入,看到蘇染畫後,臉上並沒任何錶現,無動於衷的走近了幾步,站在離西門晚幾尺外的地方。

“晚兒,你很難過,因為雖然證明了你的猜測,可是你卻覺得自己根本無力報仇,所以你將滿腔憤恨發泄在了那些花花草草上面,整日不甘心的以淚洗面,幾天不見就成了這副模樣。”蘇染情沒有理會李炳,輕輕的梳攏着西門晚的發,替她將散亂的髮絲紮好,“其實,從小在宮裡長大,你應該看明白這些恩怨是非,根本不是由我們可以左右的,再說了,皇上不是已經教訓了白家嗎,整個白家為你母妃陪葬,代價也不小了。”

“可是,皇后做了皇后,我從小便沒了母妃。”西門晚的眼底划過恨意,“白家也享有救駕有功的盛名,無尚的榮譽。”

“晚兒,宮裡的事不能單一的去做評價。”蘇染畫直視着西門晚的眼,“其實這些事我早就查出來了,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有它更深的一面,恐怕李護衛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