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陸悠被潘朵朵踩臉踩醒。

睜開懞懞朧朧的眼睛看了一眼這個犯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睡的，居然整個人只露出一隻腳外面，也就是踩着陸悠臉的那隻。

被子厚重而溫暖。

昨晚外面好像下過雪了，仍然公寓里溫暖的，有暖氣管。

這種天氣下，躲在被窩裡繼續睡懶覺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幸好學校也放了寒假，不然這種鬼天氣要起床是需要多麼堅強的毅力。

被窩裡還有一隻雪白的狐狸趴在陸悠的肚子上睡覺，這樣子睡更軟更曖更舒服。

繼續睡吧。

像這兩個懶貨一樣，陸悠也變懶了，推開潘朵朵的腳繼續睡。

窗外又開始飄雪了。

紛紛揚揚的小白點從天空降下，降在這被白雪覆蓋的城市裡，寂靜安詳。

就這樣就好。

安安穩穩的日子就是幸福。

......

中午，陸悠做好了午飯。

那兩個懶貨已經起來了。

懶可以懶，但是12之前還不起來就太離譜了。

三人在飯廳里吃着火鍋，這個寒冷的天氣還是吃個**的火鍋比較好。

也因為陸悠的料理做得很棒，青子袊這段時間吃得很多，天天嚷嚷肥了多少多少。實際上完全沒有變化過，這點可能是跟她是神話英雄有關，整天喊肥不排除賣萌的嫌疑。

潘朵朵卻是不怎麼愛吃，她的食量可能跟熱鬧程度有直接聯繫，而不是跟飯菜好不好吃成正比。公寓越熱鬧的話她會吃得更多，很多時候食量都超出一個成年人的份量。不過自從公寓變得安靜起來之後，她的食量也跟着變得小，不過說是小也其實是跟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的食量差不多，所以陸悠從來不會因為潘朵朵食量變小而擔心，反而是有些僥倖不用花多餘的伙食費了。

“吶吶，老公，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青子袊用筷子捅了捅陸悠的臉問。

自從公寓人少之後，她對陸悠的稱呼越來越大膽，雖然每次叫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她還是死撐着要這樣叫，只是無論這樣叫多少次，都沒有叫房東那麼自然。

陸悠捧着飯碗，好奇地問：“為什麼？外面正在下雪。”

“正因為外面下雪了啊，多漂亮啊。”

“作為一宅一腐，你我不是應該躲在溫暖的家裡看漫畫打遊戲嗎？而且作為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小姑娘，你就沒有看夠雪？”

“和喜歡的人還有我們的女兒一起出去看雪，這是第一次啊。”

青子袊抱着正在啃雞腿一副不情願表情的潘朵朵，這段時間裡，沒有人呵護她的青子袊已經做出將潘朵朵臆想成是她的女兒，等等奇葩的事情。

陸悠想了一下，微笑地點頭。

“好吧。”

就算青子袊不多說，他也不會拒絕青子袊這個要求。

走一走，會很開心點吧。

青子袊幸福地摟住陸悠的手臂。

“嘻嘻嘻嘻。”

吃完午飯後，“一家三口”就出了公寓門。

關門的時候，陸悠瞄了一眼鄰居家李姨的門口，停着一輛新款奔馳，是王大帝又來找李姨了，現在他們兩人已經到了折不散的地步，所以陸悠也放棄了去做無謂的事情，由他們愛怎樣發展就怎樣發展。

其實是，內心已經懶得管這些事。

陸悠和青子袊一人一邊拉着潘朵朵的手，如同一家子那樣上街。在外人來看最多不過是哥哥姐姐帶着妹妹出去玩而已，就連陸悠也是這樣認為，只有青子袊樂在其中完成融入媽媽的角色中。

有時青子袊還會拿街邊檔一些幼稚的玩具逗弄潘朵朵，完全沒有照顧潘朵朵一臉嫌棄的表情。

一個下午，也就是到電玩樂園打打電玩、夾夾娃娃、去喝點東西、逛街買衣服。

青子袊很開心，相對而言，陸悠和潘朵朵則是表情淡淡，偶爾兩人也會露出高興的表情，但是更多時候是沒有幹勁，陪着青子袊到處走。

直到青子袊滿意了，消停了，一家三口才從熱鬧的地方離開，走到安靜無人的公園。

雪還在下着。

往時熱鬧的公園，現在罕有人跡。

陸悠一手打着傘遮着左右大小女孩，另一隻手捧着大袋小袋的東西，經過公園某片地方的時候，抬起頭往那個路燈下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裡，是第一次跟趙無極相遇時的草地，而現在草地已經被白雪覆蓋。

一次又一次地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當初沒有遇到趙無極，那自己的人生會是幸福還是不幸福呢？

每次以為得出答案，但不久這個答案就是破滅。

現在又是這樣。

青子袊注視了正在發獃的陸悠一會，看了看前方，突然離開傘下，仰着頭望着天空歡歡騰騰地到處跑。

“老公你看！”

陸悠將目光投向青子袊，只見青子袊在不遠處走了下來，用雙手捧着一顆掉落在她手心仍然融入的雪花。

“看什麼？”

陸悠不禁疑惑地問，他身邊的潘朵朵也感到困惑。

青子袊將雙手推向陸悠面前，綻放着笑容道：“你看啦，是雪！”

陸悠看着青子袊攤開的雙手，那裡還只是融化了的雪，連水點也稱不上，只能說給手的皮膚濕潤了一下的程度。

陸悠苦笑了一下說：“哪來的雪？”

“才不是，我手上有雪，從天上掉下來的雪，只是改變了狀態而已，但我手上就是有雪。”

“如果要用哲學的方式來說的話，你也沒錯。”

青子袊不滿地鼓起臉，跑了回來，情緒有點激動地對陸悠喊：“就是有雪！就好像是房東一樣，像雪一樣乾淨美麗，雖然融化了，但它是雪這一點不會改變的！”

“不，小白，將我比喻成雪差別就太大了，而且，融化了的雪，已經不是雪了。”

“就是雪！”

青子袊生氣地吼道。

看着眼睛濕濕的青子袊，陸悠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她想表達什麼意思，陸悠是明白的，但是沒可能接受得了，若果把自己比喻成污水倒是貼切，但是雪，太乾淨了。

耶穌小鬼才是雪，而任瀟洒是太陽，蕭宜是薔薇花......

將性格惡劣的小鬼比喻成雪，這是個奇怪的比喻，但是在陸悠的印象中，唯有小鬼是最乾淨的人，也可能是小鬼的精神是最乾淨的，他有着不會動搖的神聖信念。

正當陸悠不知道怎麼應付要因此小爭辯而欲哭的青子袊時，一人老邁的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陸悠和青子袊、潘朵朵將視線轉而投向趙無極。

老頭站在雪中，揚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們。

“老夫又有事情要麻煩你了。”

真是糾纏不休。

青子袊緊張地將陸悠護在身後，她知道這老頭一出現就會給陸悠帶來麻煩，已經不想生活再遭到破壞的她想保護陸悠。

“滾蛋！臭老頭！”

趙無極對此只是笑了笑，跟現在的青子袊解釋不清楚，他看得出來，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已經沒有誰是好受的。

他只是望着冷淡的陸悠，用平常的語氣說話。

“準備好改變神話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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