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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斑駁樹影中滲透出些許金色的朝暉,空氣清澈而沁涼。

遠處蒼翠的山川重重疊疊,形勢若海浪般洶湧,色彩濃淡相宜,宛若佳人淡妝濃抹。

山間濃密的生長着鬱鬱蔥蔥的大樹,山石叢林中的空氣因為清早的緣故,比平時更為新鮮。林間偶爾有早起的鳥兒婉轉低鳴,直襯得這林子雅緻寧靜,讓人心曠神怡。

林間有一條不算是寬闊的道路直通遠方。這路雖然蜿蜒,但卻是從盛羅國去到上玄國的必經之路,雖然平時路上的人並不多,但偶爾也會有商旅或行人路過。

這條路極其漫長,沿途少見有客棧或驛館,所以人們行這條路的時候往往都會提前做了準備,在林中找空地休息。第一時間更新

眼前便有一處在密林之中相比而言比較寬闊的地方,這裡隱約可以見到之前旅人路過時在此休憩的痕迹。

在這片空曠之地上,停着一輛馬車,看樣子馬車的主人正將車停靠在此休息。

馬車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橫卧着一個俊美異常的青年,一夜的勞頓讓他渾身困頓,在到達這裡之後,他秣了馬,終於疲憊不支,沉沉的睡去。此時的他睡得正香,在他濃黑的發邊,一隻碧藍如寶石般的蜻蜓靜靜的棲息着。這二位正是雲家二世祖雲少樓與幻化做昆蟲的妖族聖第一時間更新

與這二位截然不同的是,馬車的駕位上慵懶的倚靠着一個妙齡女子,不分晝夜的行進看起來並沒有讓她的有半分的清減之色,此時的她雖然看起來懶散,但眼眸之中偶爾閃現出清澈而明亮的光華。

女子面容平和清朗,然而平淡的氣質中卻有一種讓人不敢太過接近的冰寒,這讓她看起來平庸的外貌不經意間有種極為吸引人的魔力。

馬車之中躺卧着兩個看起來受了重傷的男子,

這位妙齡少女正與馬車內的一名受傷男子說著什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男子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廝打扮的人仍在在昏迷之中。

男子邪魅冷淡,渾身是傷,雖然已經盡數處理過,但傷口卻是剛剛形成,並沒有完全癒合,這讓他邪肆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蒼白。

“對,毒發的時候的確是這樣。”郁扶蘇疑惑的看着雲若曦點了點頭,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雖然一想到自己中毒的事情,他的神色便有些凝厲,然而面對着眼前自信滿滿且又淡漠清華的女子,他不自覺得居然有些移不開眼。

“但凡毒藥的效力,皆是由藥性所致。無論什麼樣的癥狀,都是這種毒性效力的直接表現。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雲若曦面色淡然,陳述着自己的見解,“氣血倒流必然是因為溫邪上受,逆傳心包,而引起這種問題的根源卻是因為兩種不能調和寒熱之毒互相傾軋導致。”

雲若曦說出心中所想,雖然郁扶蘇的毒十分難解,但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至少比起自己母親的噬魂之毒要容易得多。

想到母親依然在將軍府昏迷不醒,雲若曦暗暗的嘆了口氣,她抬頭向京城的方向望去,眸子微微有些泛冷。

“許多醫者都這樣說,只是真正到了解毒之時卻並不像想象的那般容易。”郁扶蘇皺了眉,“知道寒熱兩種毒相互傾軋又有何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天下之基礎毒源,原本就那麼多,許多奇異難解的毒不過是數種毒按照不同的配比組合而成。只要細細將毒性分析並得出,總能計算得出形成這特意之毒的玄奧。”雲若曦嘆了口氣,儘管自己已經有了為郁扶蘇解毒的方法,但還是和他解釋清楚為好。

雲若曦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有這麼耐着性子講話的一天。

郁扶蘇看着雲若曦只覺得更加詫異。

那天在琢星齋便聽到她關於煉器的獨特想法,不想今日她闡述的解毒之道更是與眾不同。第一時間更新天下誰不知某一種毒只有與其相對性的解藥可解,但按照她的說法,便是只要找到其中的規律便可。

然而郁扶蘇還是覺得,雲若曦會這樣說必定有她自己獨特的解毒手法,不然天下醫者都盡數稱為神醫了。

郁扶蘇淡漠的臉孔漸漸柔和起來,自己深受體內的毒戕害多年,每每發作之時自己都痛苦得想了解這條殘命。若不是因為還有那件事要做,恐怕自己早已經了斷殘生了。

如今,雖然不知道雲若曦有幾成的把握能為自己解毒,哪怕只有一份希望,郁扶蘇也願意嘗試一下。因為眼前的女子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他不由自主的願意相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看着她平淡的臉上映射着太陽的淡淡金光,竟是那般美好。

“你已經知道我體內有寒熱兩種毒互相傾軋,只是僅僅憑藉這點,便能夠解毒?”郁扶蘇原本凌冽的面色漸漸變得沉靜而平和。

“當然不行,知道這些只能將能夠產生這些癥狀的毒藥的範圍劃分出來。除此之外還要從其他的方面來繼續考量與排除。”雲若曦語氣極淡。原理雖是這樣,但施行起來卻是十分困難。畢竟解毒之事關乎生命安危,一絲半點的馬虎都要不得。

“你身上這毒能夠使經絡擴張,且藥效滲透緩慢,如此便又可以進一步確定毒藥的用藥範圍。幾番排除之後,還是能夠基本確定這些毒的毒源的。”

“就是這樣?那未免有些簡單。”郁扶蘇思付着,自己當然也看過其他的醫者為自己解毒,有一些人同樣使用了這樣的方法,只是最終仍然是事倍功半。

久病成醫,雖然自己對這毒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徹底解除,但在平素里卻也留意了許多關於用毒解毒的信息。

“這樣卻是遠遠不夠,”雲若曦輕輕一笑,隨手揚起放在馬車車駕上的馬鞭在眼前晃了幾下,神色愜意,“我還需要在你毒發的時候在一旁查看,才能最終確定用藥。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卻不想讓你看到那麼狼狽的我。”郁扶蘇苦笑着搖了搖頭。

“昨天你不是一樣狼狽,多看一次又何妨。”雲若曦笑得輕鬆,並不在意郁扶蘇神色間的那一丁半點的不同之處。

“呵,真是……”郁扶蘇微低下頭,嘴角無奈的向上一勾,神情說不上的慵懶與誘人。大概只有在這個女子面前,自己才能毫無隱藏的袒露自己吧。

“另外我還需要取你毒發前,毒發時和毒發後的血液。第一時間更新”雲若曦丟下馬鞭,跳下馬車駕位,揚起小臉,深深地吸了口氣,伸出胳膊,懶懶的舒展了下身體。

郁扶蘇看着毫不做作的雲若曦,唇邊的笑容擴大,“這又是為何?”

“解毒不比下毒,用藥一絲一毫都不可馬虎,必須十分精準。即使能夠確定你體內的兩種毒的毒源,但我卻並不知道你所中之毒的藥物配比,所以必須要幾番試藥。”雲若曦嘆了口氣,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若不是因為他出自琢星齋,自己才懶得講這些。

“試藥需要用血?”郁扶蘇微微一怔,這種說法倒是從未聽說過。

“當然,以血試藥比你直接吞葯安全的多,藥量可以隨時增減。不過,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可以自己親自試藥,我倒是無所謂。”雲若曦輕輕一笑,挑眉看了郁扶蘇一眼。

郁扶蘇怔愣了一下,一時有些氣結,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然而還未等他笑到痛快之處,便又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瞬間俊臉又緊緊的凝住,緊握的拳頭關節處微微泛白,他痛苦的發出“嘶”的一聲。

雲若曦看着郁扶蘇吃痛,頓時心情大好,開口道:“喂,你的毒什麼時候發作?”她骨子裡似乎有着魔女在作祟。

郁扶蘇揚起劍眉,星眸之中光芒點點,“快了,三天之後。”

雲若曦渾身沐在晨光之中,清白的身形印着金色的霞光。她的面容如玉般細潤,身材雖不那麼玲瓏有致,卻有種圓潤可愛的韻味。

天下或艷麗或妖嬈的女子不計其數,但若將這等面容普通卻冷凝氣質的女子放在群芳之中,恐怕並不會因為她平凡外表而被埋沒下去。自己,絕不會看漏。

若有視而不見的,便是這人眼拙,不識慧寶。

郁扶蘇看着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少女,有些移不開眼睛。

她,並非以她自己原本的面容來面對自己,而在他的印象中,她原本的樣貌竟然也漸漸的不清晰起來,但他絲毫沒有因為這一點而生出一星半點虛幻的感覺,反而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他的眼不自覺得追隨着她的身影,覺得她竟是那般的可愛與隨性,即使她看起來冷淡如冰,一副居然千里之外的樣子,但並不影響他胸中生出那種異樣的悸動。

“好,那麼三天之後,便開始為你解毒。”沐浴在晨光下的清冷女子清淡一笑,若晨風般清涼。

“恩!”郁扶蘇點點頭,同樣對眼前的女子報以微笑,只是這微笑之中卻比前者多出了不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