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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條河。

山老虎拉住江伢子說:“你還記得我的話嗎?”

“什麼話?”江伢子不明白。

“昨天那個在村邊堵着我們的那個小子,不是聽小六子說他是浪里白條嗎?你把他叫來。”

“叫來幹嗎?”江伢子不明白。

“你小子不明白啊,這裡是條河嗎?約他出來,試試他的底氣,到底看他有多厲害。”

江伢子突然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他答應着迴轉身去找張順。找到他,把意思說了。張順望着他看了好久,不相信的問:“你要跟我比水性?”江伢子點點頭。

“怎麼比?”張順不屑一顧地問。

江伢子沒說話,拉他到河邊,脫下了衣服。張順一看盧桿他們都在那裡,沒吱聲,也將衣服脫下來,露出一身腱子肉。盧桿看張順身上的肌肉,一鼓一緊,知道江伢子不是他的對手,他今天也沒有興趣與張順較量。他把江伢子拉過來說:“做什麼啊,你們要幹什麼?這麼冷的天想在水中挨凍?我爹說,沒到六月六,洗了泡泅會中毒。我看你們要比,還是找個天氣好的時候,過了六月六再比也不遲。”

張順可不幹了,耐不住氣。他說,你們這些小伢兒,弄我啊。

你想怎麼樣?山老虎說話了。一見山老虎的架勢,張順沒有畏懼。招了手,山老虎就向他撲去。張順一閃,躲過他,返身把山老虎的手一順,將山老虎給摁倒在地。

他高傲地說:“你以為我怕你這身肥肉嗎?”

山老虎欲掙扎,張順的力道更重,山老虎的手痛得咧着嘴直叫喚。

盧桿見了,叫着張順算了吧,不要太囂張了。

張順放開了山老虎的手,朝着盧桿踱了過來:“你算老幾?不要以為你跟小六子排長一起過來的,就以為我好欺負是吧。”昨天不小心被盧桿給扳在地上動不得,還繳了槍,他現在想來,心裡還有點不順氣。

盧桿說,我們這些人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張順說,昨天。

肖珂說,昨天?昨天不是你先對我們無禮的嗎?我們都看見了,是不是啊。猴子走到張順面前說:“就是你先下的手。”

小林:“我告訴楊老師去,說你欺負杆子哥。”

張順一聽他們都在說自己,心底血直涌,大叫一聲,老子說你們不過,你們人多勢眾,有種的一個一個的上,老子不怕。

“真不怕?”盧桿逼了上來。

“不怕。”張順不是軟柿子,口氣依然好硬,說:“怕?怕還是男人?你是不是想找麻煩啊?想玩就來吧。”說完朝盧桿亮開了架式。

少年氣盛不服輸。盧桿說了一句:“來就來吧。誰怕你?”

張順撲了過來,一陣拳腳,張順漸漸感覺不是盧桿的對手,只有招架沒有還手的機會,就在張順竭盡全力向盧桿撲來時,盧桿一個轉身順勢一閃,張順停不住腳步,撲騰衝入了水中。就在周圍人大叫好時,盧桿也跳入了下去,把張順從水中拉了起來。沒想,張順在岸上沒有斗過盧桿,見送上門來,內心竊喜,他說:“別怪我浪里白條張順了,是你自己送過來的。”一把將盧桿摟住就往水中沉,盧桿沒防備,但畢竟水性好,在水中不慌不忙掙脫了張順的手,從水中冒出,可張順不見了。他心裡清楚張順在水中會向他進攻,他一個猛子往水裡一鑽,果真看到張順在水中向他游來,趕緊躲開張順的衝勁,朝旁飛快地拐去。

張順撲了空。睜着眼看着周圍沒見到盧桿的影子,從水中冒出,左顧右看依然沒看到盧桿的身影。就在他正要沉入水中再一次尋盧桿時,他被突然冒出水面的盧桿給抱住了,掙了掙,掙不開,已被盧桿死死地抱住了。

“算了,我們不要再爭了。”盧桿附在張順耳邊輕聲地說:“你的水性不錯。”說完裝作被張順掙脫開來的樣子,一個轉身往岸邊游去。

剛到岸邊,從水中探出頭來,草叢裡就見一雙腳在他眼前,抹乾臉上的水珠,抬頭見是楊老師蹲在岸邊,身後站着順子。

“膽子不小啊,你才來就敢跟我們新四軍的同志打架?那張順你都敢惹,他可是浪里白條張順啊。”楊老師挪愉道。

肖珂不服:“不是,是他先欺負杆子哥的。”其他人一聽都跟着打起了和聲。

老楊把盧桿從水中拉了上來,這時張順也爬上了岸。

老楊對盧桿說:“什麼杆子哥,杆子哥的。張順,今天是怎麼回事?”見張順光着膀子上了岸,他大聲質問張順。

張順沒說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些少年聽楊老師動了氣,都說張順太囂張了,紛紛說是張順先挑的事。盧桿制止他們,對楊老師說:“這不光張順的事,是我們鬧着玩的,楊老師,真沒他的事。”江伢子站了出來,說是他叫張順過來的。山老虎聽江伢子這樣一說,不好意思了,說:“是我讓江伢子叫張順來的。”

聽他們這樣一說,張順也就不想與他們較勁了,從心底還是佩服盧桿。他有這麼好的兄弟,還有這麼好的功夫。他對盧桿笑了笑,跟老楊和順子打了招呼後,拾起衣服拿起槍走了。

老楊沒管他,問他們為什麼叫盧桿是杆子哥?他們一個一個地說。

我從小就佩服他。小林說。

他是我師父。山老虎說。

他救了我。肖珂說。

我爹我娘喜歡他。江伢子說。

他長得比我帥。猴子說。猴子一說把大伙兒都逗樂了,順子笑得更燦爛。

2訓練持槍瞄準枯燥無味,沒有槍,用的是木棒,找過楊老師要真槍。楊老師說沒有,盧桿說上次從炮樓里奪來的槍就不能給他們用嗎?楊老師說是已給了其他沒有槍的戰士。不想與楊老師爭。盧桿窩着氣,肖珂看出來了,安慰盧桿,盧桿高興不起來。鬱悶歸鬱悶,訓練還得訓練,楊老師的話他是該聽的,不會與他頂嘴。可山老虎不幹了,找到小六子,要他去與楊老師理論,可小六子說了一句話把山老虎給堵了回去:“一切繳獲要歸公。周副大隊長在上紀律課時沒告訴你們嗎?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沒槍,你們再可以去端鬼子的炮樓啊。”

哪裡有炮樓,告訴我。山老虎天真地問。其實這周邊根本就沒有炮樓。

自己去找啊。張順從嘴裡溜了一句。

盧桿正要說話,小林搶在他前面先說了:“以為我們不敢啊,我和杆子哥跟鬼子拚命的時候,你只怕還躲在被窩裡尿褲子呢。”江伢子說張順你說你是浪里白條,那我杆子哥就是混江龍李俊,打鬼子你不行,我杆子哥就行。張順聽了臉有些黃,他不愛聽這話,他確實沒打過正兒八經的仗,就連鬼子的模樣不知是黑還是白也不知道,聽了這話,覺得沒面子,回擊道:“鬼才相信你們打過鬼子,反正我沒有看見過。”小林說不信你就去問小六子,那些槍是不是我們奪來的,猴子,你說。猴子對張順說:“就是,我繳獲的槍為什麼我就不能用?小六子,你說,為什麼呢?師父……”山老虎敲了他一下:“你豬頭你,你繳的啊,在這裡的都有功勞,師父的功勞最大,知道嗎?”這次猴子沒感到痛,山老虎打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