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 龜田被盧鋼他們襲擊了一次,死了一個士兵,沒想到這次又重重地被打了一頓,損失了不少,心頭的氣真不知道該向誰發。,

想來想去,他想起了沙頭鎮上的坂原。他那裡的兵力比他足,也有偽軍守在那裡。他坐不住了。一個電話向沙頭的坂原說著這裡的情況。

坂原也對龜田說了頭幾次“水上漂”在他們那裡騷擾的情況。

龜田聽了,沉默了一小會,說道:“我們難道就這樣被他們騷擾嗎?難道我們的顏面就這樣一掃而光嗎?就這樣當縮頭烏龜嗎?回國後怎麼去見家人,去見天皇。”

龜田與坂原的性格截然不同,一個暴烈一個謹慎。

坂原說:“龜田君,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與你聯手對付那些敢與皇軍較量的人,你的心情我清楚,我何償不想這樣?可是,我們之間隔條江,要去你那裡又談何容易啊。”

龜田口氣又重了:“坂原君,西島君走的時候是怎樣交待我們的,他讓我們留在這裡就是要我們維持這裡的秩序,難道你忘了嗎?現在出現了反日分子,與我們作對,你坐得住嗎?你坐得住,我坐不住,”

坂原不急不慢地說:“龜田君,先別急啊,眼下是怎樣的局勢,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吧?如果我們一出動,這沙頭不成了一座空鎮?水上漂的人乘虛而入,豈不是虧大了?那時上頭要怪罪下來,你我都擔當不起啊。”

坂原領教過盧鋼他們的厲害,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尤其是看到趙隊長屍體的時候,想着自己是不是哪一天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什麼水上漂不水上漂的,我看他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坂原君,你是不是被嚇破了膽,好吧,既然這樣,我將向上峰如實彙報。”龜田聽着坂原的話想怒卻又怒不起來了。他本和坂原平級,也沒有權力指揮和控制他。他氣惱地放下了電話,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瞅着前方,看上去很恐怖。

他在想是不是要跟上峰打電話告訴這裡的情況,包括坂原的態度也一併上報,想想還是不妥,他又想起了這次被襲的事。

儘管被盧鋼他們打了一下,但畢竟沒有讓他們得手,幸虧劉家村的援軍戰鬥力強,把**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游擊隊打得落花流水,這是他值得慶幸的事。雖然他與趕來支援的藤田隊長在追擊逃跑的部隊受到了李來海的阻擊,但絕大部分地消滅了對手,只剩下李來海等少數人逃出了他的追擊範圍。

本想繼續追擊時,藤田隊長拉住了他,對他說:“龜田君,不要追了,萬一他們有埋伏,或者他們乘我們不備,再有一部分人悄悄地偷襲你的蔡家村,那不是正好正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嗎?”

龜田想想有道理,與藤田告別後各自收了兵回了村。

他覺得藤田不錯,這時,龜田的眼睛了透出了希望的光芒。他決定去劉家村找藤田商量。主意一定,他猛地站了起來就要去拿桌上的電話筒,想想還是放下了,他要親自找藤田,於是,叫上幾名士兵便去了劉家村。

與藤田一說起坂原的態度,看上去有點憨厚的藤田聽了也感到氣憤。

藤田和坂原是高中同學,他知道他的性格脾氣。在班上的時候就有點瞧不起他,老愛看書,雖說人長得比自己英俊,但在藤田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一點軍人的氣質,畏手畏腳地。也難怪了他,藤田根本就沒有進過軍校,那年畢業,藤田去了一所小學教書,他考上了軍校。

戰爭一爆發,藤田便被應徵入伍,恰好分在了西島的部隊。在來中國的的船上時,藤田跟他嘀咕過,他不想來這裡,不想打仗,情緒很低落。當時,他也沒有跟西島說起這事,覺得出賣一個人是可恥的。見坂原的心情不是太好,藤田心底里也莫名地湧起了一股同情,他望着藤田的臉好一陣後,最終沒有說話離開了。

自打下南縣奉命出沅水過了資江便在這裡一呆就是近二年,沒大的戰事,小股反日分子的騷擾還是經常遇到,不過對他不痛不癢。在這段時間裡常常與坂原通着電話,敘說著各自的心情。去年的時候,在資江對面沙頭鎮的坂原突然來到劉家村來看他,讓他驚喜不已,二人相見自然倍感親切,家鄉人又是同學,在戰爭年代能夠相見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聽龜田說著坂原的事情,他當然是氣,一個軍人不能抱成一團,哪裡還談得上一致對敵,何況資江對岸都在自己人的掌控之中,哪來的那麼多的“水上漂”?他坐不住了,抬身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筒搖了起來。

龜田知道他是要打電話給坂原,趕緊站了起來對藤田說:“別說我在這裡。”他的意思是不想讓坂原知道他在這裡說了坂原,一旦知道了自己在這裡,藤田對坂原那邊的話就不好說了。

藤田點着頭看了看龜田一眼後拿起了話筒。

“喂,坂原君嗎?”藤田對着電話說道,他沒有動怒,用和緩的口氣問着對方。

接電話的正是坂原:“是我。啊,是藤田君啊。今天怎麼想起我來了。”坂原笑呵呵地問道。

藤田聽他的聲音里滲着笑意。他壓了壓心頭的不快,強笑着說:“好久不見了,想想同學就不行嗎?最近聽說你那裡遇上了麻煩?你沒事吧?”

“我說同學啊,藤田君,今天說話怎麼這樣了?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龜田那小子叫你打的?他到你那裡去了?”坂原的口氣含有不高興的成份了。

藤田趕緊說:“沒有沒有。坂原君,你也許不知道,這次,一些**和新四軍襲擊了我們這裡.......”

坂原打斷了藤田的話:“我知道,今天龜田君告訴了我,他那裡受了襲擊,他也說了他的想法,想讓我去與他合作實施對資江南岸殘渣剩餘的反日分子進行清剿,藤田君,你怎麼看?”

藤田聽他這樣一說,高興了,他反問道:“你說呢?”

“你是知道的,我這裡是重要水鎮,南來北往的船都從這裡過,稍有疏忽,將會差錯百出,影響這個地方的治安不說,橫山勇將軍的計劃會因我們的失誤帶來不必要的後果,到時,追究下來,我們誰也擔當不起的。”坂原在電話那頭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說著。

坂原的話讓藤田聽了極為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強壓下了心頭的不快,說:“將軍的話不是要你在那裡看着守着,你的那一方,我的這一方,都是將軍手中的棋,還有龜田那裡都是將軍的棋,你不挪,我不挪,他不挪,這還叫什麼棋,各管其事,沒有統一協調的步驟,沒有這塊與那塊棋的相互配合與對接,你說,這棋怎麼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龜田坐不住了,想去拿藤田手中的話筒,藤田擋了他,因為那頭傳來了坂原的聲音:“藤田君,你說的我清楚。不過,最近我這裡的情況也是不如意啊,皇協軍的趙隊長被水上漂給殺了,如今那些他的手下人都是人心不安,他的人都是些中國人,我可得要安撫,是不是要時間啊?”

“我也沒說要你馬上過來啊。”藤田說。

“嗯,讓我考慮考慮。”坂原說。

藤田一聽不耐煩了。他緊緊地貼着話筒說道:“還考慮過屁。依你我還加上蔡家村的龜田君,消除這裡的障礙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藤田君,你聽我說。”坂原說。

“我不聽你說,當初你在廠窖的時候是怎樣的表現,如今你是怎樣的表現?你啊,還愧當是我的同學呢。我有你這樣的同學我真是想找個洞鑽了進去,不想看到你,好了,我不說了。”

藤田一說完就要放下電話,卻被龜田手快接過來了,他對着電話就是一通的大叫:“坂原,你不來也得來,要不,你就是以後當了將軍,我還是這句話!”說完重重地把電話往上一扣,氣呼呼地坐在那裡不吱聲了。

戰爭讓人崩潰,戰爭讓人興奮,戰爭讓人憂鬱,戰爭讓人瘋狂,戰爭更讓人成為另一個世界的灰塵,生與死,在這種環境下誰能可以預料?有些人在戰爭面前抑或是在殺戮的面前膽怯了,有些人在戰爭面前變得狂妄了,有些人在戰爭面前只有了硝煙瀰漫了,戰爭是他們的一切。

他們是侵入中國土地上的禽獸,根本就沒把不正義的戰爭當成一種罪惡。

藤田攔不住了,聽龜田這樣一說,他不知道坂原到底會怎麼想?

他和龜田靜靜地坐在那裡,誰都不說一句話,最後還是藤田打破了沉寂,他說:“不管怎樣,龜田君,別喪氣,這次你的計劃,我堅決擁護你。”

“藤田君。”龜田站了起來,眼中泛出了光,一個標準的日本軍官之間的敬禮,表達了他對藤田的敬重。

還沒等藤田將回禮的手放下來,電話又響了起來。

藤田趕緊拿了過來,是坂原的。他答應了,說是三天後將與他們在青秀山下會合。

這下龜田和藤田都高興了,大聲地說著亞西。

龜田不想久呆,帶着滿臉的笑容迴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