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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覺得腦袋都發暈了起來,那衝擊力也讓她離開了溫以墨的懷裡,她直直地掉進了水裡,那暖暖的水侵蝕着她的全身,她立馬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她掙扎着回到水面上,可是越是掙扎,便下沉得更加快。

蘇黛死死地屏住氣,在水裡朦朧的很,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看見淡淡的陽光投進了水裡,她也是看不到溫以墨在哪裡。

溫以墨,救我……救我!!

蘇黛在心裡吶喊着,她的身體卻是慢慢下沉,那髮絲在水中纏繞着,異常妖嬈。

就在她吶喊着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一個人往自己游來,她已經是失去了一半的意識,可在心底下,仍是想着要得救,她下意識伸出手,任由那人把自己的手拉住,再攬住她的腰肢,帶她回到水面上。

她已經是昏迷過去,她向來畏懼水,她躺在草地上,面色青白,嘴唇也有些發紫,全身都濕漉漉的,顯出了身上那凹凸有致。

“蘇黛,蘇黛……”有人在喊着她。

那聲音持續在響,就像是蒼蠅的嗡嗡聲。

陽光潑灑在她的身上,可是為什麼,她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溫暖。

剛才在水中的感覺,讓她畏懼,似乎看不到陽光,只能是慢慢等死。

似乎還有一雙手還按着她的胸膛,她的意識漸漸恢復,也把那聲音聽得清楚了,那不是溫以墨的聲音,那聲音……身為熟悉,在哪兒聽過呢……

她的面頰還粘着濕濕的頭髮,看上去狼狽無比,她終是慢慢地睜開眼睛,帶着迷茫,那人背對着陽光,那眉眼都有些模糊。

“你終於醒了!”

蘇黛全身無力,在這種酷熱的天氣里,她也是沒有感覺到冷,那人似乎用盡了力氣,癱坐在地上,這時候蘇黛才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居然便是彥無雪。

她吃力地爬起來,朝着四周看了看,這早已不是剛才的地方,但是河流上似乎還漂着木板。

“溫以墨呢?!”蘇黛有點驚慌,急聲問道。

“你一開口就是問他。”彥無雪也站了起來,這時候蘇黛才發現,彥無雪的眼睛似乎有點通紅,就像是哭過的樣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蘇黛有些急了,已經是耐不住性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都跟着你啊。”彥無雪理所當然地說道,而後又加了句,“是師傅讓我跟着你,你別以為我也是願意的。”

蘇黛走了幾步,想要去找溫以墨,卻被彥無雪拽住了自己的手,她回過頭,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幹什麼?”

“他正與別人糾纏着,你去湊合什麼。”彥無雪皺了皺眉頭,“要是他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就沒有能力保護你了。”

蘇黛一時語塞,不知道要怎麼回嘴,她神色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兒,才甩開了彥無雪的手。

她似乎還聽到了打鬥聲,而此時她卻幫不上忙。

“你師傅封住了我的內功,你能解開嗎?”蘇黛問道,就算是芙蓉,都是說只要等上一段時日,自然會恢復的,可是此時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解開了。

“你想去幫他?”彥無雪挑眉,他一臉堅決地搖了頭,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是他自己惹來的事情,沒有理由讓你幫他,更何況,師傅親手封你內功,我這個做徒弟,怎麼能夠解開。”

“你就不會靈活變通點嗎?”蘇黛有些無言,看着彥無雪那認真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尊師重道,這是恆古不變的。”彥無雪說道。

“可尊敬二字,不是這樣理解的,難道你師傅逼迫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也要去做嗎?你就不能為自己做主嗎?”

“師傅如親父,自然要聽的。”彥無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何到了蘇黛的嘴裡,卻像是十惡不赦的樣子。

蘇黛有點無力,明白這是古代人所深固的思想,自己說太多也是沒有用,她重新坐在地上,既然如此,她也不去湊合,她相信溫以墨,他不會鬥不過那些人。

彥無雪也與她一同坐着,靜靜地看着流淌的河水,但是蘇黛已經是異常緊張。

無可否認,她有點兒害怕。

“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蘇黛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彥無雪說道,“不過我看他們潛伏已久,而你們兩人卻只顧着在船里卿卿我我,倒是快活。”

彥無雪說著這句話,要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他在吃醋。

蘇黛輕聲一笑,說道:“我們沒有想到行蹤會被人知道。”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你沒想到的。”彥無雪說著,他便摘了一根雜草,眼神有點迷離,“就像師傅一樣,他向來都是讓我不要管太多,只做好自己就好,世人都喜歡開宗立派,可是師傅連名號都沒有,別人慕名來拜師,師傅也是把別人趕走,我一直都想不通,你能想得通嗎?”

“可能是北雪老頭不喜歡教人,你想想,要是那些人資質不好,怎麼教都教不會,那北雪老頭不是自己拿罪受嗎?到時候氣得吐血那怎麼辦?”

彥無雪一怔,隨後才哈哈地大笑起來,他倒是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經蘇黛的嘴裡說出來,居然就有別的味道。

他看着蘇黛的側臉,她不施粉黛,卻也清麗脫俗,秀色可餐。

他有時候會叫她醜女人,可是她不醜,她真的不醜。

可以直白點說,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最美的。

蘇黛聽到打鬥聲已經漸漸小了下去,她心裡一喜,便想着去找溫以墨。

她回過頭,對着彥無雪說道:“今日謝謝你,但是你這樣一直跟着我,只會讓我感覺到彆扭。”

她往前走了幾步,彥無雪卻喊住她:“醜女人!”

“怎麼?”蘇黛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喊,也沒有生氣。

“你還想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彥無雪問道,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唯有這件事而已。

蘇黛垂下眸子,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想了,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