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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羽在西北呆了差不多兩個月了。現在涼州衛經過一番整頓。已經跟兩個月前大不一樣了。雖然軍力一時無法回到鼎盛時期。但只是這兩個月的時間就有這麼大的轉變。已經讓葉羽十分欣慰了。

假以時日。涼州衛上下齊心。定然可以回到鼎盛時期。

如今已是盛夏時分。但西北並不十分炎熱。葉羽想着最近涼州衛的事情已經大致告一段落。決定履行承諾。帶憐香去成都玩一玩。

葉羽要帶憐香出去。江月和夏空自然也要去。楊澈和楊雪笙說不放心。嚷嚷着也要跟着。

葉羽大感無語。扶額嘆息道:“你們這幾個跟屁蟲。就不能讓我跟我媳婦兒單獨出去玩一趟。”

江月說:“不行。你們去成都。我們在西北喝沙子。你不覺得不合適嗎。”

楊澈說:“少爺帶着公主兩個人。身邊沒有護衛怎麼行。”

楊雪笙說:“少爺。你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痊癒。我自然得跟在身邊。”

楊夏空看了看葉羽。只說:“他們仨肯定會跟去。我一想。那我也去吧。”

葉羽:“……”

憐香在一旁笑的開心。說道:“那就大家一起去吧。人多熱鬧又開心啊。”

最後。英明神武的駙馬爺終究還是拗不過這些人。舉白旗投降。決定帶他們所有人一起去。

決定了行程之後。葉羽開始跟鄭天琪交待一些事情。確保自己不在的時候涼州一切軍務不能出亂子。他畢竟是奉旨來戍邊的。若是擅自離開涼州本已經有些不妥。不過好在他是駙馬。朱元璋知道後頂多斥責兩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定好了行程。葉羽開始着手收拾行李。出趟遠門不容易。尤其現在還沒有飛機和高鐵。

就在這幾日。京里的明詔傳達到了。葉羽起先還以為有什麼事。哪知只是昭告天下的布達。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忤逆犯上。獲罪下獄。已經褫奪一切職位和殊榮。壓入天牢等候處斬。

起先聽到這則消息。葉羽先是驚訝了一番。蔣瓛是朱元璋親手培植起來的特務頭子。深得朱元璋的信任。怎會突然獲罪下獄。

不僅如此。朱元璋還在給蔣瓛定罪之後不久。便下達了裁撤錦衣衛的命令。這讓葉羽更是心中唏噓。錦衣衛是朱元璋建國後最信任的機構。為他探聽到了數不勝數的消息。即便這些消息真假難辨。但畢竟為他除掉了許多的眼中釘。胡惟庸和藍玉都是死在錦衣衛手中。

不過仔細想想。葉羽也能明白錦衣衛這樣的下場是為什麼。或者說。已經註定錦衣衛定然會有這個下場。

狡兔死。走狗烹。

這一向是高位者最擅長的事情。

朱元璋當初建立錦衣衛。基本就是為了要制衡朝中的權貴們。而如今。跟隨他打下大明江山的那些老臣和名將。基本已經死傷殆盡。沒剩什麼了。

錦衣衛的作用。明顯比當初要小了很多。況且。自己江山一定。未來皇太孫繼位。是要做一個仁慈之主的。錦衣衛這樣的陰險機構存在與否自然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切陰險黑暗都讓自己來背負。朱元璋是打算留給朱允炆一個絕對清明的江山。

要說起來。朱元璋也真是夠狠了。他給蔣瓛安插的罪名。竟然是勾結藍黨。

要知道。藍玉就是被蔣瓛搞死的。你說他勾結藍黨。那他當初為什麼要把藍玉給整死。

值得讓人推敲的是。蔣瓛這次勾結的所謂藍黨叫葉升。

這個葉升不算什麼太有名的人物。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然而。他卻在藍玉案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若非他一紙所謂自首的供狀揭發許多藍玉的大不敬之語。朱元璋何至於如此快的對藍玉動手。

葉升和蔣瓛原本是有些交情。而葉升其人還有着另外一個身份。他出身藍家軍。還與涼國公藍玉有姻親。

這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姻親。原本是連朱元璋都不知道的。但不知道為何。這次卻走漏了風聲。

有人在朱元璋面前。不小心說溜了嘴。“奴才聽說。靖寧侯葉升和藍賊還有些姻親呢。真想不到。他竟然還是藍賊謀逆的首告。”

朱元璋當時臉色就不好了。在他現在已經十分偏執的內心裡。與藍玉稍稍有一些關係的人。都免不了是“藍黨”。

葉升當初出面“首告”藍玉。只能說明他出賣了藍玉。卻不能說明他日後不是一個威脅。

“奴才還聽說。自從藍玉案之後。錦衣提督大人跟葉侯爺走的挺近的。顯然是因為那件案子結下了些關係吧。”

朱元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蔣瓛的忠心。朱元璋其實一直都是相信的。即便他在宮中經常聽到許多不好聽的話。但是他還沒打算這麼快就動蔣瓛。

然而。現在給自己沏茶的小太監的話。卻讓朱元璋打心底開始警惕起來。

他可以容忍蔣瓛偽造證據。可以容忍他濫用私刑。那是因為他知道。蔣瓛做這些都是在為君分憂。可是。若蔣瓛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隱瞞。那麼在他心底的效果顯然就在一瞬間不同了。

這個小太監說完這些話後。也不再多逗留。把茶奉好之後。便默默退了出去。

這個人。就是李興。

陳景守在坤寧宮殿外。他見李興出來。往裡面探了探頭。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小子。又跟陛下亂說了什麼。”

李興是陳景的徒弟。無論他自己有什麼心思。但在陳景面前還算是恭敬的。

“師父說哪裡的話。我可沒亂說什麼。陛下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心情好像一直不好。”

陳景不覺有疑。只嘆息道:“何止心情不好。這身子也是一天天的不如之前了。”

陳景搖搖頭邁步走進坤寧宮。李興見師父走了進去。他低着頭往外走。唇角露出一抹得意又不易察覺的笑。

李興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就寫了一封短信。然後綁在一隻雪白的信鴿上。偷偷的放了出去。

京城北郊的山上。一座茅屋中。一個黑衣男子撿起一隻信鴿。解下它腳上的信件。

黑衣男子看完後。輕笑着對他身後的人說道:“蔣瓛算是徹底完了。葉升也已經在劫難逃。接下來。就是等着了。”

“少主。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那黑衣人正是一直隱藏在京城附近的夜殤。她冷笑一聲。道:“李勝。你找機會。把手裡所有的葯都交給李興。然後就沒我的事兒了。到山東去。準備下一步動作。”

李勝向她行了行禮。道:“屬下明白。”

夜殤決絕的轉身。露出更加陰狠的冷笑。喃喃道:“朱元璋啊朱元璋。我要你為你的決定和所作所為付出巨大的代價。”

李勝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

他是自洪武二十一年開始就跟隨在藍磬身邊的。雖然她現在變成了夜殤。但是李勝還是對她身上是不是散發出來的陰狠決絕無法適應。

曾經的藍磬溫潤如玉。如今的夜殤狠辣毒絕。她為了報仇。幾乎放棄了自己曾經所有的原則和驕傲。

藍磬懶散。不學無術。但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

夜殤卻是勤懇。好學上進。只是冷了心腸。把自己置身在陰險的復仇之路上。

如今。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夜殤已經蛻變的身手詭譎。武功高強。而且什麼兵法策略她樣樣都要學習。而且進步神速。

原來。藍磬不是那個眾人眼中永遠站不起來的人。她只是從來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如今。她想要站起來了。所以她突飛猛進。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都以驚人的速度在進益。

只是。她現在這樣的進益。看在最熟悉她的人眼中。卻再也體會不到一絲的欣慰。有的只能是傷痛和可惜。

可惜藍玉再也看不到這一幕。可惜她失去了曾經的那份溫暖。可惜她已經不再是藍磬了……

夜殤回到屋內。隨手拿起夾在書中的一張紙。從上面划去了兩個名字。

蔣瓛。葉升。

夜殤盯着紙上的名單。心中沉思着。

他要讓朱元璋付出慘痛的代價。可是朱元璋在乎的人。馬皇后和朱標都已經死了。還剩下憐香和朱允炆。

夜殤皺起眉頭。她絕不會動憐香一根汗毛。憐香是無辜的。況且。她還是葉羽的妻子。

如果憐香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葉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夜殤就算心腸再冷。她也絕對做不出傷害朋友的事情。

憐香動不得。就要從朱允炆下手么。

夜殤正琢磨着。卻見李勝慌慌張張的跑進屋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夜殤這一年多早已養成了處變不驚的心理素質。她白了李勝一眼。問:“慌什麼。不是早告訴過你。遇到事情不要毛手毛腳的。”

李勝深呼吸。他牢牢看着夜殤。猶豫着要不要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夜殤抬起頭看他。皺着眉問:“有什麼事兒就說。這副樣子是做什麼。”

李勝胸膛起伏。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有個消息剛剛進京。說是……蜀王妃。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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