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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很佩服雞頭,這個傢伙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本領,總能在有女孩子的地方紮根。最近他一直在附近的幾所初中校門口轉悠,偶爾會帶着女孩子一起吃飯,不過每次都是新面孔。

一定是又想出去搞錢,按照雞頭的說法:歲數大的女人太精明,而且價錢不高。這種初中生容易上鉤,為了錢會心甘情願的跟他出台。最重要的是,男人往往都以年齡來劃分小姐的檔次,容貌反而其次。當然,這指的是不入流的場子。

這一點我不太理解,年紀輕輕還沒明白活着是為了什麼,就用自己的身子換來揮霍的錢,等她們真正能想清楚的時候會不會後悔?當然,我也不清楚自己天天混日子是為了什麼,也許純粹是為了活着而活着。被海濱賣了一次,被山屁哥推出去一次,這些事情已經讓我原本那些美夢全成泡影。所謂的義氣只是彼此的客套話,就跟打招呼用的“你好”一樣,僅僅是問候,沒有一點實質意義。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心裡厭煩,但是卻沒有一點想脫離這種日子的想法。甚至偶爾會發夢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就像**一樣。

不過還不錯,雞頭吃飯的時候總拉着我一起去。他從不當著我的面與女孩子談生意,或者說我也沒興趣聽那些花言巧語。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溜達一圈吧?”雞頭一邊翻着電話本研究自己的目標,一邊問我。

“謝了,我不喜歡東跑西顛。”我立即回答。

雞頭瞄了我幾眼,笑着說:“跑啥?跟我出去賺錢的妞都是心甘情願的,不用我們盯着。只要聯繫好地方,等着收錢就可以了。”

我好奇的問:“沒有半路後悔想回來的?”

“操,你以為這是買醬油呢?出去一圈存摺上能多出好幾萬,她們才不願意回來呢!”

頓了頓,雞頭繼續說:“也有跑的,不過都是拍小電影的那些人。跑了也沒用,早晚都會被抓到把腿打折。”

小電影就是三級片,我家附近的一個女人就拍過這東西。後來鄰居出差的時候偶爾買到那部錄像帶,女人知道以後立即搬家了。賺錢是賺錢,不過**也要面子,就像小姐不會隨便跟人接吻一樣,她們賣的是別人看到的尊嚴,而不是自己心裡的尊嚴。就算再怎麼鄙視她們,她們還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一個需要被男人捧着的女人。這不是做作,這是每個女人都應該有的權利。

“打斷腿不也拍不成了嗎?”我對這種希奇事很感興趣。

雞頭點頭說:“斷就斷了唄。躺在床上自己養,給口飯吃就不錯了。以前在南方的時候遇見一個小姐,她賺夠了錢不想干,自己跑回老家。結果被人堵在家裡把手腿都打斷了。”

“後來呢?”一群男人把一個女人打殘,這件事讓我有些無法想象。

“過了一年又把那個女人帶回去繼續上班了。”雞頭搖搖頭,“小姐也把自己的工作叫做上班,拍片那東西賺的多,不過咱這沒人干。北方人腦袋笨,就知道動手干架。”

我不滿的回答:“這才是爺們!成天動嘴皮子的人多窩囊。”

“操,有錢的才是爺們。你要是沒錢,就連小姐都不讓你碰,還當個屁爺們!這年頭動胳膊的永遠比不上動腦子的。”雞頭想都沒想就把我頂了回來。

這話確實沒錯,我一哥們的叔叔被關在新疆那裡的一座監獄,周圍全是沙漠,犯了重大刑事案件的人才會被移交到那裡。他叔叔策划了很多次群毆,弄出幾條人命,結果也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那裡管理並不算嚴格,反正周圍都是沙漠,看守警衛並不擔心有人會逃跑。

不過對於真正拚命想逃的人,警衛的應付方法也不同。

一般說假如南方人逃跑的話,他們會派出幾個警察帶着警犬去追蹤。而一個北方人逃跑的話,他們至少出動八成以上的人力去圍追。這並不是說南方人容易對付,而是北方人性格里多少藏着一些狠毒。

他叔叔回來的時候說,因為沙漠也有一些人居住在綠洲,所以那裡成為每個逃犯必經的落腳之地。南方人路過的時候會搶一些糧食,而北方人不僅搶走糧食,連人命也一起搶走,基本是走一路殺一路,一點也不誇張。

最猖狂的一個北方傢伙逃跑出去以後一共殺了四家人,差不多十幾口就因為他不想暴露行蹤而被逐個殺掉,不過最終他在沙漠里迷路,找到屍體的時候已經被太陽晒成乾巴巴的肉乾。跟他一起逃跑的還有個南方人,這個傢伙偷了一輛馬車,放着滿滿一車的水果準備安全的跑出沙漠。但是很不幸,他忘記了馬對自己家的印象很深,結果轉了幾圈就被帶回了先前北方人殺人作案的地方,等候在那裡的幾把手槍當場結束了他的小命。

雖然同是逃跑,但是也能看出來至少南方人的腦袋比較冷靜。混在外面搞錢也一樣,新鮮路子都是南方先傳過來的。自製手槍、軟性毒品還有那些不成文的家法都是我們在效仿他們。

“要是像你說的這樣,錢都這麼好賺,為什麼我們這裡的小姐不全跑去外面?”我換個話題繼續問。

雞頭嘟囔着說:“這玩意不是你領着女人就能幹的。先得看看老闆的力度,還得跟別人弄好關係才行。比如說在紅燈區,那幾十個場子里肯定有一家老闆是頭頭,其他人多少都給他面子聽他的話。平台、高台多少錢都是大家商量着定,每次警察檢查或者有新局長上任,他們也得湊在一起研究上繳多少錢。”

聽完我覺得很有意思,按照他這麼說,紅燈區跟市場賣菜一樣。“要是自己單幹呢?”

雞頭咧嘴冷哼說:“單幹?你賺的錢還不夠罰的。以前有個傢伙自己開了家按摩,不肯跟別人合夥。結果接連別我們捅出去幾次,罰了十幾萬,那場子再也沒人敢去了。”

“警察就喜歡這種事。”雞頭指着自己的皮帶說:“你舉報的時候他會給你線人費,每次一千到三千左右,但是這點錢還不都得是被端窩的倒霉鬼出?當然,你舉報的時候需要確定他出貨的時間還有地點,隨便說裡面有小姐是沒用的。我這褲帶就是用線人費買的。他媽的,那種錢賺的最容易,不過也最不舒服。指不定哪天自己也被人捅出去。”

我摸了摸他的皮帶,說:“抓到怎麼判?”

雞頭終於遇見肯聽他羅嗦的人,坐正身子說:“我說你們不會用腦子你們還不承認!出來掃黃的警察也是人,誰不為了錢忙活?一家ktv每年都得上繳五萬左右,如果是有高台小姐,這價碼還得翻一倍。拿着這些錢,警察好意思來抓人嗎?而且即使被抓的嫖客他媽的也都是拉不下臉怕丟人的傢伙。我告訴你,只要是沒躺在床上正在操,就不算嫖妓。喝酒、唱歌、按摩?朋友關係,就是朋友關係!被抓到了你就這麼說,大不了上法庭。孩子,要懂得用法律保護自己。”

我哈哈笑起來,“用法律保護自己?這話真彆扭。”

雞頭也忍不住笑起來,“操,我這也是在南方玩的時候聽一位老闆說的。警察對付這些有錢人一點辦法也沒有,人家動動電話就能叫來律師,翻來覆去用一堆廢話就把事情擋過去了。哪像咱們,沒等到死人誰也不知道還有法律這東西。”

沒錯,至少我不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我唯一知道的東西,但是法律的說法卻與我不用。以前有個小偷晚上去倉庫偷廢鐵,被打更的兩個人活活打死。小偷還未成年,死了也白死,據說打更的人屬於正當防衛。防衛,這詞似乎永遠不會用在我們這些人身上。

雞頭又喋喋不休的對我說了一些他出去放妓的事情,有些聽起來很奇怪,有些聽起來很氣憤,但是對於雞頭來說,不論發生什麼,只要兜里能放下沉甸甸的錢,一切都是值得的。

修鬼最近處於失戀期,女朋友沒有告訴他一聲就突然去英國留學了。修鬼辦事很仔細,但是對於這方面有些愚笨,居然天天與家裡人吵架,一門心思也要陪女朋友去英國。

女孩子沒有告訴他就離開,當然是分手的意思,不過我們沒有當修鬼的面說。有些人不撞南牆不回頭,至少去英國撞牆也算出國旅遊,不會太壞。修鬼的父母勸過他,但是這小子事事都把自己的想法誇大,沒有聽進去的念頭。沒辦法,我們每天都得聽他訴苦。

我和雞頭正聊的起勁,就聽在門外修鬼低沉的咳嗽聲,“哎,耳朵都起水泡了。不就一個妞嗎?乾脆我給他介紹一個消消火得了。”雞頭貼着我耳朵說。

“免談。”我立即回答,修鬼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他對人很誠,有時會分不清楚誰在騙他,誰在幫他。我可不想他在這個時候被雞頭的那些小姐取樂。

修鬼進門以後出奇的沒有擺出大苦大難的表情,反而四處打量,“東子和和尚呢?”

“去逛街了。和尚的女朋友過生日,他要去買個鑰匙鏈當禮物。操,別人送大門鑰匙、車鑰匙,他憋了半天要送人家鑰匙鏈。”雞頭回答。

“哦。”修鬼有氣無力的應和着,“阿峰,打電話把他們叫回來,再找幾個人過來,幫我點忙。”

修鬼很少要求我們去幫他,他本性不壞,大多事都能忍下去。我急忙拽過電話打傳呼,隨口問:“啥事?”

“我三哥讓我過去幫忙。”修鬼的回答很顫,聽起來就很煩躁的樣子。

“三哥?”我和雞頭異口同聲的重複着,都露出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