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完全落山之後，無悔長長出了口氣，說道：“我死了，你會哭嗎。”

楞了一下，依雯想不到無悔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搖搖頭說道：“對你說實話吧，我不會哭的，甚至不會眼。”

“為什麼。”

輕輕笑了笑，依雯說道：“為什麼。這個問題真奇怪，因為我跟你之間沒有感情啊。”

拍了拍手，無悔大聲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的真對，你對我沒有感情，因此我死了你不會哭，但是你可知道，我對亢龍也沒有感情，但是他死了，我卻不得不哭，而且哭得比誰都要傷心，眼淚都要多，你知道為什麼嗎。”

依雯呆住了，然後失聲笑道：“我可不知道，你跟亢龍之間是啥關係啊。”

“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是他的副將而已。”無悔嘆了口氣，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積壓在我的心裡很久了，有過一段時間，我想把它完全忘記了，再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好像有很多事，明明想忘記，卻偏偏無法忘懷。”

接着，無悔說道：“在很遙遠的一個星球裡面，有一個強大的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個國王，還有一個大將軍，他們跟親兄弟一樣好，有一天，國王對這個將軍說道，你我跟親生兄弟一樣，做啥都不分彼此，當我死了之後，如果你還活着，這個皇帝的位置你來坐。將軍說道，陛下，未將捨生忘死，不是為了做皇帝，而是能下高興，那就是做臣子的福氣了。這件事過後，皇帝更加高興，對將軍愈發器重，交給將軍很多的權利。”

“可是，誰也不知道，皇帝的一番話在將軍的心裡落地生根發芽了，他希望皇帝早早死去，但是皇帝的身體很好，偏偏不死，將軍很着急。苦思良久之後，將軍找到一個讀書人，問他，怎麼做才能讓一個身體健康的人早死呢。讀書人說道，讓他憂愁憂慮焦躁坐立不安，生命就會變得短暫。”

“將軍又問，但是他好像沒有值得憂愁的事啊。讀書人說道，那就創造出這樣的事來。將軍似有所悟，沉頭沉思起來，後來，這個將軍找了一個女人獻給皇帝。這個女人很美，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取悅於皇帝，就這樣，有一天皇帝飲酒過度，從台階上摔了下來，一下子撞在腦袋上，身體健康的皇帝竟然死了。”

“整個國家一下子陷入了混亂中，將軍要收拾亂局，就把女人抓了起來，說她才是罪魁禍首，要把女人殺掉為皇帝報仇，但是這個女人買通了獄卒，跑掉了。將軍扔下國家大事，去追殺這個女人，所有的人感到不可思議，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而已，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嗎。”

“追殺了一個月，還是沒有抓到那個女人，將軍就把讀書人請到了軍中，問道，怎麼做才能抓到那個女人呢。讀書人說道，唯有天下安定，狡狐才會沒有藏身之所。將軍似有所悟。就在將軍全力抓捕那個女人的時候，國家的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大臣們擁戴皇帝的兒子，也就是太子登基做了皇帝。”

“將軍氣勢洶洶回到了京城，就在人人都以為將軍要篡權奪位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個將軍給皇帝磕頭，表示擁戴，因此，天下太平了，逃走的那個女人被人出賣給將軍，將軍終於抓到了那個女人，怒不可遏的將軍正要殺死這個害死了皇帝的女人的時候，出現了另外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自稱叫做閉月，她救下將要被殺的女人，轉身逃走。”

“將軍大怒，隨後追趕，一邊追趕一邊射殺閉月，但是閉月是一個法力高強的修士，完全不把射來的羽箭當回事，新的一輪追殺開始了，由於國家太平，社會不再混亂，閉月沒有藏身之地，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認出來，就這樣，閉月帶着女人離開了那個星球，將軍帶上他全部的人馬追趕，其實大家都知道，追趕閉月而已，完全用不着這麼多的人馬，但是將軍好像瘋了一樣，不聽別人的勸阻，加上士兵很擁戴這位將軍，都主張去追。”

“將軍離開那個星球的時候，還帶走了那個讀書人，說他善於韜略，將來封讀書人做大官。他們在星空中走了很久很久的時間，閉月來到了一個星球上，就在將軍從天而降的時候，不幸中了埋伏，他帶來的兩千萬人馬死傷將近一半，後來，閉月出現了，閉月的臉上帶着冷笑，嘴裡念念有詞，然後天空降下大霧，就在眾人要衝出大霧包圍的時候，忽然發現竟然無法移動了。”

無悔的眼睛處，目光深邃，說道：“這個故事說完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讀書人了。”依雯的心裡很是詫異。的樣子，就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莽夫而已，想不到他竟然懂得韜略。

嘆息一聲，無悔十分悔恨地說道：“我後悔讀書太多了，竟然沒有機會治國安邦，報效國家，卻用在害人的地方了，到得頭來，受害的還是自己，如果不是給亢龍亂出主意，皇帝也不會死，我還會跟家人在一起。”

“真的是你啊。”依雯明白了，無悔為什麼怨恨亢龍了，個亢龍也不是什麼好人，倒是那個皇帝屬於自作自受，死有應得，跟將軍開玩笑，因此送了命。

“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我變了。”無悔低下頭來。

“那麼，被閉月救下的那個女人呢。”依雯好奇地問道。

“早就死在星空中了，將軍找到了女人的屍體，亂刃分屍。”

“那麼，這個星球上的人呢。”依雯驚訝地問道。

“你可知道那些石像存在了多久嗎。”

“多久。”

“足足有二十萬年了。”

“不可能的，閉月能活那麼久。”依雯驚訝之極。

無悔露出恐怖的表情，說道：“閉月一直在竊取我們的生命，你想一想吧，一個人至少能活一千年，一千多萬人能活多少年。閉月才是最大的贏家，她救下那個女人，就是為了把將軍和他的士兵引到葉星上來，然後施展法術，把生命偷走。”

“原來是這樣的。”依雯恍然大悟，說道：“這麼說，你們的復活不是真正的復活，而是閉月把你們失去的生命反饋了回來。閉月受到法術被破壞的反噬，這才死去的。”

“你真聰明，這是真正的答案，因此，亢龍才會編了另外一套謊言，其實在那些士兵聽來，閉月殺死了王子跟殺死皇帝都是一樣的，他們不會糾正一個小小的失誤。”

依雯對無悔說道：“可是，你們的法力低微，如何能橫渡星空呢。”

“法力低微。”無悔苦苦一笑，說道：“他們被偷去的生命被閉月歸還了，但是法力卻無法歸還，閉月利用了那些法力來轉換生命，法力都被消耗掉了，因此才會有法力低微的現象。”

“原來是這樣的。”

事後，依雯給秦斐寧打電話說出了這個真相，秦斐寧說道：“你說的是真的，我在閉月遺留的儲物空間裡面發現了她施展偷走法師歲月的法術，名字叫做‘流年’。”

“真有這麼神奇的法術，師父，你拿來修鍊，那豈不是永遠也不會死了嗎。”依雯羨慕地說道。

“哈哈……”秦斐寧笑道：“人活着是要做對人類有意義的事，如果對人類沒有意義，活着也只是行屍走肉而已，我是那種偷取別人生命的人嗎。”

“是，師父你真好。”依雯暗叫一聲慚愧，立刻說道：“既然那個閉月已經有二十萬年的壽命了，她的妹妹一定早就死了，你別擔心了。”依雯知道閉月臨死之前說的話。

“我怎麼安心啊。羞花如果知道這個法術，而且她已經練成了呢。也就是成功竊取了修士的生命力，只有變得更加可怕。”

“你說得對。”依雯打了個寒戰，能活二十萬年還不死的修士，簡直太可怕了，這個大概就是傳說中“與天地同壽”的人吧。

當依雯了解了無悔的才華之後，對無悔說道：“那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難道不想回去那裡變成什麼樣子了。”

搖搖頭，無悔說道：“一點不想，那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當時亢龍帶走了所有的戰士，那個國家說不定被其他小國給消滅了呢，這話我可不敢跟那些戰士們說，他們都是亢龍的受害者。回去既然無法找到親人，在這裡重新開始也不錯的，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有。”

氣消沉的無悔，依雯也無可奈何。讓她高興的事不是沒有，小白狼給她的造酒秘方經過秦斐寧的改良之後，加進去葉星產的一種草藥五靈參，酒味更加純正，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效果。

如果把酒罈子放在真空裡面，酒水不再下沉，而是在酒罈子里不停地轉換。這些轉換的是酒水的活躍分子，由於活躍分子不停地運動，改變了酒水的質量，真空里由於沒有壓力，酒水更加醇厚，綿甜爽凈，芬芳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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