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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殺我兄弟!”阿坤脊背發涼,戰戰兢兢的說,他怎麼想不通,柳寒煙的身邊為什麼隱藏着這樣的一個高手。

在蘇北眼裡這些殺人工具等於物品,淡淡的一笑:“是誰派你來的,如果你敢撒謊的話,相信我,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阿坤不敢再看他那死神般的眼神,好像X光透視機似的,咬了咬牙說:“是……”

蘇北眉頭突然皺起來,大喝一聲:“趴下!”

可是為時已晚,一抹精光閃過,百米開外的對面樓層上,巴雷特狙擊子彈已經穿透玻璃窗,“噗!”

阿坤沒說出幕後真兇,就被威力強大的狙擊子彈射穿腦袋,撲通一聲,一頭栽在地上,口吐血沫。

蘇北勃然大怒,事實上,他根本沒打算殺阿坤他們,可背後明顯有人暗中操控,忌怕阿坤等人說出幕後真兇來。

砰!蘇北踹開玻璃窗,從六樓陽台跳到四樓,四樓到二樓,二樓到一樓,下樓的速度恐怕比電梯要快幾倍還不止。

百米的距離,蘇北自信可以在四秒鐘內趕到樓下,衝出小區門口,正要過馬路,一眼發現對面樓層下面,數量警車在那等候。

樓下聚集了許多群眾,都在嘁嘁喳喳討論着什麼,原來十幾分鐘以前,八樓出現一起入室殺人案,現在警方已經包圍這裡。

“聽說暴徒還帶着槍呢。”

“不會是恐怖分子吧,遇害人我認識,還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呢,哎,今年女的都懷孕了。”

“太畜生了。”

樓門口拉着黃色警戒線,幾名重案組警員走出來,眉頭緊鎖,雖然他們竊竊私語,但是以蘇北的聽覺,能夠清晰的聽到談話內容。

小區附近就是派出所,被害人一家遇害後,恰好被一個借東西的鄰居發現,他馬上報了警。三分鐘出警的速度已經夠快了,隨後重案組的刑警才趕過來,可是在遇害者家裡,沒有發現任何人,整座大樓都在盤查中,依然沒有任何線索,顯然暴徒已經通過某種方式離開了。

蘇北臉色聚變,他和阿坤在另一個小區的六樓談話,一百多米外的高層住宅樓,想要狙擊阿坤並控制這個房間,再專業的殺手,也需要提前準備。

想起阿坤臨死前一句話沒說出口,蘇北就明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奶奶的,阿坤這幾個人只是先頭部隊,真正的殺手隱藏在遇害者家裡,而且遇害者絕對不是今天死的。

一個合格的特種兵,不僅要對危險有出色的判斷,對敵人的分析更要做到周密考慮。而真正的殺手,一直在等候阿坤他們殺死柳寒煙,然後他再殺人滅口。

蘇北凝視着阿坤所在的房間,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那裡,他能感覺得到,那裡有一個人也在盯着他看。

六樓房間里,一個背着小提琴的青年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着一杯搖晃的紅酒,長長的劉海,遮住他一半眼睛,在夕陽的餘暉下,俊白的臉龐顯得十分妖異。最讓人注意的是他那雙潔白而修長的手指,既適合彈琴,也適合狙擊。

之前那兩名名被蘇北打暈的男人清醒過來,驚慌失措的看着青年。

“白少,阿坤他……他……”

那位白少淡淡笑道:“我都看見了,你們做得不錯,是阿坤做事不利,來,喝一杯酒壓壓驚。”

兩個殺手狼狽恐懼的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接住白少的紅酒杯,在他們心中,白少就是一個殺神。他的一舉一動一個呼吸,都讓兩個人感到不安。

兩個人紛紛喝了一口紅酒,忽然覺得全身的力氣消失了,五臟六腑灼熱的疼痛感。

“白少你……”

白少妖邪的一笑:“我的身邊既不需要背叛者,也不需要廢物,所以你們還是死吧。”

“你……白玄燁你好狠毒!”

“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白少的笑容戛然而止,踩在說話人的脖子上,抹殺掉他最後的生機,而白少只是在死者的身上蹭了蹭腳。

兩個男人死不瞑目,他們跟着白少很多年,對他又敬又畏,更多的是崇拜,死在自己偶像的手裡,甚至比被蘇北殺了還要絕望。

白玄燁殺掉兩個累贅後,走到窗邊,戲謔的看着辦案中的警員,好像在享受一場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他的笑陰森恐怖。

而遠處人群中的蘇北,也在看着窗口露出一條手臂的男人,他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玩具槍的手勢,好像再說要打爆蘇北的頭。

蘇北接受了這個挑戰,朝着小區走去,正要過馬路,一輛炫酷紅的奧迪TT停在他面前,敞篷車內,是一個魅力非常的靚麗女人,摘下墨鏡笑看着他。

一停一頓之間,蘇北再看那個窗口時,顯然對方已經離開了。

“怎麼了帥哥,心事重重的,咱媳婦又欺負你啦?”安琪兒咯咯的笑着,打了個響指,示意蘇北上車。

蘇北錯過了機會,也不能全怪安琪兒,無奈的笑笑,說:“我也開着車呢,你忙你的,改天去家裡吃飯哈。”

“切!你還真是個極品。”安琪兒飛快的撥打一個電話,幾分鐘內,在小區附近招來一個代駕。

看着安琪兒雷厲風行的把他的借口打消後,蘇北只好上了車。

嗡嗡!安琪兒開車足夠野性,小跑一溜煙似的消失在馬路上,幾乎是以極限的速度,在挑戰三環路上的拍照攝像頭。

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這輛小跑爬上一條郊區盤山道頂端,因為山下修了山洞,所以這條老公路已經廢棄了,路面上的縫隙,還有雜草和風化的石子。

迎着晚風和夕陽,安琪兒敞開車門,躺在駕駛座上,一副修長的美腿,搭在方向盤上,痞痞的踢掉水晶涼鞋,她穿得可是裙子,這個姿勢足以讓男人浮想聯翩。

“兵哥,你是第一個沒有責怪我開車快的人。”

“是嗎,我沒覺得哪裡快。”

“說你胖你就喘。”安琪兒居然拿出一瓶紅酒,和一包女士香煙來,順便彈給了蘇北一根,兩人都點上。

蘇北平時很少吸煙,抽了一口皺了皺眉頭,看着安琪兒享受的樣子,不由得覺得這個女人太瘋狂了。開快車、抽煙、喝酒,肯定是受什麼刺激了。

“喝酒。”

蘇北搖了搖頭:“八點之前,我還要回去,我勸你也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呸!兵哥哥你也太盡職盡責了,安啦,今天晚上,你的那位董事長參加市裡商會舉辦的晚宴舞會,屆時會有許多名流和權貴到場,用你的腳趾頭想想,她還需要你保護?”

安琪兒把那瓶拉菲遞到蘇北的嘴邊,見他沒有喝的意思,莞爾一笑,拿起瓶子,咕咚咚,自己灌了起來。

蘇北看的直皺眉頭,這女人真是瘋了,喝酒比喝水還痛快。

“你瘋了!”

蘇北一把搶過來,將剩下的半瓶一飲而盡。

沉默了很久,安琪兒啞然失笑,臉上有些陰鬱不定:“兵哥哥你說人生在世,圖一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

“有時候我甚至不覺得自己還活着,從小到大,生活學習都被家庭規劃好了。呵呵,我這人就是擰種,喜歡跟我爸媽擰着干,他們是萬人敬仰的人物,我偏要我行我素,逛夜店泡酒吧,他們越是生氣,我就越是覺得刺激。”

“變態。”蘇北給出一個簡單直接的評價。

“隨便你怎麼說,你知道嗎,也只有我做這些過格的事時,我爸媽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是罵我也好打我也罷,至少證明我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蘇北笑道:“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也是其中一種方式?”

“沒錯,就像我剛才飆車,有好幾次都有一種鬆開方向盤的衝動,不是我輕生,而是覺得在生命失去掌控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誰。”

“等你生命出現真正危機時,你就不這麼想了,人命關天,沒有什麼比人命還大。或許很多年後你成家立業,就會發現現在的情緒衝動是多麼的幼稚。”

安琪兒看着他,突然抬起搭在方向盤上的長腿,一回身坐在蘇北的腿上:“我不快樂!”

“哼,是嗎?天底下沒人是心想事成的,事若求全何所樂呢?不單單是你最特殊,你的那點痛苦和別人比起來,也許只是小兒科。”

安琪兒壓着他的肩膀,俯視着他說:“漂亮的話誰不會說。”

蘇北一個轉身,輕鬆的將安琪兒摔在座位上,翻過來制服了她:“安琪兒,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活命嗎,不是怕死,是死亡前對生命中的一切感到不捨得,你沒真正的死過,你知道這份執念有多麼的深刻!又有多少人羨慕你這種生活,即便平凡普通又能怎樣,你還活着!”

安琪兒有些驚訝他反應怎麼這麼大,卻找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措辭。

看着他猩紅的雙眼,安琪兒猛然想起那天他睡覺時候的表情,這絕對是個經歷過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的男人。

忽然,安琪兒仰起頭,很決絕的吻住了他,兩人四目相對,就這樣僵持下來。

“哎呀!”

蘇北激靈一下子,站了起來,嘴唇被安琪兒咬出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順着嘴角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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