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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思捷主動打來電話,其實也從某種程度上解決了冉習習心裡的一個大疙瘩。

因為,她知道,喬言訥這一次離開中海,是背着所有人的。不管他對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可如果他的下落是從自己的嘴裡主動說出去的,還是不太好。

但喬思捷問她,就不一樣了,她總不能欺騙自己的朋友。

一聽這話,喬思捷驀地怔了怔,下意識地脫口道:“他果然是去找你了……”

“啊?”

冉習習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那個“果然”令她頭皮一緊,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兄弟二人的事情一樣,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沒有,我只是自言自語。言訥回國以後,基本上沒有和以前的朋友有什麼聯繫。所以,我覺得他也不可能再去找他們,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

喬思捷用手撐着額頭,頗為無奈地說道。

他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喬言訥真的去找了冉習習,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猜錯了。可是,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是正確的,喬言訥果然是看到了他放在錢夾里的便簽,從而知道了冉習習現在住在哪裡,一路找了過來。

“他和我說了一堆話,我想,離婚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你要是找到他,盡量馬上帶他回國吧,別讓他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

冉習習點到為止,再多的話,她也不可能說了。

“言訥這一次確實也有錯,畢竟是他動手打人在先。當然,婚內出軌這種事情,是真的讓人沒有辦法同情,無論男女。”

喬思捷沉聲說道。

沉默了片刻,冉習習把酒店的名稱和地址告訴喬思捷。

“你會親自過來嗎?”

她遲疑了幾秒鐘,還是輕聲問道。

從她離開中海以後,喬思捷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冉習習知道,假如不是這一次喬言訥不見了,或許他還是不會來找自己。

畢竟,兩個人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事情,一說出口,就是錯。

喬思捷想了想,嘆了一口氣:“我媽被言訥離婚這件事給氣得病倒了,我實在走不開,又不敢告訴她言訥不見了。所以,我還是讓威廉辛苦一趟吧。”

說不上是為什麼,冉習習一聽這話,居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她實在不知道,假如喬思捷也來了這裡,自己又該怎麼面對他。現在聽到喬思捷不來,冉習習並不失望,反而舒了一口氣。

“那你還是好好照顧她,做父母的總有操不完的心,還是勸她放寬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喬思捷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他很體貼地沒有戳穿。

“對了,我在網上查過你這一次的課程安排,前三個月的授課比較緊張,但後三個月就輕鬆多了。怎麼樣,有沒有打算回中海?在外面生活,畢竟不容易,再說,睿睿也不能曠課太久,時間長了,恐怕會跟不上學習。”

對冉習習來說,不容易其實並沒有什麼,她當初剛到法國的時候,過得比現在慘多了。但喬思捷的後半句話,卻是觸到了她的心事。每天帶着戰睿珏去上課,雖然不麻煩,可她的確非常擔心他的學習,所以拚命從網上下載課件,利用休閑時間陪他學習,就是怕落下進度。

聽喬思捷這麼一說,她的心情頓時又沉重了起來。

“實在不行,我就讓他先回去,等畢業展結束,我再回去好了。”

雖然不捨得和兒子分開三四個月那麼久,可也沒有辦法,冉習習想着,也許只能這樣。

“那好吧,我先安排威廉去接言訥,就不聊了,你多保重。”

時間緊迫,喬思捷沒有多說,匆匆收線。

冉習習和他道別,然後握着手機,站在原地里,陷入了思考之中。

喬言訥帶來的信息量太大,儘管她不願意去仔細思考,可腦子裡還是塞得滿滿的。喬瑞秋離婚了,還很着急,單單是這兩點,就足以讓冉習習浮想聯翩。再加上喬言訥一再暗示着,她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也許是喬瑞秋自認為可以和戰行川長相廝守,又或許是他根本就在一開始給了她什麼承諾。

這些想法,猶如漿糊一樣,讓人頭痛欲裂。

“媽媽,不是看書嗎?”

戰睿珏已經主動坐在了桌前,見她半天不動,好奇地問道。

冉習習只好強顏歡笑:“乖,你先看,媽媽出汗了,先去洗把臉。等我出來的時候,我會檢查你的功課,所以不許偷懶哦!”

說完,她神色狼狽地走進衛生間,只能用雙手捧住涼水,用力地沖洗着整張臉,試圖令自己冷靜下來。

不是沒有想過戰行川會再婚,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度過餘生。

可是,為什麼一定是她……

一陣手機鈴聲劃破夜空,在漆黑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極為刺耳。

熟睡中的戰行川翻了個身,因為睏倦,所以他本能地想要忽略掉那惱人的鈴聲。果然,半分鐘以後,鈴聲結束了,他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因為又能繼續睡了。

可惜,幾秒鐘以後,鈴聲再次響起來。

這一次,戰行川實在沒有辦法再裝作聽不到,他有些生氣地一把掀開被子,伸手摸索着,拿到放在床頭的手機,無奈地接了起來。

“我有四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有話說,有屁放。”

不愧是面對着多年的好友,戰行川一開口就不客氣,也不怕容謙生自己的氣。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帘拉得緊緊的,他的確是連續工作兩天,困得要死,所以才打算睡個天昏地暗。哪知道才剛睡著了幾個小時,就被這通電話吵醒,說沒有起床氣,那絕對不可能。

“行川,別睡了!我這裡有好消息,特大的好消息!”

手機里傳來了容謙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喜悅。

戰行川靠着床頭,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妙妙懷孕了?”

除此之外,他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麼好消息。雖然虞幼薇把劉武給咬了出來,不過,一切都還在走程序之中,再加上有劉文的勢力,誰知道會不會有結果。

“呃?”

容謙一怔,這才意識到戰行川的思路已經偏了,居然拐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才不是呢!”

他撇撇嘴,要是真懷了,那的確是一件大好事。容謙一點兒也不在乎先上車後補票,他怕的是孔妙妙那邊拖拖拉拉,一直不肯和自己買票上車!

“既然不是,那還有什麼好消息?少賣關子了,不說我就睡……”

不等戰行川說完,容謙一口氣喊道:“我剛拿到的第一手消息,新鮮出爐,保證真實!劉文被人帶走了!這回我看還有誰能罩着劉武那個王八蛋!”

一下子,戰行川的瞌睡蟲全跑了個無影無蹤。

他甚至猛地坐了起來,手裡的手機緊緊地貼着耳朵,唯恐是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容謙嘻嘻笑着:“我再說十遍也是劉文出事了!半夜三更被帶走的,據說進門的時候,他光着屁股,正在為一個人民服務呢。反正細節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這個消息絕對可靠,所以我一聽到,馬上就來通知你了!”

戰行川又驚又喜,半天不敢相信。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劉文出事,無異於是一鍋端!

看來,絕對不只是他們幾個人想要看着劉氏兄弟倒台,在這偌大的中海里,一定也有人在暗暗推動着事件的發展,等待着一個時機!

而這個時機,就是現在!

“是不是動了真格的?但願不是雷聲大,雨點小,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短暫的興奮之後,戰行川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聽他這麼一說,容謙也不禁多了幾分擔憂:“是啊,看來我真是高興得太早了。不過,既然劉文已經被帶走,總不會是抓錯了人。再說,他這個人的底子髒得很,你看最近那些和他一向交好的人紛紛出事,就算是挨個輪着,也該輪到他了!”

戰行川沉思了幾秒鐘,讓容謙盡量再去打聽一些消息,但別打草驚蛇。

幸好,容家本來就是從事相關行業,即便對這件事有興趣,也不會被人懷疑什麼。所以,由他出面去探聽,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這一通電話,將戰行川的睡意徹底弄沒了。

他套上了睡意,一個人跑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搜羅網上關於劉氏兄弟的所有信息,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得到證實的還是未經證實的。

奮鬥了幾個小時,電腦里已經多了兩個文件夾,裡面塞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報道,戰行川把有用的都做了標記,以備不時之需。

等他收工,剛煮好咖啡的時候,容謙的電話也如約而至。

這一次,他的聲音里除了興奮之外,還有一絲篤定:“已經確定了,把劉文帶走的人,是紀委的。他現在友誼賓館,據說要他主動交代問題。等着看吧,他馬上就得接受各種調查了,那些罪惡,一樁也落不下!”

聽了容謙的話,戰行川拿着咖啡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無論是運氣也好,還是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也罷,總之,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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