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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龍抬頭。

這是個好天氣,早上,文茜打好包袱出宮了,昨晚一晚沒睡,一大早就抓着瑞秀姑姑聊天,主要是擔心,尤其是見過那庶妃赫舍里氏後,如今這深宮在文茜的眼裡就是那沒頂的深水潭。

文秀卻是很坦然,用她的話來說,她用差不多十年的時間學會了如何在宮裡生存。這麼說吧,瑞秀姑姑原來只是淡水的魚兒,但進入宮中這鹹水後,沒死,反而適應了鹹水,成了鹹水魚兒,所以瑞秀姑姑說:“不用擔心,這裡就是她的天地。”

看着瑞秀姑姑那亮晶晶的眼睛,文茜相信,不管何種命運,瑞秀姑姑都會活出彩兒來的。

回到納喇府,那松香院的梅花早已落盡,桃樹的枝條上也打着小花骨朵兒。

僅僅離開三天,卻象離開了好久一樣。

文茜先跟哥哥嫂嫂說了一下瑞秀姑姑的傷,現在已經不礙事了,一家人自是歡喜不盡,嫂嫂挺着個大肚子,忙前忙後的為文茜準備的春裝,文禮也難得的坐下來,陪着自家夫人同妹子聊着天。

聊着聊着,話題轉到了三房的文珂身上,嫂嫂珠瑪捂着嘴直笑,哥哥文禮也只搖頭,文茜十分好奇,連忙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珠瑪好一會兒才停了笑道:“你走那日,你哥哥的好友年山來訪,這傢伙不走正道,專門喜歡翻院牆,那日也巧,文珂妹妹來陪我說話呢,正說著,一個人突然從外面翻牆進來,也不知哪來的狠勁,掄起那栓門的棍就那麼一棍,硬是將人打暈了過去,好一會兒,你哥哥才把人弄醒,更可笑的是,那年山也不知觸動了哪根筋,第二天就巴巴的跑來,讓我幫她做媒,想娶咱家文珂呢,我正打算過兩天跟你三伯母說說。”

文茜一愣,沒想到,她才離開三天,家裡就演了這麼一出,那年山,她知道,原來就同哥哥要好,經常來找哥哥的,因為她們松香院在納喇宅的後面,如果走正門的話,那要繞一個大圈,翻牆倒算得上是一個捷徑,以前,這傢伙老這麼干,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這因碰上文珂,倒也算是天意,呵呵,文茜想象着當時的情形,不由的也笑開了。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看着年山翻過牆院利落的身影,文茜覺得他跟文珂倒也挺相配的。

不過,這回年山來找哥哥倒是有正事。

因為家族的案子,哥哥的御前侍衛沒了,所幸還掛着品級,候着缺呢,這在家閑了兩個多月,有些坐不住了,便托年山打聽着最近有什麼缺,好走路子。

這不,年山打聽到,說山西大營有一個營千總的缺,很適合文禮,讓文禮去走走自家老丈人費揚古的路子,這要拿下,那在地方上也是橫着走的角兒。

送走年山後,文禮倒是起了心思,便同珠瑪商易,哪天去董鄂府走走,可這邊還沒動,那邊珠瑪嫂嫂的哥哥就讓人送信過來,讓文禮暫且不動,說山西那地兒渾得很,讓文禮別摻和進去,過了六月局勢便會明朗,到時再做決定不遲,那言下之意卻是到時說不定還有更好的去處。。。

文禮想想也對,珠瑪快要生了,他也不想這個時候離開,也就放下了心思,一心在家裡陪老婆,當然,以文禮的性子,在家裡是坐不住的,不過,最近他同文仲倒是經常湊到一起。

春日的陽光很溫暖,文茜扶着珠瑪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才扶着她坐在桃樹下,看着自家老哥同文仲又相攜出去了。

“嫂嫂,哥哥同文仲哥哥搗什麼呢,老看兩人膩在一起。”文茜很有些好奇,文禮同文仲那可一直不對盤,沒想到這一場牢獄之災下來,兩人倒成兄弟中走的最近的了。其實,何止是文禮文仲兩兄弟,整個納喇府在經過這場巨變後,除了已經離開的二房,都空前的齊心,那親情也更濃郁了。

這正所謂,富貴了,人心散了,患難了,人心反而齊了。

“文仲的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這不,見家裡困難,他在涼州時管的就是糧道一塊兒,有頭緒,反正他已經削職為民,不存在於民爭利的事兒,便想開個糧棧,他說了,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而你哥哥,這不正閑着嘛,正好還有點熟頭,便也摻了份子。”說到這裡珠瑪疑惑的問文茜。

“你哥哥以前曾干過什麼?怎麼最近在家裡出入的人瞧着都挺野的。”

文茜暗笑,哥哥以前可是個狠角兒呢,本身就是個野路子嘛,卻仍是一臉茫然道:“我哪知道,我那時腿不能動,每天都只能呆在家裡呢。”哥哥的事她可不敢亂說。

“也是。。。”珠瑪點點頭,一手撐着腰站起來,邊上的春喜雙喜連忙一左一右的扶着。

“開糧棧,那個挺要本的吧,咱們家好象都空了吧?”文茜想起這個時代開糧棧可不比現在,那都是要先大量屯積的。

“這點,到是那個白良出了個好主意,咱們家先湊錢租了幾個大倉庫,專門租給大戶人家放糧,還帶免費保管糧食,另外你文仲哥哥去談買家,他幹這一行多年,雖說倒了,但許多路子還在,再加上現在因為瑞秀姑姑的關係,別人多少會有一些顧忌,只要買家一談妥,那生意大半就成了,畢竟,大戶人家的糧食都是吃不完了,於其壞掉還不如早換些銀子,這樣,等本賺足了後,就能放開手腳了。”嫂嫂珠瑪解釋道。

文茜無語,白良這一手就是那倒爺啊,是個空手套白狼的主。

四房在官場已經沒希望,走這,倒也算是個出路,想到這,不由的想起菊娘,四伯母的身體時好時壞的,她也一直走不開,趕明兒去看看她,文禮同文仲的恩怨都放開了,她也應該放開了,說實話,菊娘也老大不小了,該為她打算一下,想到這裡,文茜暗暗點頭,哪天跟嫂嫂談談,看看有沒有好人家。

正想着着大伯母馬氏帶着她的丫頭冬晴過來,後面還跟了個老媽子。”

文茜連忙扶着珠瑪迎上去。

“文禮媳婦兒,這是我縫的幾件小衣小褂,還有兩雙虎頭鞋,你先收着,寶寶用得着。”說著又指着身後的婦人道:“這是方麽麽,有一手好的廚功,也最會調理月子里的媳婦,我給你送過來,看你這肚子也快生了,用得上。”馬氏一進門就拉着珠瑪的手道。

珠瑪連忙謝過,忙讓春喜上茶,拉着馬氏坐下。

“秀娘娘那裡還好吧?”馬氏坐下又問文茜。

“都好,身上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文茜笑着道,又問:“大伯父,大伯母近來身體可好。”

“好,你大伯父最近教佑哥兒和昱寧他們習武,我看那身體倒是比以前更硬朗了,精神頭也不錯。”馬氏笑道着。

文茜點點頭,大伯父瑞奇雖說仍有爵在身,卻也離了官場,每日了除了會友外就是在家教導子侄,他本是武將出身,也曾隨着先祖為本朝立下汗馬功勞,那身本事確是不錯,只是他家教挺嚴,幾個子侄孫輩被他操練很是辛苦,想着早上小文佑那苦瓜臉,文茜便感到好笑。

現在這般孩子一早先隨着大伯父瑞奇習武,然後隨着汪先生習文,還要習字,還有琴棋書畫等興趣課,一天下來,時間都是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苦命的娃呀。

大伯母坐了一會兒就回去,那方麽麽快手快腳,廚房一下子就摸熟了,文茜同她談了幾句,發現這方麽麽很懂食療,至少比她這半桶水強,人家這是專業的,而她是業餘的。

這方麽麽來了沒兩天,嫂嫂的臉立馬就圓了一圈,珠瑪高興這余也很鬱悶,不停的在文茜耳邊說,等孩子生了來,她一定得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