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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間,葯堂正常經營着,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但置身其中的文茜感覺卻是不一樣的,原來雖說玉屏老是鬧點彆扭,但總的來說,整個葯堂的工作氣氛是十分和諧,而現在無時無刻的總透着一股壓力,根兒再不敢如往日般同文茜說笑了,夏大夫也大多呆在葯堂里,很少出診了,櫃檯內由掌柜的親自坐陣,只是掌柜的老是出神。

那個文茜曾經見過的殺手叫季青,聽當日抓文茜姐弟倆的人的話里音,這個季青該是八卦教的人,這八卦教子弟偏布很廣,各地都有其分舵。

季青有事沒事的總會出現在葯堂里,整個葯堂似乎已經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總是這裡看看,那裡轉轉,還被他發現之前文茜整正的病人回訪錄,倒是讓他好奇了一陣子後,便把文茜叫去,仔仔細細的問了一下其中的操作要點,文茜是很有些懷疑現在這葯堂是不是換老闆了,不過,懷疑只是懷疑,張掌柜的即然沒說,那就不是她該打聽的事,畢竟,對於季青的身份她還是很有些忌憚的,此刻見張掌柜不反對,便把一些客戶檔案的整理編排詳詳細細的告訴了他。

雖說文茜心裡覺得有些可惜,無端的便宜了這人,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接下來幾天,季青都沒有出現在店裡,這使得店裡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掌柜的似乎也想開了,這陣子神色也趨於平靜。

可才沒輕鬆幾天,葯堂的氣氛又變了,只不過這回不是壓抑而變得有些雞飛狗跳起來,這天下午,文茜正躲在後堂的藥房里,用那個皮人練着扎針,了凡老和尚的針灸術一直是文茜眼紅的,她的腿就是靠針炙才能恢復成這樣,已是想當了不得的成就了,只是一直以來,她都少有練習的機會,這皮人跟人的肌肉那是完全兩樣的,雖然文茜用這皮人起來,那針扎得挺熟溜,可真是論真人,就渾不是那麼回事了。

“茜姑娘,快來幫忙。”

正練的混然忘我的時候,文茜被夏大夫的叫聲驚醒,也來一看,到看到後堂一陣忙亂,一輛馬車直接從後門進了後院,從馬車上擔下好幾個血淋淋的傷患。

這些傷患很快被抬進了之前不久才做好的一個個單間,感情人家季青早有準備,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帶人把這後院的一些廂房改建成這一個個的單間呢,這倒成一個個病房。

一盆盆的清水端進去卻是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文茜緊跟着夏大夫後面,臉色已經十分的蒼白,手腳也感到冰冷,做為一個醫者,這情形文茜清楚,她總來沒想到,她居然暈血。

“茜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還是去休息民,這情形,你一個小姑娘家,難為你了。”張掌柜的看着文茜的臉色便勸她。

文茜下意識的咬咬牙,她心裡清楚,這是一個關口,只要過了,那麼後面就海闊天高,若是過不了,那麼她今後就只能停在內科這個局限之內,而且因為心理的陰影,今後,醫道之途她也走不遠。

“沒事,我能挺住。”文茜重重的點頭,同時暗暗的握緊右手拳頭,給自己鼓勁。

傷患越來越多,這一抬就是十七個,夏大夫根本忙不過來,而文茜經過這一陣子的忙亂,倒是顧不上暈血,血色轉好,心情也鎮定,於是她便分手是接單獨的病人,這八卦教在幹什麼,感覺跟上了戰場似的,估計又是跟哪個大幫火拚了,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

現在文茜感到最大的麻煩就是止血,雖然她用了一些現代的壓迫止血法,可傷者傷口態太大,往往有的時候效果不如人意,手中的動作不停,腦子裡卻不停的飛轉,想着到底有沒有更好的辦法,突然,她想到了針炙篇的金針止血法,封脈止血,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止血法,可文茜心裡卻沒底啊,她還從未在真人身上試過針。

可這血止不住那也是要死人啊,這時代可沒後世那輸血的條件,算了,拼吧,文茜覺得自個兒現在也在戰場上。

拿着針在火上燒一下,然後浸了酒,文茜一咬牙,就扎進了傷口邊上一個穴位,卻引來傷者一陣痛叫,汗,心時緊張,歪了,拔了針,再扎,准了,然後是周圍其它的穴位,整整用了五根針,那血居然神奇般的止住了。

而有的傷口過大,文茜便用蒸過的紗線縫合,只是一來,這活兒她第一回做,手腳不夠利索,二來,麻藥的效果遠及不上後世的麻醉濟,所以她處理的病人常常凄聲慘叫,讓人聽了毛骨怵然,這不知是冶人還是在傷人。

過程是有一點點糾結的,結果卻也算得過去,至少傷者的命保下來了,至於會難看一點的傷疤,男子漢大丈夫的,這也是一種勳章,就別找她這小姑娘麻煩了,於是文茜這小大夫之名前面加了個前綴,辣手小大夫,狂汗。

這一頓忙活,一直從下午忙到晚上,文茜餓得肚子咕咕叫,看了看時間,已是戌時,也顧不上肚子餓,得趕快回去,還不得小文佑急成什麼樣了,自從上次花子幫事件受驚後,小文佑雖說已經好了,但晚上的時候就特別黏人,每天晚上,她都要在他的床頭說著故事哄他睡覺。

正急着,忽然一聲軟軟的童音從大門處傳來:“姐姐。”

是文佑,文茜快走了兩步,只見前面根兒提着一盞風燈,後面跟着李由和小文佑,文佑看見文茜,顛着腳步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右腿:“姐姐怎麼還不回去,文佑睡不覺,想姐姐,叔叔就送我來了。”

“謝謝李大人。”文茜扶着文佑麥牙糖似的扭着的小身板。

“沒什麼,這小傢伙看天黑了你都沒回來,就一直站在門口等你,誰勸都沒用,你們姐弟的感情真好。”李由微笑道,然後摸了摸文佑的腦袋:“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目送着李大人回去後,文茜便拉着文佑的手回房間,這間房本來是玉屏住的,後來張掌柜把她送回老家,這裡空出來,張掌柜就分給了文茜,本來是讓她中午可以休息一下的。

“小纏人鬼,快睡吧。”文茜輕擰了一下小文佑的鼻子。

脫了鞋子,文佑蹲着兩隻小腳丫,小小的身體滾到床裡邊又滾回床邊,呵呵笑道:“姐姐,你在給我講故事,講那隻猴子的故事,上次講到猴子偷桃吃,拉下來呢,我要聽,姐姐快講。”

“那好,姐姐跟你講孫猴子大鬧天宮的故事,這猴子啊正在蟠桃園裡偷吃着桃子,可這時有仙女姐姐們來采桃,原來啊,王母大娘要辦蟠桃宴,要請天上有名的神仙都來吃蟠桃,這猴子心想啊,他也是頂頂有名的,可一打聽,才知道王母大娘沒有請他,這下可氣壞了。。。”正說著,小文佑扇着小鼻孔,已經開始發出輕鼾聲,睡著了。

接下來好幾天,文茜天天都很忙,忙得她酸腿痛,怎麼回事啊,這八卦教到底跟誰在死磕,陸陸續續的,文茜也聽到一些細枝末節,似乎是跟天地會,只是文茜覺得奇怪,這兩個幫派,一個是求財,一個卻是反清復明,似乎沒什麼瓜葛吧,不過誰知道呢。。。

小文佑每天就顛顛的跟在她背後,給她遞這遞那,儼然是個小助手。

接下來還是忙,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個病人,一個臉上被划了七八刀,被毀了容的男人,她才知道一件大事,一件已經被台懷鎮人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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