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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立秋,立秋後的第一個庚日便進入了三伏中的末伏,天氣更加燥熱,松香院內,文茜坐的窗前,整個人趴在書桌上,顯得神情倦倦,淺綠坐在一旁,為文茜打着扇,院子的樹上,幾聲蟬鳴,顯得乾渴而嘶啞。

書桌上攤着幾張信紙,哥哥嫂嫂已經在歸化安頓了下來,文佑已經能騎小馬了,那小昱運也依依呀呀的不甘寂寞。

偷得浮生半日,文茜打了個哈欠,沒有麽麽的日子真是十分的輕鬆,要進宮選秀就得學規矩,雖說珠瑪嫂嫂臨走前幫她請來的容蘭麽麽比較好講話,但那些規定矩真是讓文茜吃足了苦頭,尤其是因為她的左腿有點曲,走路起來自然是有些一高一低的,可容蘭麽麽說了:“什麼都能將就點,唯這走路的儀態,必須得練,茜姑娘,你總不想被人笑話吧,還有納喇府的顏面總要顧着吧。”

說實話,一開始文茜真沒把這學規矩當回事,文茜想過,一來,以她有腿疾的情況仍要參加選秀,這上面必有什麼內情,即然有內情,那結果想必已然註定,二來,留牌和撂牌,她情願被撂牌,這樣,她的命運又能回到自己的手中,雖然,不可否認,因為同十一阿哥接觸比較多,偶爾的也會有一絲遐想,但這,其實真沒什麼的,比如說,前世的時候,文茜也常對某位有錢有貌的鑽石王老五滴過口水,可那也只是女人心中的yy,還不足以讓她排除萬難,付諸行動去追求。

可容蘭麽麽的話,卻激起了文茜心中的不屈,不錯,她有腿疾,可這不是她的錯,一個花樣的女孩子,又怎麼願意因為這個而被人嘲笑,因為這個而讓納喇府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呢。

於是文茜第一次從內心裡認真的聽從容蘭麽麽的安排,不可否認,薑是老的辣,容蘭麽麽很有辦法,她將那正裝的花盆低鞋的跟弄得一高一低,正是配上文茜腿的一長一短。這樣一來,文茜走路的儀態倒是端正了,但是因為鞋跟的一高一低,文茜抬的步子那是絕對不一樣的,常常一不小心就要跌倒,弄得她膝蓋手肘青紫一片,每晚睡在床上,常常痛得睡不安寧,把個淺綠心疼的不行,每日里都要咒容蘭麽麽一遍,就差弄個小人詛咒了。

然而,有付出必有收穫,現在文茜走路,別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她是瘸子呢,還有,因為鞋跟較高的原因,那身形也顯得更加窈窕,那氣質可比以前高了好大一階呢。

現在七伯母可記下了容蘭麽麽,準備等過兩年文織選秀的時候也請容蘭麽麽教導。

選秀的正日子快要到了,再加上前幾天文茜有些中暑,所以,乾脆,容蘭麽麽就放了文茜大假,這才有了如今的浮生半日閑。

“茜姑娘,來,快來嘗嘗這冰鎮酸梅湯。”這時,玉翠端着一碗冰鎮酸梅湯進來。

端在手上文茜便感到那絲涼意,真舒服:“玉翠,咱家好象沒有存冰啊?”

“是年大人送來了,送了好些,說是冬天在什剎海打的,打了好多,各房都有。”玉翠道。

是年山,他同文珂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婚期就在十月份。

喝了酸梅湯,文茜立時覺得舒服多了,心裡也不熱燥了,將一開始踢掉的那高低花盆鞋穿好,容蘭麽麽說了,在選秀結束前,她得日日,時時的穿着,讓自己的腳,感覺時時去適應這雙鞋,也就是說要把鞋子同她的腿融為一條,算是鞋腿合一吧。

“來,淺綠,扶我一下,我再走兩圈。”文茜一抬手,微笑的道。

剛進花院,卻看到二虎匆匆進來,遞了一封信給文茜:“茜姑娘,這是剛才有人送到門房上的,是你的信。”

文茜有些疑惑的接過信,只有納喇文茜親啟的字樣,那字倒是龍飛鳳舞的。

打開一看,卻是有些愣住了,直覺是有人開她玩笑,同樣只有一句話:記住三年前的約定。連個落款也沒有。

“誰送來的?”文茜問道。

“不知道,門房說,送信的人沒說明,只說茜姑娘看了自然明白。”二虎道。

這樣啊,讓二虎下去,文茜也沒了練走步的心思,拿着信回到書房,翻來覆去的看來好幾遍,那信也沒多出個字來,什麼叫看了自然明白,問題是文茜如今一點也不明白,三年前?三年前不是她吧,三年前,佔據這身體的似乎還是前輩。

文茜很是有些鬱悶,那個穿越的前輩凈給她留爛攤子,先是把腿弄殘,現在又整個什麼約定出來,還讓不讓她好好過日子了。

會是什麼約定?

文茜又匆匆回到自己房裡,拆開枕頭,從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日記,正是當日在床的暗格里發現的前輩的穿越日記。

再次從頭看到尾,沒有發現任何有可能存在約定的人物。

對了,去問問菊娘,或許菊娘能知道些什麼?

又匆匆去了東院

剛進東院,就聽到一個甜甜的聲音道:“仲少奶奶,仲少爺還在店上呢,天熱,我把這冰鎮酸梅湯給少爺送去。”

文茜看到院子里,菊娘正坐在涼亭里看着昱雪練字,手裡綉着帕子,那亭下,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下人打扮的丫頭,手裡擰着個食盒,笑着很甜的樣子,只是頭上那金燦燦的釵子在陽光下很是惹眼。

“去吧。”菊娘道。

看着那丫頭擰着食盒興沖沖的離開東院,文茜走了進門。

“茜妹妹來了。。。”菊娘高興的走下亭子拉着文茜的手,進亭子坐下。

“她誰啊?”文茜衝著剛才那丫頭離去的背影道。

“是柳媽的女兒,叫柳素馨,來幫忙照顧四奶奶的。”菊娘道。那柳媽就是一直跟着四伯母的老人了。

“什麼照顧四奶奶,我看她啊,巴不得貼着咱們仲少爺呢。”這時貓兒上茶,不樂意的接口道,貓兒是玉翠的女兒,本來是五房的丫頭,菊娘嫁給文仲後,貓兒就調過來跟着菊娘,這丫頭是個心直口快的主。

文茜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那素馨即然是照顧四伯母的,那給文仲送酸梅湯就不該她事,再怎麼著,四房這邊還有長隨,有家丁,再不濟還有貓兒不是,這素馨的心思不言而喻,菊娘的上位倒是讓府里一些丫頭有了非分之想。

“嫂嫂,你現在也是當家主母了,在自家的院里該立一下自己的規矩,有道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文茜道。按說菊娘也是府里丫頭出生,又曾吃過虧,應該看得明白,就是性子太軟了點。

“茜妹妹,我知道的。”菊娘有些悶悶的道。

文茜暗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只得慢慢來,她想信菊娘,這麼千辛萬苦得來的幸福不會輕易撒手的。

“對了,茜妹妹,看你剛剛的神色,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菊娘問道,文茜剛才進來時很有些急匆匆呢。

“是啊。”文茜點點頭,對於菊娘文茜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那封莫名的信說了,然後又道:“菊娘嫂嫂,你也知道,我那一陣子燒糊塗了,以前有好些事的都記不清了,想問問你可曾聽說過。”

菊娘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我以前並沒有同你們在一起,後來你腿殘,性子很不穩定,平日都不太理睬人的,更不會同我說什麼?”

這樣啊,看來在菊娘這裡也弄不清,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啊,對了,你發燒的時候,有時會說此我不懂的話,那時我常聽你在夢中說什麼‘四四,等我’什麼的,不過,我不知道那個四四是誰。”菊娘回憶着道。

啊。。。。。。

聽了菊娘的話,文茜恨不得一頭撞牆去,菊娘不知道四四是誰,可她知道啊,那日記里提到過,那前輩不就是個四四迷嘛,估計是乘着救人那會兒跟四四搭上關係,可是,她不是啊,汗哪,這下可糾結了,文茜覺得頭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