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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阿哥府的花園邊上的馬房。

雅娜正仔細的看着那匹新馴服的馬,棗紅色的,很是亮眼,尤其是那烈性兒,可讓雅娜花了不少的功夫,多少人都說她馴服不了,畢竟自家裡幾個姐妹都失敗了不是,可她雅娜,有的是決心,也有的是手段,瞧如今這馬,還不是乖乖的。

“爺明天見了,一定喜歡。”雅娜盯着馬,喜滋滋的自言自語道。

“那不見得,還得看爺的心思在誰身上,他若心思不在你的身上,馬再俊他也沒心賞啊。”一個涼涼的聲音突然的插了進來。

雅娜一驚,回頭一看,卻是莫玉蘭。

“你跑出來幹什麼?別忘了規矩。。。”雅娜皺着眉頭道。

“福晉不必如此厲色,玉蘭只是看福晉一個人站在這裡,天又開始下雨了,玉蘭是給福晉送傘呢。”莫玉蘭說著,遞上一把油紙傘。

雅娜看了看天,原來不知覺中,天,開始飄起了雨絲,倒是不好拂莫玉蘭的好意,便接了過來。

“玉蘭這就回院里,福晉也回去吧,十一爺怕是快回府了。”說到這裡,那莫玉蘭又頓了頓道:“說起十一爺,今兒個天沒亮的時候,玉蘭似乎看到十一爺從風荷院出來。。。唉。。。也許是玉蘭太思念爺,所以看花眼了。”

說著莫玉蘭便迎着雨絲轉身回去,卻在路過一旁亭子邊的上的一盆蘭花時道:“這花開的真香啊。。。”

那花,雅娜認得,正是那一年品蘭會上,納喇氏家兩盆蘭花中的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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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果然是個多雨的季節,文茜回府的時候,身上還好,頭上卻有些濕淥淥了,從後院的小門進府,卻不意的看到亭子邊的雅娜福晉。

“見過福晉。。。”文茜行禮道。

雅娜微微一笑,有些嗔怪道:“瞧你,我早就跟你說過,叫我雅娜就行,不用如此多禮的,咱們怎麼說如今也是姐妹了。”

“是,雅娜。。。”文茜微笑道,看來今天雅娜興緻很好,打着傘在賞花,不過,這雨越下越大,文茜正想告辭,那雅娜卻又拉住她,說是要跟她學怎麼品蘭,再從蘭花講到邊上的月季,再談到另一邊的芍藥,最後談到池裡的荷花。而雨卻是越下越大,雅娜有傘戴着,文茜卻站在雨地里,一旁的淺綠急的不行,卻也只能干著急,嫡字大如天哪。

文茜現在肯定一件事,她剛才判斷失誤,雅娜今天興緻不是很好,而是很差,而今天,她自己顯然沒看黃曆,沖了煞星。

文茜的頭髮已經濕得滴出水來了,那身上也是一陣冰冷,傷腿更是在隱隱做痛,回去得好好的喝一碗葯,不然,明天鐵定重感冒,也不知自己是犯了雅娜哪一點,這雅娜前些天不是好好的,還說要和平共處呢,咋現在感覺不對啊,看來,最近,她不夠低調啊。

“呀,瞧我這記性,真對不起,一個勁的問花,卻沒注意文茜你沒打傘,瞧你這一身濕透了,快,我送你回去。”雅娜一臉緊張而又抱歉的道。

“不用了,我那離這不遠,福晉還是快回去吧,雨下大了,這傘也不抵用啊。”文茜回道,告了辭,便不再理會雅娜,帶着淺綠快步的回到風荷院。

進了風荷院,淺綠顧不上自己,連忙進屋拿了張毯子將文茜整個人包住,金麽麽看着文茜和淺綠那一身濕透了的樣子,板著臉道:“側福晉,這下雨天,你怎麼不知道躲躲,瞧這一身樣子,若落在外人眼裡,那可是太失禮了。”後面又是一頓禮教。

“怎麼躲。,那福晉。。。”淺綠氣呼呼正好說,卻被文茜打斷:“淺綠,你還不進屋換身衣服,生病了可是要吃苦藥的。”

看着淺綠離去,文茜又轉頭號對金麽麽道:“麽麽,文茜知道了,你快去幫我們熬碗薑湯吧,不然,生病了,你可有的操心了。”文茜微笑着,有些事,她不喜歡說,雅娜今日行為她也就當小孩子鬧鬧脾氣,但她心裡有個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只想好好過過日子,只希望雅娜能想明白。

文茜的性子說是豁達也有些豁達,但說彆扭也有些彆扭,這性子是她原來的性子,不管是同朋友或是戀人的交往中,她都是很好說話的,但她自個兒的心裡有個底線,一但超過個底線,那,對不起,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都沒的做了,而且還是絕沒有回頭路的那種,所以初識她的人都認為她好交往,但深知她的人卻知她的彆扭。

金麽麽做事很利落,一會兒工夫,不但薑湯連熱水也燒好了,文茜先洗了個澡,然後一碗熱哄哄的薑湯下肚,卻是有神仙一般的感覺,舒服。

而這雨一直下到深夜,平日里,文茜很喜歡在雨聲中睡覺,不知為何,反正在雨聲中,她能睡得更香更沉,而今晚她卻如何也睡不着,不是因為雅娜的原因,而是一種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清晰,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心中總有些牽扯不下。

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卻又忽然的驚醒,她夢見一盞佛燈正緩緩的熄滅。

早上起來,文茜的臉色有些蒼白,昨天淋了雨,再加上一晚沒睡好,雖說薑湯也喝了,澡也洗了,可一早還是有些頭昏腦漲。

文茜厭厭的喝了兩口粥,便覺有些昏沉,正想再回屋躺躺,十一阿哥胤禌卻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讓文茜震驚又傷感的消息:了凡大師將在蘇州的廣業寺坐化。

“你聽誰說的?”文茜不信,師傅離開的時候身體挺好,更何況是坐化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由了凡大師親口傳出,廣業寺那邊正準備坐化儀式呢。”胤禌聲音有些低沉的道,他跟了凡大師也是頗為緣份的。

那是真的了,文茜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明白,為什麼變化來得這麼快。

和尚坐化,對於任何寺院來說都是一場大的佛法,自了凡大師放出話後,全國各地的高僧都雲集蘇州廣業寺,而文茜做為大師的唯一弟子,自然是一定要到的。

康熙顯然也接到消息,立刻便宣見了文茜,康熙雖然很忌憚白大先生在佛儒兩道的威望,但白大先生對他亦有教導之恩,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這實。

養心殿內,今天殿內的香爐里燃的是一種文茜十分熟悉的佛香,康熙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傷感,坐化,對佛家來說也許是大因果,但對凡人來說,總是一種逝去,讓人遺憾,讓人傷感的。

“蘇麻那裡我沒敢告訴她,她歲數大了,怕她傷心,你們此去,就多燒一柱香,儘快起程吧,再遲,怕是趕不上了。”康熙道,然後揮揮手,讓十一阿哥和文茜退下。

走過御花園,很意外的,蘇麻喇姑提着一盞佛燈站在一棵桂樹下。

“蘇麻喇姑。。。”文茜走上前,輕聲的道,看蘇麻喇姑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

蘇麻喇姑輕輕的摸了摸文茜額上的髮絲:“傻丫頭,我們俱是佛前的信徒,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自會有感覺,何況這宮裡,皇上不說,這事也總會由別人之口傳到我耳里,放心,蘇麻沒事,你此去,將我這佛燈供在他身邊吧。”

文茜接過佛燈,重重點頭,蘇麻微微一笑,文茜覺得,蘇麻此刻是真佛相。

出了宮,整理好行裝,乘着馬車,十一阿哥和文茜就出發了。

馬車上,文茜又聽到另外一個消息,孔尚任因《桃花扇》被罷官,而罪名是莫須有,這結局,她心裡早就清楚。

這一刻,文茜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怎麼樣?

可是穿越者可以知道別人的結局,但始終也無法知道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