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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見故人

第二天,文茜一家拜別了何老太太,那老太太接着小鳳兒的手,直捨不得,那二奶奶言氏在一旁道:“娘,這到河屯才多少點路啊,以後你要是想念了,就去看看,順帶着還能散散心,兆弟和弟妹也會常常帶着小鳳兒來看您的。”

這言氏的嘴功不錯,幾句話,就寬了老太太的心,撈錢的本事又不錯,難怪她雖不得二爺的寵了,但在這家裡卻沒人小窺她。

文茜抱過小鳳兒笑道:“是啊,我們在這也就老太太一個親人了,自然是會時常走動的。”

“好好……”老太太拍着文茜的手點頭道,然後又走到金嬤嬤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保重身體,安頓好,碧容過幾天就去看你。”

“嗯……”金嬤嬤點點頭。

一家人上了馬車到渡頭,今天何家的船一早就出去了,文茜一家便只能搭船去河屯,這到了碼頭,卻是不巧,前一船人剛剛出發,而後面的船卻要等夠了船客才開。

文茜等的無聊,就看那碼頭.邊上有一個小攤,攤主正在吆喝着板閘餛飩,想着那二奶奶言氏曾說過,這何家集的板閘餛飩那是出名的小點心,便拉了十一阿哥和金嬤嬤在那攤前坐下,小鳳兒坐在金嬤嬤的懷裡,拍着小手道:“吃餛飩嘍……”清脆的音立刻引來攤主的注意。

那攤主看么文茜一家坐下,手頭.又正在忙,便衝著邊上的小屋子叫道:“志兒他娘,有客人,來招呼一下。”

那攤主的話音剛落,就聽屋裡.應聲道:“知道了。”然後從屋裡走出一個三十多數的婦人,淡青花上衣,深青色的闊腳褲,頭上挽着髻,後面包著青花頭巾,再加上皮膚白晰,卻是一個十分清麗的婦人,再看攤主憨厚的帶點挫樣,實在是讓人感嘆一條鮮花插在牛糞上,可兩夫妻對笑間卻很有默契。

那婦人手提大銅壺,四隻碗在文茜等人面前排開,.然後衝上茶,那熱氣騰騰而起,文茜不由的抱着碗,捂着有些冰涼的手,天氣越來越冷了。

“客官慢用,餛飩一會兒就好,先喝口熱茶暖暖胃。”婦.人淡笑道,然後又轉身去幫那攤主下餛飩了。

文茜隔着那熱氣,一直盯着那婦人的背影看。

“看什麼呢,再不喝,茶可是要涼了。”十一阿哥看着.文茜的樣子,眼睛盯着人家婦人,跟中了魔障似的,看着有些失神的樣子。

文茜這才回過.神來,卻放下碗,拉過十一阿哥,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沒覺得這婦人象誰?”

“象誰啊?”十一阿哥問道,抬頭也朝那婦人望去,此刻那婦人正好轉過身去拿作料,十一阿哥這回仔細瞧了,感覺是有些面善。

這時,一邊的攤主瞧見十一阿哥的目光,不由的有些着惱似的重哼一聲,十一阿哥這才醒覺,他一個男子盯着人家婦人瞧,樣子不好看,不由的抱歉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回過臉,卻看到文茜偷笑的神色,不由的着惱着輕捏文茜的臉:“都是你害的,讓人家笑話了。”然後卻有些疑惑的道:“別說,還真有些面善的感覺,只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而這婦人這張臉,文茜卻是深深記憶的,她們之前有着一樣的來歷,有時看到小鳳兒,文茜便不由的在心裡唏噓,這張臉分明是記憶中的庶妃赫舍里氏。

餛飩很快就上來了,湯上面撒着蔥花,聞着就很香,吃一口,皮滑餡嫩的,尤其是那餡里灌着湯,即美味,吃到肚子里還暖哄哄的。

文茜把小鳳兒抱過來,邊吹涼些才讓她吃,這餛飩灌湯的很,一不小心容易燙着。

這時,又有兩個漢子過來,在邊上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其中一個漢子衝著那攤主道:“大壯,給我們下兩大碗餛飩,多點湯料啊,我口味重。”

“好咧……”那叫大壯的攤主應聲,卻支着婦人回了屋道:“志兒他娘,志兒在屋裡哭呢,你快去看看。”那婦人笑着點頭進屋了。

這時同那說話的漢子同桌的人道:“老六,我有幾年沒回家了,這大壯現在混的不錯啊,以前,他家窮的,都說他要光棍一輩子,沒成想到了中年,到是走桃花運了,居然娶了這麼一位娘子,讓我等眼紅哪。”

老六,就是先前說話的漢子,這會兒嘿嘿一笑道:“這叫傻人有傻福,好心有好報,那年,他窮的沒法子,跟着一般人去京城清桶子河的淤泥,人家嫌臟嫌累懶的干,他為了掙點錢,拼死拼活的干,沒成想,居然從桶子河裡撈出一個女人,只有一口氣還吊著,大家都說這女人沒得救了,可他又把剛剛掙到手的銀子去幫這女人請大夫,這女人也命硬,就這麼活過來了,又知恩,見大壯娶不起媳婦,就這麼跟了他,瞧瞧現在這日子過得紅火的,也別眼紅,這叫各有前因莫羨人。”

“說的是,說的是。”那同桌的人點頭道,然後又衝著正端餛飩過來的大壯道:“大壯啊,好福氣哦。”

“嘿嘿……嘿嘿……”那攤主摸着腦袋傻笑着,眼底卻是歡喜不盡。

文茜在一旁聽着,如果說她一開始還不肯定這婦人是不是赫舍里氏的話,那麼聽了那老六的話,她就完全可以肯定這婦人就是赫舍里氏,當日,瑞秀小姑姑就曾估計過,赫舍里氏很可能落水,因為靛月宮的池子有地下河同外面的護城河相通,很可能,當日落水昏死過去後就被水沖入地下河又衝進了桶子河裡,這才被正在清桶子河淤泥的大壯所救。

可看她那樣子,卻象並不認得自己和十一阿哥?文茜想了想,也覺得有這可能,現在赫舍里氏這樣子,十一阿哥不也是認不清了嗎?而自己,當日在宮裡還未成親,如今,一晃四五年過去了,十三歲和十八歲的人是有很大差別的,而十一阿哥這些年,顛沛流離,外貌看上去比實際年經大的多,赫舍里氏不認得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不由的看了看身邊的小鳳兒,小鳳兒這時正舉着勺子,裡面有一隻餛飩,直往文茜的嘴裡塞:“娘,好吃。”

“嗯。”文茜一口包了,輕輕拍了拍小鳳兒的腦袋,反正誰也不認得誰,日子照舊。

這時,碼頭上的船主吆喝道:“人齊了,上船走嘍。”

十一阿哥結了帳,一家人就離開了這個小餛飩攤,上了船,文茜等坐在船頭邊,河風撲面而來,沁冷沁冷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河屯碼頭,一家人下了船,已經有幾個莊戶在等着,看到文茜一家下來,便過來幫着拿行禮,一行人便徒步走到田莊,說起來似乎距離不遠,可走起來,卻也花掉好一會兒功夫。

進了庄,院子中間有一條石子路,這是這段時間,臨時鋪的,院子其他地方,因為地勢較底些,在加上長久沒人整冶,有些坑坑窪窪,那土窪上還積着水。

一邊的一個莊戶道:“東家,前面不遠有兩座魚塘前些日子放幹了水,不若過兩天,挑塘泥來把這院子整整平,到時這地面就好走了。”

“好,到時又要麻煩大家幫忙了。”十一阿哥拍着那莊戶的肩膀道。

“不麻煩,有事東家說聲就行。”幾個幫着拿行禮的莊戶將行禮放在門邊,一臉憨笑的,俱都告辭了,心裡卻想着,這新東家不錯,以往幫東家幹活,那從來都是白乾,而這新東家,也沒幫他幹些什麼活,可他這些日子都好飯好菜的待着,莊戶人實在,都覺得活干少了,都想着等挑塘的時候狠干一把,把這院子抹的平平整整的。

送莊戶出了門,文茜和金嬤嬤把行禮安置,一些該買的傢具前些日子已經布置好了,生活器具一應俱全。

文茜去廚房燒了水,幫大家沖了茶,然後坐在廳堂上,邊喝着茶,邊看着屋子,心裡有一種濃濃的滿足感。

“小茜和士兒晚上想要吃什麼?今天,乾娘我好好的露一手。”金嬤嬤顯然也很高興。

“乾娘,原來你一直都藏了一手啊。”文茜在一旁不依的打趣道。

十一阿哥在一旁卻是笑眯眯的。

最後晚飯卻是最簡單的乾菜粥,畢竟剛開始,有許多東西還是短缺,這要慢慢來。

晚上,四周寂靜,只有河風的呼嘯聲。

文茜和十一阿哥都沒睡着,兩人依偎在床頭,側耳傾聽着,就在想着那鬼嬰倒底會不會叫。只是除了偶爾貓頭鷹的叫聲,什麼也沒聽到。

“睡吧,也許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呢。”十一阿哥拍着文茜的肩膀道。

文茜皺了皺鼻子,也是,這世上哪有鬼嬰,便點點頭,可兩人才剛躺下不久,就聽一陣娃娃的叫聲,在靜夜中顯的特別的清晰。

文茜猛的坐了起來,同十一阿哥面面相覷,敢情還真有鬼嬰啊?

兩人披衣下床,掌着油燈出了屋,娃娃的叫聲是從院子里傳來的,這時金嬤嬤也出來了,手裡還抱着小鳳兒,小鳳兒這會兒臉上還掛着亮晶晶的淚花,顯然是有些嚇着了。

“來,小茜,你抱着鳳兒,我跟着士兒看看,倒底是什麼東西在做怪,瞧我老人家不拆了它的皮。”金嬤嬤挑着眉頭道,想她年輕的時候,那也是風裡雨里闖過來的。哪還怕這些見不得光的鬼東西做怪。

文茜抱着小鳳兒躲在門裡,看着十一阿哥和金嬤嬤在院子里找着。

很快的文茜發覺,似乎這叫聲就在自己的腳下,不,準確的說是因應在這大門青石階梯的下面。

於是,文茜出門走到青石階梯邊上,叫十一阿哥他們過來,青石階梯下面,正好是小溪流過的地方,十一阿哥將燈交到後面金嬤嬤的手上,然後掀了上面的青古板,溪水很清,油燈的燈光下,裡面的景緻一覽無餘。

“似乎沒什麼東西啊?”十一阿哥疑惑的道。

文茜抱了小鳳兒下來,小鳳兒緊緊的攬着文茜的脖子,文茜他細的看了看那溪水,突然間笑了,將小鳳兒交到金嬤嬤手上,又在院子的地上,拿起了一根斷的樹枝,伸到溪水裡,衝著裡面一塊石頭樣的東西戳了戳。

“哇哇……”立時又響起了娃娃的叫聲,不由的大笑:“什麼鬼嬰啊,分明是娃娃魚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