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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回京

端午節,天氣很有些熱了,文茜這幾天有點小忙,要回京了,一些收尾的事情要做好,本來,這些應由十一阿哥出面,但前幾天,十一阿哥為了她的事奔波操心,再加上這人之前還病着,所以文茜就很強硬的告誡他必須休息,反正,張尤兩家那邊也就是去道個別,並沒有什麼。

關於新布坊的收益,三家談妥,屬於文茜她們這邊的一份子,每半年一次着人送京里十一阿哥處,而戴名世那邊,文茜也要去告辭了,而很巧的,這一次去,戴名世正同那張錫祚一起定那《南山集偶抄》的稿。

文茜很有興趣的在一旁看着,然後不着痕迹的將一些特別需要避諱的地方提出來,也就是後世因些獲罪的地方,然而戴名世這樣的人,自有自己的風骨,對文茜提出的地方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傲然的道:“這年號,歷史即然存在,我就必須尊遁,怎可因為當今避諱就摸掉,還有那些個忠肝義膽的義士,他們拋頭顱灑熱血,身死而不惜,這種忠義和氣節又怎能因為某個朝代而摸掉,他們是縱貫歷史的精神所在。”說到後來,那神情很是激昂,那看着文茜的眼神竟有一種絕決。

這一刻文茜無語,她突然明白,戴名世並不是不知道那種避諱,甚至可能產生的後果也預料到了,可他還那要那麼寫,那麼記錄,為的是貫徹歷史,保存一種精神,這或者就是文人骨子裡的那種氣節。

這一刻,文茜覺得自己有些了解這戴名世先生了,但也正因為這樣,使得文茜更加堅定要改變戴名世命運的決心,戴名世這一關不行,不是還有尤雲鄂那一關嗎,她現在的話語在尤家來說多少還是有些份量的。

告別戴名世,文茜在蘇州便.了無牽掛了,帶着淺綠走在街頭,一路過去,都能聞到一種葯香,其中夾雜雄黃的味兒,這時文茜才醒悟,今天是端午節了。果然瞧各家店鋪,那門和窗上,都插着幾根艾篙,而那葯香,便是各店裡燒的藥頭,功用當然是,驅蚊驅蟲,而雄黃側是驅蛇避邪,這時代,端午節,很講究喝雄黃酒的。

“側福晉,我們也買些雄黃去弄雄.黃酒喝吧,那位十三爺這兩天天天都來蹭飯,他可是無酒不歡的。”經過一家藥店的時候,淺綠道。

“好,就賣點。”文茜說著就帶着淺.綠進來,葯堂味道她聞着很熟悉,她一直想開個葯堂,可卻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一直沒開成。

買了點藥頭,這是屋裡熏的,再買點雄黃,兌酒喝,隨.後看到那邊上還有一堆艾篙,文茜也要了兩根,雖說馬上要回京,可不時要下午才起程嘛,正好中午吃了端午飯在走,算是應應景,那十三阿哥最近老往她們住的客棧里晃,每回來總要看着那牆頭,說起小耗子的時候,那牙直咬,眉眼卻都是笑意,弄得文茜都有些糊塗,他過來的這麼勤,到底是因為她的菜好吃,還是因為小耗子。

回到客棧,卻看到容婆子來了,帶着她的小孫子小.六兒,承年正招呼着。

“蓉婆子,你來啦,這就是小六兒吧,看着挺機靈。”文.茜一進屋笑道。

那蓉婆子見到.文茜,連忙行禮道:“民婦見過側福晉。”那小六兒模樣長得一般,皮膚很黑,嘴唇也厚,看着插憨厚,但眼睛瞅着挺機靈,行事也機靈,見到自個兒奶奶行禮,連忙在一邊跪下道:“小六兒見過側福晉。”

文茜連忙讓承年把他拉起來,雖說穿越多年,這可種跪禮還是無法適應,覺得很彆扭。然後轉頭對承年道:“你把他帶下去,這些天你先教導着,等回了京里,讓他跟着爺做個長隨吧。”

那承年點點頭,便帶着小六兒下去。

這時那蓉婆子又提起身邊一個籃子,有些不自在的對文茜道:“側福晉,這端午了,這是我包的粽子,我娘家是湖州人,這是正宗湖州粽子,很好吃的,拿幾個給側福晉嘗嘗,側福晉別嫌棄。”

“哪兒的話,你快坐,這端午了,我這兒正缺粽子呢,你這倒趕巧了。”文茜笑道,讓淺綠把粽子收下,這是蓉婆子的一片心意呢。

“怎麼樣,最近牢里沒什麼事吧?”文茜也坐了下來,跟蓉婆子聊着,在牢里,這蓉婆子還是挺關照她的,似乎為這事還跟草婆子有了間隙。

“托側福晉的福,一切都好,老婆子現在也成了女牢的獄頭了,就白天去轉轉,比以前舒服多了。”說到這裡那蓉婆子又道:“說起牢里,最近還真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兒,側福晉還記得那個叫月娥的女犯人嘛,昨兒個官賣了,沒想到買她的人就是那負心漢常大,據說他不但將那平復帖還給了張家,還變賣家產,這才將那月娥買下來了,唉。。。即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蓉婆子感嘆着。

常大買了月娥?文茜先是一愣,又一想,也許,這對這兩人來說也許個不錯的結局吧,有些事情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珍貴,可一但失去了,才知其難得,常大估計也是這樣,失去了月娥才知其珍貴,又怎是平復貼一個死物所能比擬的呢。

送走了蓉婆子,文茜便同淺綠在廚房裡忙活,怎麼說今天也是端午,文茜決定多燒幾個菜,大家樂和樂和,別說那湖州粽子的味道還真不錯。

快中午的時候,十三阿哥來了,一進門就被那股子藥頭的味道熏到了,捏着鼻子頭問:“怎麼這一大股子藥味,難道我十一哥又發病了?”

十一阿哥笑罵道:“老十三,你是巴不得我發病怎的。”又問:“四哥怎沒跟你一起來?”

“沒的事,我這不是擔心十一哥嗎?四哥隨後,快回京了,四哥正找着幾個官員訓話呢,我覺得沒味兒,就一個人先過來。”十三阿哥擺着手道。

文茜走過來,看着十三阿哥捂着鼻子,這麼怕藥味,可這位十三爺後來的身體也很不好呢,也算得上是一個藥罐子。

上了菜,上了酒,十三阿哥來了,那自然是要喝酒的。

“今兒個是端午節,這是我今天特意兌的雄黃酒,去病避邪的。”文茜舉着手中的雄黃酒道。

“真這麼神嘛,那我聽你的,多喝幾杯,最近也邪乎,老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叫病貓,這也太墜了我十三爺的名頭,這丫頭片子不就是一股子邪勁嘛。”十三阿哥嘀咕着。

十一阿哥在邊上搖搖頭,而文茜卻有些偷笑,這位十三爺面對小耗子的時候總是有些吃憋的,正說著,曹操就到了,那院外的牆頭上又響起了蓮花落的曲兒。

文茜走到門口,衝著牆頭上的小耗子招了招手,自上次談話後,小耗子有兩天沒來了。

小耗子一蹦一跳的走過來,看着十三阿哥的時候也沒往日的那股子針鋒相對的勁兒,卻多了一份爽氣,走到桌前,給自個兒倒杯酒,然後舉着酒杯對十三阿哥道:“你剿了太湖的水匪,又整冶了蘇州的貪官,以後我不在叫你病貓,你是男兒漢,以後我叫你大哥,聽說你要回京了,今天我是來送行的,干。。。”小耗子說完,便昂着脖子就將酒喝了下去,那樣子很有些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