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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兵臨城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寧古塔不時有前線撤回來的將士,同時黑龍江將軍也帶着大軍撲往前線,雙方兵力便在邊境膠着着,時打時停,於此同時,雙主的外交戰也打開了,俄國認為是清政府先在邊境屯兵,而清政府質問對方火槍隊越境之事,得到的答覆很搞笑。

俄國的使者很乾脆的說,這不關他們帝國的事,完全是地方公爵所為,他們也無能為力,即然這樣,那根本就沒的談,雙方繼續屯兵對峙,戰局進入了冷靜克制狀態。

而那支越境的火槍隊,在進入大清境內後,就神密的消失了,這可是一支近三千人的火槍隊,怎麼就突然的消失了呢,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寧古塔百姓對於戰事似乎有一種麻木的習慣,雖說前線緊張,可這裡,除了多些將士,生活依然還算平靜。

可文茜無法做到平靜,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離戰爭這麼近,還有,十一阿哥去了山裡,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這些日子,她常常做夢,夢中都是十一阿哥都是一身血淋淋的樣子。

七月三十日,七月份的最後.一天,文茜半夜裡醒來,今天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天深藍的,偶爾有兩顆星星在眨眼,文茜的心很煩燥,便覺有些氣悶,於是起身穿了衣服,摸黑走到院子里,剛走到正屋門邊,就感到一團黑影從院外棵樹上翻牆而入。

“誰?”文茜驚叫到。

聽到文茜的話,那黑影停了下來,.卻是有些意味不明,不知下一步想幹什麼。

這時,東屋房間的燈亮了起來,.是金嬤嬤,顯然是聽被文茜的聲音驚醒了。

“側福晉,是你嗎。”金嬤嬤掌着油燈出來,看到文茜站.在門外,而院子的黑影本來是朝向西屋的,這時,卻轉過身朝文茜走過來。

文茜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便退到了金嬤嬤的身.邊,那黑影近了,藉著金嬤嬤手上的燈光,文茜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朱文。

“朱文,你這是打哪裡來,嚇了我一跳。”文茜輕舒一.口氣道。

“朱小子,你可得.跟我們說清楚了,這些日子你常常半夜裡出出進進的,到底在幹什麼?”金嬤嬤板著臉道。

朱文沒有回朱嬤嬤的話,而是看着文茜道:“側福晉,我想搬出去住了。”

“為什麼?”文茜問道,若僅僅是京城的那點關係,朱文要走就走,文茜半句話也不會問,可現在,他九死一生救了小鳳兒,在文茜已經把他當成親人的時候,朱文提出要走,說實在的,文茜有些傷心,是他們對朱文不夠好嗎?顯然不是的。

“我畢竟姓朱,我覺得,現在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朱文低着頭道,文茜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聽了朱文的話,她卻豁然想通了,是啊,朱文畢竟姓朱,他之所以一路跟着,是因為文茜的救命之恩,這個,他以救小鳳兒的命報了,再留下來已沒有必要。

“那你想過去哪裡嗎?”文茜輕嘆一聲問道。

“暫時我會住在大鬍子木匠那裡。”朱文道,說完,便轉身去西屋。

文茜點點頭,人總是不斷的散散聚聚的,每個人也有屬於自己的路,她尊重朱文的選擇,再說了,大鬍子木匠同這裡也就隔了一條街而已,想見還是很容易的。

文茜正要離去,突然一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停了腳步,轉身問正要進門的朱文:“大鬍子木匠姓什麼?”

朱文推門的手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姓朱。”

原來是這樣,小朱文找到自己的親人了,想來那個大鬍子木匠自然不能容忍朱姓子孫寄居在滿人的門下。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文茜就起身了,在院子里打了兩下太極拳活動活動身體,剛改了勢,那院門就被推開,十一阿哥一身晨霜的進來了。

文茜一愣,心中不由的一片酸楚,十一阿哥的樣子狼狽極子,一身的衣服皺巴巴的,上面還有落葉和樹叢中的刺果,頭髮零亂,臉上也髒兮兮的,只是眼神顯得精亮精亮,可以看出此刻他的精神還是不錯的。

“瞧你,跟哪裡鑽出來的難民似的。”文茜拉着十一阿哥進屋,同時嘴裡嚷道:“小英,爺回來了,燒些熱水。”

十一阿哥洗了澡,吃了點點心墊肚子,又急忙忙着去了官署,文茜勸都沒用,十一阿哥這回從山裡帶了二十名鄂倫春的獵人,試過槍了,槍感都相當不錯,雖說暫時還不能百發百中,但也相去不遠了。

文茜即氣惱十一阿哥的固執又擔心他的身體,看他每日里都撲在官署里,也只能多炖些補湯送去。

八月初,朝廷的消息到了,來接任寧古塔都統的正是文茜的哥哥納喇文禮,邊境的對峙狀態也是時緩時劇,而那隻消失在大清境內的火槍隊更是讓所有的人如芒在背。

天氣在進入八月份也開始轉冷了,甚至時不時的飄起了雪珠子。

而就在人們快要將那之火槍隊淡忘的時候,那隻火槍隊突然出現在了狍子峽,還搶了庫頁島送來的貢品。

書房裡。

十一阿哥頭痛的看着地圖,這支火槍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狍子峽,之前他們躲在哪裡?

突然他盯着狍子峽左側的參娃子山,難道他們之前躲在參娃子山裡,對了,一定是,那參娃子河橫切參娃子山,就在這山裡的河道邊上,有一座金礦,有為數不少的淘金客在那裡討生活,難道說他們之前的目標就是這座金礦。

想到這裡,十一阿哥猛的站了起來,這時,恬好文茜端葯進來,看到十一阿哥的臉色,不由的嚇了一跳,驚叫道:“爺,你這是怎麼了?”

十一阿哥接過文茜手中的葯碗,放在桌上,然後握着她的手道:“文茜,我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之前,我們想錯了,總認為這支火槍隊是先譴隊,是要佔領我們的國土,這回不是,這回他們是赤luo裸的劫掠,去年,俄國人在瑞典的戰場上失利,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現在一直在整兵備戰,只是他們連年的擴張戰爭,使得國庫空虛,所以,他們就想出劫掠的方法以充國庫,邊境的呈兵根本就只是假象,主要是調開我們的注意力,同時也調走內部的兵力,以方便這支火槍隊的劫掠行徑。”

文茜不懂戰爭,可她覺得十一阿哥分析的有道理,何況,這老毛子那是有劫掠歷史的。

“那他們下一個目標在哪裡?”文茜順着十一阿哥的手指看着那地圖。

“這裡,寧古塔,這裡是我大清物資的轉運戰,東北各族送來的貢品在這裡,支援邊境將士的戰略物資都在這裡。”

說到這裡,十一阿哥就披了衣服,叫上甘虎,二話不說就朝外走去。

“爺,你的葯還沒喝呢。”文茜連忙叫道。

“沒時間了。”十一阿哥擺擺手道。

看着十一阿哥遠去的背影,文茜不由的跺着腳,這位爺還真是不顧自己的死活了。

第二天,連夜派去參娃子河金礦區的探子回來報,參娃子河金礦區開採出來的金礦全部被人劫了,可是奇怪的是,探子還在參娃子河下游的河谷里發現了上百具俄國人的屍體,從他們的服裝打扮上看,正是屬於那支火槍隊的,只是他們是讓什麼殺死的呢,內訌?不太可能。

戰爭來的很快,幾乎是一夜這間,火槍隊就兵臨寧古塔城下。

寧古塔五十里外的那位兵營已經在初期調往邊境了,而刻寧古塔是一座剛剛起建,還未完工的新城,守城的兵力只有兩千人。

十一阿哥一邊調動兵力防守,同時也命城中百姓撤往四十里外海浪河邊的舊城,以保萬一城破,百姓不至遭屠戮。

火槍隊的幾次攻擊都被擋了回去,雙方互有傷亡,而火槍隊的傷亡大多出自十一阿哥精心培養的機槍隊的冷槍,因為機槍隊的存在,使他們不敢太靠近城門,拉開了相當長一段緩衝地,也便於大清的騎射隊衝擊。

文茜在城門邊上搭了一個臨時的醫療帳篷,從昨天下半夜起,到現在,就一直沒有停過。

中午時分,雙方歇了不到半個時辰,槍聲又響了起來。

文茜剛剛幫一個士兵包紮好傷口,這時,甘虎匆匆的進來,見到文茜,一臉焦急的道:“側福晉,主子爺受傷了。”

一聽十一阿哥受傷了,文茜心中大急,叫道:“那爺呢,他在哪裡。”

“主子爺在城頭上,他不願意下來,說要於城共存亡,要不,側福晉去勸勸他吧。”甘虎也十分焦急的道。

“這位爺從來都不聽人勸的,他即然不願意下來,那我去給他包紮吧。”文茜說著,便背着他那個醫療小包,跟着甘虎上了城頭。

文茜彎着腰,頭上不時有彈火飛過,一路上來,所見的士兵俱是血染征衣。

十一阿哥看到文茜過來,也不由的急的道:“你怎麼來,回去,這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得,沒看出來,這位爺還是戰爭讓女人走開的支持者,文茜白了他一眼,看着他那被染紅的衣袖,沒好氣的拉他坐下,靠着城牆,然後熟練的幫他處理起傷口來。

這時,那個騎兵隊的隊長匆匆的上來,對十一阿哥行禮道:“十一爺,屬下覺得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十一阿哥問道,兩眼仍盯着城外,火槍隊一波攻擊後又退了下去。

“前線送來的消息,這支火槍隊是三千人,可我剛才幾次衝擊,感覺對方人數並沒有三千,似乎在二千左右。”

“確認嗎?”十一阿哥臉色變得十分慎重,若真是這樣,那一千人去了哪裡?

“屬下以性命擔保。”那士兵很有一服悍勇之氣,又接着道:“而具屬下認為,這一千人很可能是繞過六道彎去堵我們的後路了,請十一爺決斷。”

十一阿哥突然覺得一陣手足冰冷,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撤往舊城的百姓和物資就危險了。

“你,帶上騎射隊跟我來。”十一阿哥衝著那隊長道,同時又轉頭對甘虎道:“緊守城門,不要出擊,還有讓機槍隊布好點,只要有靠近的,給我殺。”十一阿哥說的殺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