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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回京

接下來幾天,方柳兒一直昏昏沉沉的。手打小說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方柳兒的燒卻一直退不下去,人也極其的虛弱,小淘便時常去陪着她,只是她大多時侯都是昏沉中,有時說的話跟夢話似的。

這天一早,小淘熬了點開胃養生粥,方柳兒這幾天一直就喝些葯湯吊著,昨天,偶爾清醒的時候跟小淘說嘴裡發苦,這開胃養生粥味道還是不錯的。到了二房,一個婆子看到小淘進來,便有些開顏的道:“二夫人今天一早起來,氣色好些了,這會兒正抱着小囡呢。”

“真的?”小淘快走進了方柳兒的房間,裡面藥味撲鼻,方柳兒正坐在床上,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頭也梳的整整齊齊,挽了個雲髻,這會兒。奶媽正喂着奶,方柳兒就那麼定定的看着奶媽懷裡的孩子,那眼睛眨也不眨,聽到小淘掀帘子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然後,然後揮手讓奶媽把小寶貝抱了下去。又拍了拍床邊,示意小淘坐過來。

小淘將小沙鍋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又用手探了探方柳兒的額,燒似乎退了些,但仍有些熱,再看她的臉色,一臉青白,帶着一絲異樣的潮紅,倒是顯得人稍微精神了些。

“來,我今天熬了一鍋美味粥,我喂你吃點。”小淘拿了一邊的小碗和勺子,舀了一碗,然後一口一口的喂方柳兒,只是方柳兒的喂口仍然很差,才吃了三四口,就搖頭不吃了。

方柳兒抱歉的笑了笑,這粥熬的很稠,顯然花了不少時間。然後靠在床背上,那眼睛望着半開了一扇的窗戶,眯着眼,那窗外陽光明媚。院里無名的小花開了一簇一簇的,遠處,一個小池子,池子裡面荷葉田田。

“這荷葉綠的多喜人啊,我的小囡就叫她綠荷吧。”方柳兒看着遠遠定定的道,一縷陽陽從窗戶外照了進來,正好照到床邊,象是給床前籠了一層淡淡的柔軟黃紗,方柳兒的眼神很縹緲,整個人在這片柔光中盡有一種羽化之感。

小淘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搖去心中那一絲不好的猜想,然後笑道:“嗯,綠荷這名字不錯,比我家小丑丫的名字好聽。”小淘道,侯老爺子先給小丑丫取名雲雀,後來小丑丫生病了,侯老爺覺得什麼都不求,只求孩子以後有福,便給小丑丫換了個名字,福兒。

方柳兒笑笑什麼,道:“福兒這名字也很好呢……”只是她的聲音太弱。弱到風一吹就要散似的。

說了幾名話,方柳兒就似乎很疲倦了,靠在床上,又沉沉睡去,小淘便叫來丫頭婆子侍侯着,才回到自個兒屋裡。

侯岳正在整理着一些書籍,其中還有不少梁老爺子的手稿,梁老爺子一身文翰,在學問方面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侯岳這幾天常常去學館,每跟梁老學研談過後,總覺得受益不小,只是梁老學究在說起最器重的孫子梁道數的時候,總是有些擔憂,那梁道數,如今已是離石郡通守,不這梁道數性情同梁老學究一般,太過忠直,又不太知道變通,因此,同離石郡的官員關係很僵,倒不如原來做縣令做的輕鬆。

侯岳一直覺得,梁家的人絕對是教書育人的一把手,但卻不是混官場的料,梁道數為官至今,雖說性情已經改變了不少,但骨子裡的秉性卻是難以改變,而官場,說句不好聽的話。到處都充滿了妥協和交易,也充滿了抗爭,侯岳還真有點替他擔心,或者等回長安後,找個機會將他介紹給李二,以梁道數的學識,混進館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侯岳正帶着人將一箱子的書拿到外面曬,這一打開,一股子霉味撲鼻,侯岳連打了幾個噴嚏,小寶哥和小丑丫也捂緊了鼻。將一箱子書曬好,侯岳又往那走廊的長椅上一躺,拍着肚皮。

“爸爸,你這是在幹什麼?”小丑丫好奇的歪着頭,軟軟的問道,一隻大烏龜就跟在她的腳邊。

“我在曬書啊,這一肚子的書也得晒晒。”侯岳很裝那啥的道。

一邊正用腳踢着烏龜的小寶哥也來勁了,拍着小肚皮道:“我也要來晒晒。”而小丑丫更是一臉小興奮。

於是,等小淘進了家門,就看到家裡一大兩小的全躺在太陽下面。這情形倒是掃去了些抑鬱的心情。便打趣侯岳:“你一肚子的什麼書?全是些yy種馬類的吧。”

“媽媽,什麼是歪歪種馬。”小丑丫跑到小淘身邊,扯着她的手問道。

小淘有拍額長嘆的衝動,這……在孩子面前真的不能亂說話。一邊的侯岳正在看好戲,小淘剜了他一眼,便連忙使用起轉移**:“小福兒,媽媽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那隻老龜在生蛋哦。”小淘指着院子一角的草叢道,現在小丑丫漸漸的大了,也分得清美醜,對於別人叫她小丑丫,那可是很不服氣的,於是漸漸的,大叫都叫她的名字福兒了。

而那隻老龜是侯岳前些天在集市上賣的。今天早上她就看到那隻老龜在刨土,挖了一個洞出來。

小丑丫立刻跑到草叢邊,不一會兒就一臉興奮的道:“蛋……有蛋了……”

於是一家人都圍到了那片草叢邊上,果然看到那洞里幾個白白的小蛋,這時老龜見到了人,便不安的爬了起來。

小淘連忙拉了小寶哥和小丑丫,又招呼侯岳:“進屋進屋,這大太陽的,別打攪烏龜生蛋了。”

一家人進了屋,蝶兒倒了茶水來。

“媽媽,那龜蛋能孵出小烏龜嗎?”小丑丫問。

“當然能。”小淘道,侯岳在邊上偷兮兮的嘀咕道:“別答的太滿了,那萬一是沒有精斑的龜蛋,那能孵出小龜才怪異了呢。”

小淘氣的踢了他一腳:“我如果照實回答,那她再問什麼是精斑,你跟她解釋?”小淘白了一眼。侯岳一想起要他解釋什麼是‘精斑’便覺一個頭兩個大,於是便不在插嘴,自然是小淘怎麼說怎麼是了。

“那什麼時候能孵出來?”小丑丫又問。

“要兩個多月呢。”小淘說著,又讓小寶哥和小丑丫去找魚兒和蝶兒:“魚兒蝶兒正整理東西,你們去看看,什麼東西要帶的,什麼東西不帶,去跟她們說清楚。”

“媽媽,要回長安了嗎?”小寶哥立刻興奮的道,說實在的他挺想狗兒還有一干小同窗的。“嗯……”小淘點點頭,小寶哥就歡呼一聲,拉着小丑丫去找魚兒和蝶兒了。

晚上,侯岳正跟小淘商量着,這回馬上要回長安,各處的禮物都得送上,而侯海的去逝,京里也設了靈堂,雖說是二叔在那裡主持,但來客多是官場中人,所以侯岳回去,還得一家一家去回禮。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侯老爺子也說過了。從家裡的府庫里挑一些精緻的器具,還有丹砂,墨丸等也帶一些,至於其他的隨手禮品則回長安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