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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龍陽局勢

第二天一早,侯岳便帶着大柱去租船。手打小說只是現在戰事正吃緊,稍為象樣一點的船隻都被朝廷徵用了,只見那渡口上唯有一艘渡船在招攬着客人,船上已經有好幾個渡客了,如果再算上自己一行人,怕是有些擠,可又一直找不到別的船,沒辦法,只好跟那船家打了個招呼,然後回驛站叫了小淘等人一起上船。

今日順風順水,到了中午,船就到了武陵縣,武陵縣是由原來的臨沅縣,沅南縣,以及漢壽合并而得,又是武陵郡的冶所,船靠武陵渡頭,先前的好幾個客人下了船,那船家又下去招攬客人,渡頭上,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小寶哥早耐不住性子,跑到船頭,小丑丫也邁着腿跟着,魚兒和蝶兒連忙跟着,還用雙手在邊上護着,這船有些晃悠悠,就怕着一個不小心,出什麼樣意外。

侯岳和小淘也跟着出了船倉,只留大柱在倉里看着行禮,這時,小寶哥已經站在了渡頭的石階了,那石階上,有個大漢,面相有些憨,一手提着一大串的木雕面具在賣,只是卻不吆喝,傻傻的拄在那裡,來往過去的人掃一眼的居多,卻沒有停下來詢問的。

這些木雕雖說從精緻度上比不過後世許多木雕,但從意從神上看,都有一種厚重感,而具色彩用的很詭異,極艷,再配上面具上鬼神特有的猙獰面孔,看着好不嚇人,而且處處都透着一種神秘感。這種感覺很付合穿越兩夫妻那種獵奇的心思,小淘是越看越喜歡。再看一邊小寶哥時不時偷偷看她的樣子,哪還不知道小寶哥的心思,便掏了錢給那大漢,卻沒想大漢不收錢,說的話也十分的難懂,比划了好一會兒,小淘才有些明白,人家要以物易物。

小淘想了想,便讓魚兒去倉里拿了一小罐茶葉來,那大漢接過茶葉,聞了聞,本來木訥的臉上露出欣喜,便將手中的面具全部一起塞在侯岳手上,然後就捧着茶葉手舞足蹈的離開了,侯岳和小淘拿着這十幾個面具,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小寶哥早拿了兩個在手,一個套在自己臉上,一個套在小丑丫臉上,面具的盤子較大,小丑丫套上後。看着就象是大頭娃娃,很有喜感。

這時,那船家帶着兩男一女上船,那女子還牽了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船家又吆喝着要開船了。魚兒和蝶兒連忙帶着兩個玩的不意樂呼的小傢伙上進了船倉,侯岳和小淘就站在船頭,看着船緩緩的離開武陵碼頭,周圍青山在一步步的倒退。

侯岳說笑的道:“咱們是不是也去尋尋那桃花源,過過那不知世事變幻的神仙日子。”

小淘也笑盈盈的道:“咱反正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只不過,你真的舍的下不回京?捨得下武功縣的田莊?還有柳城的一切?”

叫小淘這麼一說,侯岳大嘆,得,他就一俗人,偶爾看看這青山綠水,很陶冶情操,可真看久了,就會沒味,就會煩燥,俗人,就要在紅塵中翻滾,想着,也覺有些黯然下來,他是知道李二最後的結局,所以,這次的龍陽任職,倒是沒有太失意的感覺,可霍飛白就不一樣了,一路來。情緒就很低落,若不是不想這麼沒面子的灰溜溜的回靈丘,他怕是早就乾脆辭官回靈丘了。

看着周圍青山戚戚,侯岳不由的想起了劉禹錫的那首詩: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當初,劉禹錫被貶郎州司馬,這郎州就是武陵郡。

侯岳想着,不由的就讀了出來,這時,就聽身後,船倉口處傳來一陣鼓掌聲:“好一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聽口音,這位兄台應該是北地人吧,若是不嫌棄的話,在下這裡有本地的清酒,不妨坐下喝兩杯。”

侯岳回頭一看,正是那在武陵縣上船的兩男子之一,見他說的挺有豪情。侯岳也想藉此機會打聽打聽龍陽縣的情況,便欣然應了,同小淘一起回到倉里,便同那兩個男子喝起酒來。互相一介紹,喚他來喝酒的叫永福,看着文質彬彬,另一個叫馬五,看上去孔武有力,都是龍陽縣人,只是聽了侯岳之名,那馬五臉色微變。永福卻是一片平常。只是勸起酒來,卻是更加熱情了。

這清酒,冬釀夏熟,色清味醇,侯岳不知不覺的,居然就喝到微熏。

“這位嫂子是龍陽人嗎?小公子俊秀非常,看着讓人喜歡的緊。”小淘坐在一邊同那武陵縣上來的女子有一答沒一答的聊着,那女子二十多歲,長相有些小艷麗,只是一臉的擔心,自坐下,便總是側着臉,那眼總是望着外面的水面,回答小淘的話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緊緊的將那男孩抱在懷裡,那男孩便一臉羨慕的看着小寶哥和小丑丫玩的面具。小寶哥逗他說話,他卻是一聲不啃。

那婦人聽到小淘問話,只是側着臉點了點頭,卻不回話。

見她這樣,小淘便不在自討沒趣,專心陪着小丑丫說話,小丑丫顯然叫一路的奔波給弄的有些疲倦了,木雕面具的新奇過後,這會兒就軟叭叭的趴在小淘懷裡,拿臉蛋噌着小淘,眼睛半睜半閉的,小淘便輕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覺。

小寶哥一個人玩的沒勁,就跑到侯岳身邊,被侯岳灌了一口酒,然後臉紅朴朴的回到小淘身邊,整個人看着有些雲里霧裡,氣得小淘恨不得掐侯岳一把。

船行一個時辰,便進了龍陽縣,水路居然可以直達龍陽縣衙,侯岳和小淘帶着人先下了船,永福和馬五也帶着那女子和男孩下了船。亦步亦趨的跟着侯岳一行,侯岳正要回首同他們告別卻不想,那馬五突然一把抱起小寶哥,右手繞過小寶哥的頸子,空隙處,可以看到寒光凜凜的刀鋒。

兩夫妻魂都嚇沒了,小淘更是一臉緊張的盯着小寶哥的脖子處,嘴裡幾乎是語無倫次跟小寶哥說道:“寶兒,不動啊,聽媽**話,千萬別動。”就生怕小寶哥不懂事,一動之下割了脖子,傷了自己。

小寶哥顯然也嚇壞了,小臉兒一陣蒼白,兩眼紅紅,可愣是不哭,兩手握緊拳頭,一臉氣哼哼的盯着馬五,這表情倒是象足了小淘七八分。

“馬五,你這是幹什麼,我若有什麼得罪之處,你衝著我來就是,挾持小孩子,你還要臉不。”侯岳沉聲道。

馬五叫侯岳說的一陣臉紅,正喃喃的不知該怎麼回,一邊的永福卻冷靜的道:“沒辦法,形勢逼人,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小淘在邊上聽的那個氣啊,恨不得上去將他一腳踹到河裡,這人什麼邏輯,那若是自己讓大柱將他們抓住,再請他們海涵,也不是他們做何想法。

這時,那馬五手上的刀又貼進小寶哥脖子一分,然後道:“什麼話也別說,跟着我走。”

只是讓侯岳和小淘有些奇怪的事,這水福和馬五帶着他們一行卻是直朝縣衙走去。

龍陽縣的縣衙有些敗舊,大門紅柒十分斑駁,門樓頂也缺了一角,門見的大鼓正面的皮子顯然後來換過,雖然看着有些新,但同周邊的皮完全不同,一個身着麻布衣的老衙吏,正拄着木棍站在門邊,下午的陽光斜射過來,透過半開的縣衙大門,股射在地上,感覺一層層的灰塵在陽光中翻滾,而衙吏也在打着盹。

“老魯……”當先的永福叫了聲。

那老衙吏一激靈,清醒了過來,抬起一看,臉上本來木然的表情頓時變的有一絲討好,點頭哈腰的道:“原來是主江薄大人回衙了。”

侯岳沒想到,這永福居然是縣衙主薄,那麼他為什麼要抓自己,私怨那是絕對沒有,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如今李靖正帶兵平定蕭銑部,這永福是蕭銑的人。

那永福瞪了老衙吏一眼:“現在是非常時期,守門的時候別在睡覺了。”那老衙吏連連點頭,然後大打了門,將眾人迎了進去。

侯岳等人隨着永福了提示,直接進了縣衙後堂,那永福搜出侯岳隨身帶的官牒。看完後又放了回去,還衝着侯岳一施禮:“侯大人恕罪,小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唐軍將蕭銑圍困在江陵,唐軍又扣押了許多原來蕭銑手下的官員,其中就有原武陵郡太守莫柏大人,更有消息傳來,要捉拿一切相關之人,更要沒其家產,莫柏大人曾是龍陽縣令,我等多受恩於他,此時,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於我們同行的婦人和孩子便是莫柏大人的妻子和公子,為了保護我們自己,也為了保住莫大人的家眷,這龍陽就是我們的唯一憑仗,我們不能把龍陽交給你,所以,還是要委屈侯大人了。”

侯岳之前猜測的**不離十,這永福果然同蕭銑的人有關,便道:“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抓了我,就把後路給堵死,唐軍破竹之勢已成定局,你們就算是抓了我,也保不住什麼,只不過多拖個幾天罷了,我們倒不如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就本官所知,只要是真心投誠的降官,朝廷對其家屬和財產一力保全,你們大可以放心。”

“狗屁!”這時,那馬五接口道:“武陵縣令不是投降了嗎,可最後結果呢,他被斬了,又牽連的幾十戶富戶,全被抄了家,若不是我們去的早,救出莫夫人和莫公子,怕是她們就沒活命了,這就是你說的保全,狗屁!我們龍陽也不放過,在武陵我就聽人說了,唐軍會派一支軍隊過來,所有於蕭銑手下官員有關的人都要抓,財產都要沒,我們不會坐以待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