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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商會保衛戰

小刀進了考場,季娘子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守在外面。手打小說跟後世許多孩子高考,父母焦急守在外面的情形一樣。

“娘,回去吧,等小刀出來,你還得給他燒好吃的補補呢,接下來,他還有明算明字兩科。”小淘勸道。

季娘子想想也是,於其在這外面侯着,倒不如回家燒好食去。

於是季小淘送季娘子回去,又同小鎖兒逗逗樂。

“姐姐,小寶兒上學了?”小鎖兒歪着小腦袋問道。

“是啊。”小淘拍了拍小鎖兒的頭。

“我也想上學。”小鎖兒有些期盼的道。

“去去去,女兒孩家,上什麼學?”季娘子邊扯着菜葉邊道。小淘蹲下來,幫着一起撿,反駁道:“瞧娘說的,其實等小鎖兒大些,請個先生教教也好的,女兒自從跟自家夫君學了東西後,那就覺的看事情明白多了,管起家來也有條有理,若是一點學問也沒有。今後教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季娘子倒是叫小淘說的心動了,便讓小淘留意着,等再過幾年,給小鎖兒找個先生。

“我要跟小寶兒一起上學,我是他小姨,我要照顧他。”小鎖兒撅着嘴道。

“小小女兒家,說風就是雨的,回屋裡。”季娘子沒好氣的道。

小鎖兒便悶悶不樂的踢着腳回屋了,臨走前還很委屈的看了自家大姐一眼。

小淘看着小鎖兒小小的背影,便笑着對季娘子道:“娘,也不是不可以啊,現在好些個大戶人家的女兒都作公子打扮上學,我們那個學堂,就是周圍四鄰一保的孩子,沒什麼生人,讓小鎖兒去,也正好跟小寶兒做個伴。”

“這事,等你爹回來,我再跟你爹商量一下。”季娘子隨意道,顯然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小淘也沒法子。

再同季娘子閑聊了一會兒,想着家裡的小丑丫,小淘便告辭。

回到曲園,就聽門房的方伯道:“東家娘子,武功縣的侯二老爺和雲娘子來了,如今正在偏廳奉着茶水。”

一聽二叔和侯雲來了,小淘連忙加快了腳步。進了偏廳,那段氏正陪着侯雲說話,一邊侯二叔卻緊皺着眉頭,似乎有什麼難事。

聽小淘進來的腿步聲,那段氏拍了拍身邊的雀兒,然後起身告辭,這段氏信佛,每天上午都要做一段佛功,而她身邊的雀兒是去年底買進府的丫頭,勤快又不多言,小淘便讓她侍候着段氏,段氏用着很是滿意,那侯秀,官職在前些天已經定下,是去馬邑當郡承,小淘這些日子正跟段氏商量着給鵝兒和侯秀完婚。

送了段氏出屋後,小淘又將侯二叔和侯去引到了書房,看他二人的神色不用說是有事情了。

“這瞎眼的太太,可是個精道人物,從我們進門,看她招呼下人的模樣。那些下人都挺服氣她,眼雖盲,安排事情卻是有章有度。”侯雲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你不知道,這段氏有一手聽音之技,那耳邊不比眼睛差,以前又是當過家的,老說我和夫君太過謙和,反倒讓一干做事的人散慢了,我做月子那會兒,家裡的事情就是交給段氏的,她管了一個月下來,家裡的人倒是規矩謹慎的多了,有她幫忙着,我許多事都能丟下。”小淘笑着道。

正說著,魚兒又換了茶上來,然後小心的退出書房。關上房門,這時小淘才問:“二叔,雲堂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跟了?”

聽小淘問起,侯雲便一臉怒意的道:“還不是武功縣縣令韓知致那混蛋,見咱們煙花商業協會紅火,這會兒卻是起了歹心,買通了一些商業協會的成員,想分咱們的股權,又說要收歸衙門管理,你也知道,鞭炮煙花的製作並沒有什麼大的技術秘密,這幾年來,一此商業協會的成員資產豐厚。那心就野了,再加上如今有韓縣令在後面撐腰,一個個都跳了起來。”

聽了侯雲的話,小淘就琢磨了起來,最初,他們是以鞭炮煙花技術扶持各家鞭炮作坊,在當時,也說是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因此算的股份比較多,但是,隨着各家作坊自然研發的能力提高,原來絕對主導的地位被打破,其實年前,她就和侯岳就商量過,最好再來一次分股,只是現在韓知致介入進來,小淘自然不願讓他得個現成的便宜,而且以韓知致的野心,怕不僅僅是取得股份這一點,更看中的是會長之位,再反過來打壓侯家的利益。

“對了,二叔,這事。你可曾跟嫡宗那邊說過。”小淘問,當初,也就是想到一些勢利可能的插手,侯岳曾送了一部份股權給嫡宗,以獲得侯君集的支持。

“唉,那韓知致是裴寂的學生,據說關係相當不錯,我想韓大人可能代表的是裴大人的意志,而嫡宗那邊估計是跟裴大人有什麼默契,我找過嫡宗,侯小公子只是打着哈哈。而老太君現在已經管不了事了,如今下床都難,我聽大夫說,老太君如今已是過一天算一天了。”

小淘聽着,看來這回韓知致是志在必得啊。

傍晚,侯岳回家,這廝今天在官署忙了一天,新年,李淵頒布了許多新政,又改了一些官制,比如說,改納言為侍中,內史令為中書令,結事郎為結事中。這樣連帶着,許多東西都得改,增加了校對的工作量,更甚者有一些印刷好的朝廷喻令還得重來,侯岳忙的是焦頭爛額。這一回來,又聽商業協會出了這種事,鬱悶的直想撂挑子不幹了。

“爹前些日子的來信就說過,我以後即然要在官場發展,這商業協會一塊最好放下,自古官商一體,最惹人詬病,乾脆,我把我手頭的股份轉給二叔得了,把那鞭炮店也轉給二叔,咱們守着田莊,收着租子,日子過的還自在些。

“那怎麼行,如今嫡宗那邊不管,你也撂挑子,還把這些給二叔,別人正眼紅着呢,你這不是把二叔一家往火坑裡推嗎。”小淘邊算着商業協會的股份收益,邊沒好氣的道。

侯岳自然也知道行不通,他剛才不過是發泄一下。這會兒冷靜下來。喝着茶,看着小淘在算股份價值。便問:“你這時候算這些幹什麼?”

“即然你爹說要我們從商業這一塊退出,乾脆,我想,咱們就把手中的股份做價賣了,當然,這個人選要選好,他必須有足夠的氣場震的住場面,當然,最好是能給二叔這個會長壓場的。”小淘咬着羽毛筆後面的几絲羽毛道。

“這人選可難選了,那韓知致背後可是裴寂,能壓他的,現在來看,除了李家,不作他想,難不成,你要我把股份賣給李二,這太異想天開了。”侯岳搖着頭,李二人家志在天下,又怎麼看上這點煙花小利,更何說不準還有麻煩的事。

“誰說要賣給李二,你動動腦子想想,我覺的有一人挺合適。”小淘白了侯岳一眼,繼續算着帳。

侯岳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你覺的楚王李智雲怎麼樣?”小淘擱了筆,扯着侯岳的領子問道。

“楚王李智雲,你怎麼會想到他?”侯岳一陣詫異,可仔細一想,別說,這個人選還真不錯,首先,李智雲是庶出,他不存在去同李二等人爭椅子的問題,其交,李智雲欠侯家一個人情,李淵太原起兵那會兒,李智雲差點讓陰世師抓住殺了,是侯海救了他一命,其三,李智雲喜歡書法,曾不止一次在公開的交往中盛讚過侯岳的書法。如今有個機會,即能還了人情,還能得點小利,又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兩夫妻倆又謀划了一些細節,第二天,侯岳專門上了一趟楚王府,給李智雲下了請柬,專門在得月樓請楚王用餐,李智雲也很結侯岳面子,如期而至。

一翻商談下來,正如兩夫妻這前所料,即能還個人情,又能得些小利,還不用自己管事,那何樂不為呢,李智雲沒考慮多久就應承下來了,只是李智雲也有個條件,要拜侯岳為師教他書法,侯岳自己幾斤幾量清楚的很,哪敢當楚王的師傅,只說師傅不敢當,大家交友,互相切磋,共同進步。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在接下來的商業協會會議,楚王這個意外出現的股東,震的商業協會會員們一陣發矇,而在楚王的力挺之下,侯二叔依然堅挺的坐在商業協會會長的位置,那聲望,較過去更盛。

韓知致面對如此情形也只能徒呼奈何。商業協會保衛戰以完勝結束。

而接下來幾天,小淘又要準備鵝兒的婚事,因為侯秀要去馬邑上任了,而鵝兒在完婚後自然要跟着侯秀一起去。小淘幫鵝兒準備了一份挺厚的嫁妝,又象季娘子當初叮囑自己一樣叮囑了鵝兒一番,只是少了爹娘的祝福,鵝兒神色中還是有些感傷。

新婚三天後,侯秀帶着鵝兒就起程去馬邑了,而段氏卻留了下來,侯秀求了段氏許多次,要帶段氏一起去,卻被段氏拒絕了。

段氏道:“我一個瞎眼婆子跟你去那麼遠幹什麼,三娘子不嫌棄我,我就在這曲園養老了。你有空的時候回來看看娘就成。”

侯秀仍是不幹心勸道:“娘,兒子又怎麼將你拋下,你跟我們一去去馬邑,有鵝兒照顧你不好吧,你在這裡畢竟寄人籬下,兒子又怎麼放心。”

段氏好一陣子不說話,嘆了口氣才道:“秀兒,娘知道,你現在有成就了,交往廣了,心氣兒也高了,覺得這寄人籬下丟了你面子,可人哪,不能忘本,當初娘帶着你從馬邑討飯到長安,是為了投奪嫡宗,可不為嫡宗所容,是三公子三娘子,不嫌我一個瞎眼婆子,收留下來,還待以長輩之禮,更不惜餘力的抬你今日,如今,你有這成就,娘在無憾了,當年你爹也走過官場,那些個官場繞繞可多了,一不小心,人就會陷在裡面,娘留在這裡,是要你知道,這三公子家就是你的根,你於三公子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明白嗎?”

侯秀叫自家娘一言戳穿心思,再想想之前所碰的人情冷暖,便不覺慚愧萬分,一揖到地道:“娘親,孩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