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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讓全班同學,猜測他失業那段時間的收入是怎麼來的。

正常來講,這就是個師生之間的互動,但如此詭異的氣氛下,誰還敢跟他互動。

見沒有人說話,班主任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道:“不怕告訴你們,那段時間我的收入來源是稿費,我在報紙上寫連載小說賺錢。如果你們誰能找到十五年前的都市晚報,或許能夠看到我寫的東西。那是一些懸疑靈異的小故事,那些故事也是我看《福爾摩斯探案集》之類的書的時候想到的。

稿費支撐了我照顧重病母親那段時間的所有花銷。等母親去世,我終於徹底解放,可以真正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我再次來到之前被解僱的那所小學應聘,本以為可以輕鬆入職,誰知我卻遇上了另外一個麻煩。

我之前上學的那所師專,在那一年被撤校合并了,我手裡的畢業證成了一張廢紙,沒有任何人承認。

人生就是這麼具有戲劇性,我的父母當年拼盡了所有為我換來這一紙文憑,結果等他們雙雙入土之後,這紙文憑就隨着他們一起去了。

我沒有了文憑,想要找工作,就得從頭開始。於是,我去參加教師資格證的考試,很幸運我一次性考過了,而且拿到的還是高中教育資格。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我來到了這所學校當老師。

我有了工作,也有了自己固定的居所,沒有人再拖累我、約束我,如果我一直抱着這樣的心態生活下去,可能就不會有後來的更多麻煩。只可惜。我對於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並不習慣,所以我走上了一條所有人都必須走的路,結婚。

你們是不是很奇怪,究竟什麼女人會瞎了眼嫁給我這麼一個人,呵呵,確實,我最開始找對象的時候。真的沒碰上一個瞎眼的。相親去。見一個黃一個。到後來,我幾乎都要放棄了。可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們猜她是誰。

呵呵。你們肯定猜不到,我最後一個相親對象,竟然就是當年那個懷了我的孩子,又帶着親戚朋友打了我一頓。改變我人生的那個女孩。

當年在師專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她就退學了。我只是聽說她去了外地讀書,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萬萬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我們兩個同樣遠離家鄉的人又在這裡相遇。不得不感嘆,世界真的很小。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後來。我們結婚了。

她真的給我生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兒。你們都見過的。跟她長得很像,很漂亮,也很聰明。我給女兒起名叫婉如,溫婉動人,如花似玉。

就這樣,我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也充分理解了當年我的父母教育扶養我的時候的心情。可以說,從有了女兒開始,我的人生就進入到一條光明的大道上。

可是好景不長,漸漸的,我發現你們的師母出了些問題。她經常性地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還整夜不回家,等到孩子長大了一些之後,這種情況就愈演愈烈。為了這件事,我沒少跟你們師母吵架,吵得最凶的一次,她把幾年前在師專時候的舊事翻出來重提,我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個耳光。

你們師母當場就摔門走了,第二天,她把自己的娘家人帶了過來,依舊是幾年前在師專打我的那一伙人。

這次,他們沒有打我,只是逼着我在冰天雪地里跪搓衣板跪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之後,你們師母再想幹什麼事,我絕對不會過問了。

我不過問她了,她也不管我和孩子了,我們的夫妻關係名存實亡。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大概有好幾個年頭吧,突然某一天半夜,你們師母回家了。那天她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一回到家就開始睡,睡了一天一夜,等我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再去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發高燒了。

我當時什麼也沒想,趕緊把她送去了醫院,說實話,能把她送醫院去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根本沒理由去陪護什麼的,可我還是留在醫院陪着她了。

結果,我陪護陪來的不是她的痊癒,而是醫生送來一紙檢查報告。醫生說,你們師母染上了hiv病毒。

知道hiv嗎,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艾滋病。

她得了艾滋病!

那麼這些年來她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還不夠明顯嗎。

得到這個結果的第一時間,我就離開了醫院,我發誓不要再看見那個女人,也永遠不讓女兒再去接觸她。

只可惜,誓言什麼的都是用來打破的。

我離開醫院沒幾天,就被你們師母的娘家人從學校拖去了醫院,硬生生地安排我在那裡照料她。

好吧,既然他們那麼堅持,我就勉為其難地去照顧那個女人了。

在我的照料下,你們師母幾乎沒經歷太多的痛苦,很快就安詳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就這樣,我的人生又進入了一個轉折點,只剩我和我的女兒相依為命。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每天醒來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努力工作,給我的女兒婉如一個美好的未來,同時也把她教育成一個優秀的人,不要像我,也不要像她的媽媽。

不怕告訴你們,其實那些從別人那裡學來的教育學生的方式方法,我不僅用在了你們身上,也用在了我的女兒身上。感覺效果還不錯,婉如她平常的時候也是很聽話的。

她今年上初二了,就在咱們學校的初中部上課,學習成績不錯,老師給她的評價也很好。

這麼好的一個女兒,打着燈籠找都找不到,只要有她在。我每天都會充滿動力。

可是現在,我的動力沒了。

三天前,我帶着婉如來上學,中午下課之後,我去找她一起吃飯。結果,她沒有出現在我們早就約好的地點。我給婉如的班主任打電話,那位老師說婉如上午課間操之後就沒有回教室。他以為是我把婉如叫走了。因為之前我經常會喊婉如去我辦公室,給她補課。

可那天,我並沒有提前喊走婉如。那麼婉如去了哪裡呢?

我找遍學校沒有找到我女兒的身影,直到下午上課,我發動了所有認識的老師一起找,才在學校西邊的那條河旁邊找到了婉如的書包。

只有書包沒有人。而且還是在常年有學生溺斃的河邊上,我不敢往下想。

但不想不代表事情沒有發生過。

學校的教導主任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帶來了搜救隊,沿着河道搜尋了一下午,最後在一公里以外的下遊河水裡找到了婉如的一件上衣。

現在正是開春的時候,河水表面上平靜。其實水下暗流不斷,警察說再找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讓我節哀順變。

我想問問各位同學。我相依為命的女兒墜河了,我人生唯一的動力消失了。一句節哀順變就能打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