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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小病

回城的路上,安檐目光飄忽,不怎麼看凌青菀。strong/strong他想着心事,把前因後果要縷一遍。

安檐感覺他快要把事情理出來了。想到這裡,他心口發悶,有些喘不過來氣,倒寧願什麼也不知道。

凌青菀也心事重重的,沒有和安檐說話。

兄妹三人回府,凌青桐反覆問安檐:“二哥,能找到那孩子吧?”

安檐很肯定的告訴凌青桐:“能找到!”

凌青桐就放下心來。

安檐和凌青桐把凌青菀送到外祖母的院子里,也給外祖母請安。

外祖母問他們:“今天去了哪些地方,玩了什麼?”

凌青菀就把他們吃東西、逛東市的話,說給了外祖母聽。凌青桐還帶了些點心給外祖母。

外祖母很高興。

知曉了隱情,凌青菀覺得,外祖母看凌青桐的眸子,總帶着幾分不忍和憐憫。

凌青桐是景家的血脈呢。

凌青菀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昨天還以為,舅母對他們京里來的人很冷淡,是因為凌青菀和安檐欺負了景五郎。

如今看來,她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凌青菀還記得,過年的時候她母親說,把凌青桐送到舅舅的軍營里。如此看來,母親是多年未涉足太原府,不知道舅舅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沒有半分感情。

“娘這次讓桐兒跟着來太原府,多半也是想讓舅舅見見這孩子。娘只怕還以為舅舅思子心切,殊不知舅舅看都不多看一眼。”凌青菀心想。

她母親到底身處內宅,有些時候的想法,帶着幾分天真。

“......太夫人。孫大夫請到了。”凌青菀兄妹幾個跟外祖母說話的時候,一個丫鬟跑進來稟告。

“把他請到八娘那裡去吧。”外祖母道。

丫鬟道是,轉身出去吩咐了。

凌青菀問:“外祖母,八娘怎麼了?”

“......她身上發癢,我瞧着是長疥。你舅母說沒事,是沾了花粉起疹而已。我總歸不放心,請孫大夫來瞧瞧。早些用藥。免得吃苦。”外祖母道。

外祖母對孩子身上非常仔細。

然後,外祖母對安檐和凌青桐道:“你們兄弟去玩吧。”把他們遣出去之後,外祖母帶着凌青菀。網去看八娘。

舅母也在。

見外祖母來,舅母和她身邊的妾仆們,紛紛給外祖母見禮。

凌青菀也給舅母見禮。

舅母表情淡淡的,很不喜歡凌青菀。

八娘還好。臉上有幾個紅點,脖子上也有。孫大夫正在給她診脈。於是她的另一隻手不時撓撓身上、胳膊和臉上,看得出有點癢。

“是出疥。”孫大夫對外祖母和舅母道,“尚不嚴重,用些硫磺膏塗抹患處。過幾日就能痊癒。”

外祖母鬆了口氣。

舅母不以為然。

孫大夫從他的行醫箱里,拿出一些硫磺膏,交給丫鬟。告訴丫鬟如何塗抹等,就離開了。

外祖母派人送孫大夫出去。

“......不要抓。會留下疤痕。”外祖母叮囑八娘,“癢的話,就讓丫鬟給你塗抹藥膏。”

景八娘道是。

舅母道:“時辰也不早了,娘,您回去歇息吧,八娘這裡自有媳婦照應。”

外祖母見無大礙,也就放心了,帶着凌青菀回去了。

凌青菀也沒有放在心上

出疥子是比較小的病。疥字是皮膚感染了疥蟲,發起來會瘙癢,塗抹硫磺製成的膏藥就可以痊癒。這種病不會危急性病,故而有用“疥癬之疾”這個詞來比喻小病的。

凌青菀跟着外祖母回去,吃過了晚膳。

外祖母又問了很多凌家的事。

“我聽人說過,你們府上那位老太太,最是力爭上遊。你母親也要強,她們這些年和睦嗎?”外祖母問凌青菀。

這是怕母親被祖母欺負。

外祖母也知道,晉國公府的老太太,什麼都想要爭。特別是請封世子的事,鬧了不知多少回,外祖母很怕凌青菀的母親吃虧。

“還好。”凌青菀笑道,“我娘最聰明了,從來不搭理她們。老太太隔三差五‘生病’,除此也鬧不出其他事來。

家裡是我娘當家做主,若是鬧得過分了,就要教訓她們的。上次二嬸挑釁,娘就斷了二房半個月的肉,讓他們吃了半個月的素,頓時就老實了。”

外祖母聽了,哈哈笑起來。

聽到凌青菀這席話,外祖母就算放心了。

凌青菀還把她家姑姑的事,說給了外祖母聽。

說到了姑姑,自然少不了說禎娘。

凌青菀很推崇禎娘,就把禎娘的英勇告訴了外祖母。

“......當眾打人,還封了郡主?”外祖母細細品味凌青菀的話,然後就明白了些什麼。

凌青菀說是:“姑父護着禎娘,官家又要重用我姑父,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外祖母頷首,沒跟凌青菀往深處說。

她們又說了幾句閑話,外祖母也問起姨母家裡。雖然這些話,外祖母都反覆問過兩次了。

凌青菀很耐心和她說。看得出來,外祖母很想念兩個女兒。當初把姨母也嫁到京城,就是想讓她和凌青菀的母親能做個伴,兩人相互依靠。

可是外祖母再想見女兒一面,就很難了。

凌青菀格外能體諒老人的心情,把很多說過的問題,換個說法再講了一遍。

外祖母也不覺得煩,聽得津津有味。

一說話就不知道時辰,凌青菀知道亥初才去睡覺。

第二天,凌青菀很早就醒了。

她到外祖母跟前,服侍外祖母梳洗。

片刻後。舅母也來了。

“八娘好了些嗎?”外祖母問起了八娘。這件事,外祖母也不怎麼上心,想着孩子已經請醫用藥,應該無礙了吧?

不成想,舅母卻搖搖頭:“昨晚發得更加厲害,整條胳膊都是紅腫,擦孫大夫的藥膏不用管。我正想回稟娘。上午請孟大夫瞧瞧。”

舅母比較相信孟大夫。

而且。舅母覺得景八娘不是發疥子,而是花粉沾上了肌膚,誘發的風疹。八娘受不得花粉。每年槐花開的時候,臉上常起紅斑。

雖然這次更嚴重些,但舅母依舊覺得是花粉的緣故,不是什麼疥子。

“也好。”外祖母道。“既然藥膏不管用,就換個大夫瞧瞧。”

舅母道是。

“你也不用在我這裡服侍。去看着八娘吧。”外祖母又道。

舅母巴不得,就不客套了,當即起身離開。

等舅母一走,凌青菀對外祖母道:“外祖母。八娘就是生疥子,硫磺配製而成的藥膏是對症的,怎麼會沒用呢?”

外祖母笑笑。對凌青菀道:“不妨事的,都是小病。菀娘無需憂心。”

外祖母覺得,舅母根本沒給八娘用那些藥膏。昨天請大夫的時候,老太太就看得出來,她兒媳婦不以為意。

舅母自己的女兒,她自然更疼孩子,還當外祖母是有害心的。外祖母就不打算多管了,任憑舅母去折騰。

管也管不了的。

舅母果然去請了位姓孟的大夫。

孟大夫說是花粉發癢。

舅母鬆了口氣,她就知道,她猜對了。她自己的女兒,她最了解了。

那位孫大夫老眼昏花,還說是發疥子,不過是順着太夫人的話。他問診早已不如從前,就老太太還信任他。

“孟神醫,您賜一方吧。”舅母對孟大夫道。

孟大夫當即留下一藥方。

他這藥方,既有內服,又有外用的。他當成了風疹來治療,開了很多風疹的葯。

“金銀花兩錢、連翹兩錢,泡水喝,口渴了就喝下去,清熱疏風的。”孟大夫說,“五培子一兩、蒲公英一兩、苦參二兩,熬煮成一碗葯汁,塗抹患處。”

舅母頷首。

她當即叫人抓藥,醫治八娘。

舅舅晚些時候也在營地回來,知道八娘患了風疹,問道:“不礙事吧?”舅舅對女兒的感情是有限的,他喜歡兒子多些。

不過,最小的庶女,他還是很疼愛的。八娘既不是兒子,又不是幼女,舅舅都不太記得那孩子的模樣,問起來也頗為敷衍。

“孟大夫來了,開方吃藥,會沒事的。”舅母道。

他們倆說著話,丫鬟進來說:“表姑娘來了......”

舅母微微蹙眉。

舅舅倒是對凌青菀印象深刻,笑着道:“快請進來。”凌青菀一腳踩得景五郎跪下,舅舅深以為稀罕。

他沒想到姑娘家竟有幾分能耐。

舅舅喜歡有能耐的孩子。

“她來做什麼?”舅母腹誹。

那邊,丫鬟挑起簾櫳,凌青菀走了進來。她給舅舅和舅母見禮,然後笑着道:“我不放心八娘,不知她痊癒沒有?”

伸手不打笑臉人,凌青菀是來探病的,舅母也不好多說什麼。

舅母笑容疏淡:“她還在吃藥,過幾天就好了。好孩子,你費心了。”

“我能去瞧瞧她嗎?”凌青菀問道,“我在京里學得幾分醫術,興許我能幫忙......”

舅母眉頭又是微蹙。

“這孩子不知看人眼色,巴巴跑到我跟前,難道我喜歡她嗎?”舅母心裡腹誹,“還說什麼會醫術!”

可是當著舅舅的面,舅母也不好拒絕。

“你去瞧瞧吧。”舅母勉強笑着,對凌青菀道。

凌青菀頷首,給舅舅和舅母再見禮,然後去了景八娘的屋子,看景八娘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