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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飯這才想起,她又變成那個黃臉小男人蘇飯了。只是,他們發現她是熟人,才拉她進來的嗎?

白尚好奇地問,“蘇兄,你半夜上這兒幹嗎來了?”

“那個。”梅飯摸摸鼻子,有些無奈道:“如果我說我只是隨便逛逛,不知你們能信幾成。”

眾人一齊搖頭,自然是一成都不信。

槿秀忽然想起什麼,一臉了悟地頷首道:“原來你是會情人來了。”

梅飯大汗,卻又不得不承認。

“我確實會情人來了。”她苦笑道。

白尚更好奇了,適時地問,“那哪家的小姐,是你的情人呢?”

飯飯瞪她一眼,心說,現在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現在最關鍵的是,他們怎麼才能順利出去。

經過這麼長時間折騰,眼看就快天亮了。只是就算天亮,恐怕男人也不能在女宿中,大搖大擺的行走吧。

梅飯擔心之下,不由探頭探腦的往外面瞅着,發現書院的護衛依然在各處搜來搜去,似乎還沒放棄對她這個小賊的搜索。

其實他們所在的這座假山,還真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能遮涼,能避雨,旁人從外面看,還看不出來這裡另有乾坤。只是,書院怎麼建造這麼浩大的工程?

槿秀也似心有所感,摸着凹凸不平的牆面道:“來書院這麼久,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那你們是怎麼找進來的?”梅飯問。

提起這事,槿秀臉不由微微一紅,他轉過頭裝沒聽見。白尚卻恨聲道:“這都要怪桃顏那個雜碎。”

很好的形容詞,梅飯讚許的點頭。雖然罵的過分了點,不過與她無關。

說起今天的事,還真是讓幾人丟盡了顏面。桃顏來書院,他們是通過唐亞才知道的。自得知的那一天開始就心痒痒地想要復仇。所以也就在今天,他們寫了封信,約桃顏出來,要跟他當面較量一番。

桃顏答應了,地點就定在書院外的小樹林。在那裡他們埋伏好了陷阱,就等着老虎上鉤了。不過最終,他們也沒看到老虎的影子,反倒是幾個青衣蒙面的傢伙在那裡等着他們。

“桃顏在哪兒?”

他們剛問出一句話,就覺得身上一麻似被什麼東西點中,緊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再醒來時,已置身在這座假山裡面。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們本來想出去的,可剛踏出腳,就聽到有人大喊:“抓賊啊。”

“有男人進女宿了。”

那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放到書院的女宿了。

緊接着就是梅飯着急毛慌地沖了過來,唐亞一看認識,伸手一把把她抓了進來。

只是這些丟人的前事,又怎麼好意思跟別人說呢?

槿秀見白尚把不住嘴,忙咳嗽一聲,以示提醒。另外的人都表情淡淡,當不知道。

人家不願說,飯飯也沒再問下去。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在這裡到底能躲多久?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洞穴,可不見得書院所有人都不知道。而且桃顏都能找到的地方,也不算是大秘密了。為今之計,還是得找個更安全的地方藏身才是。

佛祖說過,蘋果要放在蘋果樹上,才是最隱蔽的。而在書院,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她的紅園,只要往哪兒一躲,書院這些護衛的粗人們,還能去搜小姐閨房不成?只是怎麼避過外面那群人,把這些人也帶去,才是個麻煩事。

正腦筋腦汁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自言自語,“啊,我想起來了,前面有個假山是有個洞穴,那小賊不會躲那裡了吧。”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梅飯一驚,回身看眾人時,大家都顯得有些驚懼。他們幾個都是待罪之身,這要被發現他們在女宿半夜遊,可要了命了。

怎麼辦?怎麼辦?正跳腳的時候,唐亞突然大膽地站出來,道:“我去把人引開,你們趁機會逃出去。”

梅飯搖頭,“不行,你會被抓住的。”而且他傷勢剛好,若不小心再受傷,那可糟了。

“你放心,我會武功的,那些傢伙未必追的上我。”唐亞安撫地對她一笑。

飯飯雖不同意,可現在搜查的人馬上就要進來,只能選擇相信他了。

“你小心。”槿秀、白尚的手,同時搭在他肩上。

唐亞微笑着與握了下他們的手,然後閃身奔向黑暗中。

這時有人叫起來,“啊,小賊在那裡。”緊接着似乎很多人追了過去。

梅飯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他不會被抓。

等了一會兒,外面逐漸變得平靜起來。槿秀率先出去,見外面已沒人,對大家做了個“快走”地手勢。

梅飯走在前面,對眾人低聲道:“都跟我來。”

或許是她的聲音很有帶動力,也或者所有人願意相信她。包括槿秀在內,都跟在她後面。

他們小心謹慎地挪着步子,確定並無危險後開始一路狂奔,直奔到女宿中區位置才慢了下來,再往前就是紅園大門了。

女孩們膽小的居多,即使聽到外面有動靜也不敢出來看看。所以一路倒沒碰上被某某女撞見,尖叫的場面。

感受着逃亡帶來的刺激,梅飯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鐵道游擊隊的戰士,帶着一支小部隊躲避敵人的追捕。這種感覺,真是棒呆了。尤其是她現在的角色,還是飛虎隊的隊長。

“咱們到底要去哪兒?”隊員槿秀小聲問道。

“直攻敵人的老巢,同志們上啊。”梅飯手一揮,喊了出來,再看身後,已是獃滯一片。

“我是說馬上就到。”她乾笑一聲,心說,這是入戲太深了。

回到紅園,兩個丫鬟在外間的床上睡的熟熟的,沒絲毫要醒的意思,竟像不知道她曾出去過。

似乎睡的太熟了點吧。梅飯雖覺奇怪,也沒怎麼在意。她招呼眾人進到裡間。桌上還有壺茶,雖然涼了點,不過聊勝於無吧。

看梅飯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似地倒茶,讓茶,槿秀突然驚聲問道:“難道你是這裡小姐的情人?”

情人?飯飯頭頂頓時布滿了黑線。他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這裡住的小姐是誰呢?能有這樣一套單獨的小院,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白尚把屋裡好一通查看,一點也沒有到別人家做客的自覺。

其餘幾人雖沒動手翻,眼珠子卻不停轉着,似很好奇女子的閨房是個什麼樣子。

飯飯開始後悔了,後悔帶這幫人進自己的屋裡。不是有個哲人曾經說過,“引狼入室,絕不是女人該乾的事。”而現在她不只帶了一匹狼,而是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七匹狼。或者她該慶幸這是小廳,不是她睡覺的卧房嗎?

幾人說了幾句有關小姐的話題,見梅飯不理會,便開始聊起了桃顏。都大罵桃顏不是東西,小人行徑。

飯飯跟着陪笑,心說,桃顏有時行事確實不夠君子,不過這樣的罵詞若讓他聽到,可有他們的好嗎?

他們罵完還不覺解氣,都說明日上青陽樓聚會,好好商量下怎麼整治桃顏。

“蘇兄,到時你也來。”末了槿秀又加了一句。

“啊。”梅飯叫一聲,剛想說“不”,卻聽白尚道:“是兄弟的就得去,否則就是看不起咱們哥幾個。”

“兄弟”這個詞,一時壓得她沒喘過氣來,只得默認了。

唐亞把人引走,這邊倒也沒人來搜。一時安定下來,他們又說起明日怎麼逃脫的事,只是各執所詞,都沒什麼好主意。

梅飯沒跟着摻和,她在想另一件很奇怪的事。這邊雖不算大鬧,可動靜也不小了。為什麼春梅和春天沒被吵醒?她實在納悶,便放下茶杯,出去看看。

外間的兩人還躺在床上,睡的像兩隻死狗一樣。

不會真死了吧?她心裡犯疑,當真俯身在兩人鼻端探了探。還有氣息,略略放了點心。拍了拍她們的臉,沒動,也沒要醒的意思。

這癥狀,竟像是被人點穴了。她猛然一驚,還沒來及想怎麼回事,就覺身體向後一傾,緊接着就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一隻手伸過來,嚴嚴實實的堵住她的嘴。

“我等了你一夜,沒想到你倒帶了幾個男人回來。”那是個男人,說話很輕,每說一句,就會呼出一口熱氣,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梅飯不由輕嘆一聲。這是第八匹狼,還是她最不願看見的狼。

他用力太大,捂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她掙扎幾下,使勁去掰他的手。

他鬆了手,扳過她的身子面對他,然後飯飯就看到了桃顏那張滿是薄怒的臉。

“意外,意外。”她乾笑一聲。

明明入室為非作歹的是他,可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些心虛。就像深夜歸家的小媳婦被夫婿逮到和人私會,那般尷尬。

看見她身上披的男人衣服,桃顏的怒氣更盛,額頭青筋密布,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字,“你居然敢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這也是意外。”她垂着頭,算是完全的懺悔吧。

他們動作雖輕,卻還是有些聲響,小廳的幾人聽着古怪,已有人輕問出聲,“蘇兄,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