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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已經過了十幾日,沙羅的傷也好了大半。等待似乎是漫無止境的,自那日之後帝梵再沒來過。

眼看着和烏都約定的日子快到了,沙羅實在有些等不下去了,便想跟阿垣坦和布依告辭,先回蒙納國去。

可這一天莊園里卻出了意外。

這一天早上,沙羅正喝着一碗火腿粥,阿垣坦就疾風火燎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大喊着:“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布依在後面追進來,兩人一前一後,一個跑一個追,繞着沙羅轉圈圈。

“這是怎麼了?”沙羅放下碗,有這麼兩個人,她再也吃不下了。

布依追的渾身是汗,手撐桌子喘着粗氣道:“太后讓阿垣坦進宮,他不肯去,沙羅,你也幫着勸勸。”

“太后?”沙羅大驚。這從何說起啊?

“阿垣坦是皇帝的弟弟,難道你不知道嗎?”

沙羅白他一眼,上次她問過帝梵的身份了,明明是他心有顧忌不肯說的。

“就是大陸那個最高統治的皇帝?”

“難道還有第二個皇帝嗎?”布依的表情就像她問的很白痴。

沙羅氣結。

怨不得帝梵的那麼傲氣,那麼目中無人,原來人家的身份尊貴啊。真虧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卻連這點消息都沒打探出來。或許是阿垣坦平日太沒有皇族氣勢,也或許這個莊園的人都太平和了。她想過很多阿垣坦的身份,卻沒有一個是皇帝的親弟弟。

“我不去見妖怪。”阿垣坦又鬧起來,這次卻說的很不像話。

布依大駭,疾步上前,堵住他的嘴。好容易把阿垣坦哄的不鬧了,布依帶他出去吃飯。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跑回來,異常認真地對沙羅道:“沙羅小姐,有件事要拜託你。”

“先說說看。”沙羅不敢先答應。

布依並沒急着說是什麼事,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面,一副準備深談的樣子。

“小姐可知道為什麼我會把你留在莊園?”

沙羅搖搖頭,心卻怦怦跳了起來。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預想,她隱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彷彿自己已經攙和進了一件很要命的事。而且越陷越深,根本無法抽身拔腿。

布依臉上略帶一抹憂傷,他眼神飄忽,似回憶般開始說道:

“阿垣坦是個很可憐的孩子,他自小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哥哥,可兩人通常一年也見不到一次。常年被關在這一片莊園里,使得他的性格很孤僻,他從不喜歡跟人接觸,在整個莊園,他也只跟我一個人說話,這還是因為我從小就在他身邊。

但那一日,意外見到你,當時你正給他擦着臉,那場景讓人很覺溫馨。阿垣坦從不讓人碰的,他只喜歡和動物相處,他的身體除了皇帝陛下連我都沒讓碰過,可他偏偏讓你碰了。對於一個只見一面的陌生人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布依顯得很激動。沙羅卻很無奈,不知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其實阿垣坦把她當成某種動物了。

“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布依揮舞着手繼續道:“這說明阿垣坦喜歡你,他只見你一面就喜歡你,或許你們真的是有緣。當時我就是這麼想到,所以才邀請你來莊園,讓你陪着他。

阿垣坦一直很孤獨,可是有你在,他的笑容也多了,話說的也多了。看來留下你真的對了。”

布依越說越激動,吐沫星子噴在頭頂,猶如下了一場口水雨。

沙羅擦了把臉,輕聲說道:“我也很喜歡阿垣坦。”毫無疑問他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從他身上,她隱約可以感覺到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小時候的樣子。

布依笑了,“看得出來。你若不是真心對他好,我也絕不會容你到現在。”

阿垣坦的遭遇確實值得同情。沙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問道:“阿垣坦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是說他的智商。”

布依搖頭,“這我不太清楚,從我開始照顧他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想想善良可愛的阿垣坦,兩人忍不住都一陣唏噓,如果他不是腦子有問題,現在也會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吧。

“對了,你原來說要我幫什麼忙的?”沙羅覺得他們的話題似乎跑遠了,忙拉回來。

魚兒上鉤了。布依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明日阿垣坦進宮去見太后,想讓你跟他一起去。”

“這我恐怕幫不了你。”沙羅很猶豫。她想再見帝梵,卻並不想去皇宮。

“你不去阿垣坦不會去的。”

“我去了阿垣坦就會去嗎?”

“但你不去,他是一定不會去的,他不去就會死。”

要挾,**裸的要挾。沙羅很覺得布依在危言聳聽,但到底關心阿垣坦,最終還是同意了。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布依繞那麼大彎子講阿垣坦的過往了。他那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

雖決定陪着走一趟,但沙羅還是提前跟他協議,只等覲見完太后就送她回國。布依爽快答應了。

進宮的當天,阿垣坦千般萬般不願,哭得都快斷氣了,要不是沙羅一直拉着他,他早就跑了。

“別怕,我在這裡,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沙羅不停地安慰阿垣坦,好話說盡,嘴都說幹了。她心裡很有些疑惑,太后真有那麼可怕嗎?

進宮的一共只有三人,阿垣坦、布依、沙羅。他們坐上一輛馬車穿過白霧,開始向皇宮走去。

這裡似乎常年起霧,眼到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也不太好走,馬車走了許久才看到巍峨的皇宮。

“記住,盡量不要說話。”臨下車前布依囑咐了沙羅一句,一張臉看起來隱隱發黑。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知他在怕什麼,但沙羅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阿垣坦出奇的安靜,左手一直拉着沙羅,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沙羅不由握緊了他,這無聲的安慰,換來阿垣坦回眸一笑。

“太后在別院,王爺跟小的來。”一個穿白色祭司服的人忽然出現在三人眼前,對着阿垣坦躬身行禮。

跟着那祭司往前走,越走越快,那人的身法極輕,在大白天飄來飄去,宛如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