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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鬼啊。”沙羅大叫起來,伸手不小心扯住那披散的金色。入手柔軟,還帶着丁點的熟悉,真的很像她在水中抓過的水鬼。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低低地聲音響起,一隻雪白的手掌伸過來狠狠拍在她臉上,立刻把臉蛋子打肥了好一塊。

這一打反倒把沙羅打精神了,她眨眨眼,才看明白眼前的這個並不是什麼水鬼,而是一個有着金色頭髮的人,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

“阿垣坦。”沙羅驚叫出聲。隨即被一個冰冷的眼神一瞪,才立刻改口道:“皇帝陛下萬壽無疆。”

眼前之人居然是帝梵,這是沙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這個明明很至高無上的人,究竟憑什麼屈尊救自己這個白丁?

沙羅左臉被踹了一腳,右臉被打了一掌,整個人看起來跟個包子似的,再配上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像包子上捏的褶子,怎麼看都讓人發笑。

可惜現在帝梵卻笑不出來,他跳下井救她,卻被她拽的頭髮差點沒凸掉,頭頂早氣得生了青煙。

“還起得來嗎?起得來就給我滾起來。”清冷地聲音在沙羅頭頂響起,空氣中瞬間多了幾分殺氣。

沙羅心中一寒,也不管身上疼不疼了,麻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剛站穩,一眼掃到前面的情景,把她嚇得‘撲通’又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是一個沒了腦袋的腔子,直挺挺地站在那裡,鮮紅的血正汩汩地從裡面冒出來。而與這腔子連接的腦袋,正骨碌在青石板上,猙獰地瞪着眼珠子。

可怕,太可怕了。這恐怖的情景看得沙羅背脊發涼。瞧着衣服,這明明就是把她踢下井那個可惡的祭司,只是他的腦袋和身子怎麼就分家了?

“逆天而行,擅改人命,該死。”帝梵在一旁冷冷道。

他的意思是人是他殺的嗎?沙羅眨巴着眼,開始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按說身為尊貴的皇帝,殺個把人自然不算什麼。只是合適需勞駕他親自動手了?

從那個祭司把她叫來這裡,又進行了一堆奇奇怪怪地儀式,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逆天改命?說出來嚇死誰。

帝梵抬起腳對着那豎起的腔子狠狠一踢,腔子‘哐’的倒在地上,在青石板道上連打了幾個滾。

沙羅嚇得向後跳了幾步,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是非之地,轉過身拔腿就往院門外跑。還沒木柵門,就覺身後一隻手緊緊抓住她的脖領子,硬生生把她拽了回來。

回頭一看那隻手的主人,沙羅立刻淚流滿面,“萬能的陛下,小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恐髒了您的手,您大人大量就放了我吧。”

“誰說要殺你了。”帝梵一抬手把她摔在地上,眼神冷冷地在她身上刮著,雖說不殺她,但那神情卻似乎要刮掉她一層皮。

“你且等着,一會兒再走。”帝梵冷聲說了一句,便不再理她。

他眼神定定地望着太后躺着的那張巨床,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這幾步雖不遠,卻彷彿耗了他全身的力氣。盯着眼前女人的這張胖到極致的臉,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祖姑母,或許該這麼叫她吧。不過對於一個殺了自己父母的人,尊敬和愛戴都不用談了,或者更多的應是仇恨吧。眼前的她離他是那麼近,近的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掐住她的脈搏,毀掉她的生命。

她是那麼的虛弱,看來一貫強壯的身體也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不然她也不會偷偷做出逆天改命的事。那可是褻瀆天神的重罪,死後要下地獄的。

不過顯然她不這麼想,兩百多年的太后當下來,手握大權,掌握人命的感覺太美妙了,就連他們兄弟倆的一切也操縱在她的手裡。這一切都太好,好到她不想放棄,更捨不得閉眼。

這幾天普拉祭司一直在秘密準備着,七星寶劍,三牲貢品,鬼燭神台,……每一樣都是禁忌的。幸虧他察覺到他們的異樣,及時趕來救下了沙羅。不然,沙羅的小命如真的淹沒在井中,太后的老命至少還能延續幾十年。

逆天改命,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首先必須有一個命格奇特,有特殊血統並受大神庇護的人,其次作法的祭司必須法力足夠高強。可巧普拉是所有祭司當中最厲害的一位,而他們又找到了沙羅這個特殊命格的人。似乎一切具備,只欠東風了。

可惜啊可惜,最後的成與不成還得看上天有沒有對她的恩遇之心了。逆天改命必遭天譴,現在就是她倒霉的時候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現在他只要伸伸手,就可以結果這個他恨了幾十年的女人。

帝梵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只是他的手剛剛伸出去,本來躺上床上一動不動地女人,倏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凌厲,射出萬道冷光,聲音更是陰冷地猶如地獄中的厲鬼,“帝梵,你以為我要死了,就對付不了你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她說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她身子剝離出來,箭似地射向帝梵。

帝梵縱身躍開,瞬間閃出幾丈遠。一伸手抽出肋下寶劍,與那黑影纏鬥在一起。

上次沙羅過於緊張,並沒看清,不過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瞧見,那個影子是從太后身體里出來的,就像原本是一體的東西忽然被撕裂成兩半,詭異地讓人想尖叫出來。那影子衝到帝梵面前,立刻變成一條長長,像繩子一樣的黑東西,帝梵閃到哪兒,它追到哪兒,快得讓人看不出痕迹。這時帝梵想再靠近太后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沙羅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她雖不喜歡帝梵,但對那似妖怪一般的太后更覺厭惡,所以想比較而言,她還是希望帝梵獲勝。

可事實往往並不能盡如人意。只要是人都會有疲憊的時候,帝梵能閃避一時,卻如何閃避的了一世,追逃了大半個時辰,他的身法明顯滯澀,閃躲的也沒先前那麼靈活了。不一刻,那條影子就找到了空擋,把帝梵緊緊地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