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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洛奇在使館裡一邊喝着茶,一邊等沙羅,但左等不來,右等還不來。

“這臭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艾爾洛奇叨念了一句,然後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對烏都笑道:“你去瞧瞧,那丫頭別忘了回來的路。”

沙羅記性頗好,自然不會迷路的。烏都知道殿下開玩笑,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他去了一趟那家賣巴巴糕的小店,因為沙羅最愛吃這裡的東西,必定會去的。但那個頭戴小帽的店老闆卻說,確實曾有個姑娘來過,不過早已經走了。

走了?她能去哪兒?烏都猛然想起他來時在小巷子里,滾落了一地的巴巴糕,不由面色慘白。如果那些巴巴糕是沙羅掉的,現在她想必已遭了不測了。

快速回到了使館,烏都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艾爾洛奇的眉頭立刻擰到了一起。沙羅初到大都,人生地不熟,她現在會在哪兒呢?

在艾爾洛奇心中,沙羅一直是呵護在手心裡的寶貝。她那麼可愛,那麼聽話,他可以欺負她,但決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無論想什麼辦法也要找到沙羅。”艾爾洛奇對着一屋子的蒙納武士沉聲下令。接着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扔,率先走出了屋門。

沙羅都丟了,哪有心情喝茶啊。

§§

這會兒沙羅究竟在哪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從昏迷中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身上蓋着鴛鴦戲水的錦被,腦下枕着並蒂蓮的紅枕。

往四周望望,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房間,床帳子是粉紅色的細紗,做工精美。房間里的桌椅俱全,每一件都被精工製作過。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太奢華。

她眼光向上一掃,忽然瞧見牆面上掛着一副奇怪的畫,畫中是一男一女,衣衫均半敞着,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狀極親密。

怎麼會有這麼不知羞恥的畫?沙羅看得臉微微一紅,忙調開了目光。

粉紅帳,鴛鴦被,並蒂枕,**,這裡的一切怎麼透着一種詭異?曖昧的詭異。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一個身穿大紅艷服,頭上戴滿珠翠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對沙羅笑道:“姑娘既然醒了,那就起來更衣吧。”

更衣?沙羅摸摸身上的青色短裝,衣服很齊整。

見沙羅疑惑地樣子,那女人笑了起來,“更衣自然是要接客的。”

接客?這個詞聽着既陌生又熟悉。

“你說這裡是紅館?”沙羅驚叫起來,聲音也跟着提高了兩度。

紅館,也就是俗稱的妓院。是艾爾洛奇經常掛在嘴邊的地方,身為她貼身侍衛的她自然是不陌生的。她深知凡是流落到這裡的女人不是自願,就是被逼,至於想要出去就得需要點本事了。

“姑娘是個聰明人,既然到了這個地方,就要守這個地方的規矩。”

“是,姐姐放心,我一定聽話。”

沙羅微笑着,任憑那女人在自己身上搗鼓來,搗鼓去。心裡卻想着,一會兒觀察一下情況,看有什麼機會可以逃出去。在潛意識中,她認為自己一定是被大都的街頭混混給綁架了,然後把她賣到紅館裡賺點錢花花。如果真是這樣,那逃出去還不算太難。

衣服穿戴好了,那女人從懷裡掏出一隻紅色的繡花鞋,鄭重其事的遞到沙羅面前,囑咐道:“這是你的鞋,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脫下來。”

“睡覺也穿着嗎?”沙羅故意調笑了一句。

那女人哼了一聲,沒理她。

握在手裡,才發現這雙鞋真的很漂亮,白色的鞋面,上綴了兩朵粉紅的絨絨球。綴絨絨球並沒什麼奇怪的,很多女兒家都喜歡往鞋上上綴東西,尤其是這種絨絨球,一行一走之間,左搖右擺,晃得甚是好看。但一般人都會綴在鞋頭,才能搖出好姿態,而不是像這雙一樣,綴在鞋的左面。

兩雙都是左面。

不過雖覺奇怪,沙羅還是把鞋穿在腳上。

“你待在這裡別出去,一會兒會有人來叫你。”那女人囑咐了一句,匆匆走了出去。

沙羅嘴裡答應着,但等那女人一出門,她就緊跟着走了出去。不出去,怎麼逃的了?

門口並沒有人看守,她很容易走出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紅燈高掛的樓閣里。這樓一共兩層,二樓有許多灑金雕花的門,應該是一個個房間,一排花盆擺在雕花圍欄上,為花樓憑填了幾分鮮亮色彩。

一樓是一個大堂,寬敞、通亮。此時大堂里懸燈結綵,熱鬧非凡,嫖客們一個個滿臉笑意,放肆的和姑娘們打情罵俏,他們相互摟抱着,親親熱熱地穿過大堂。

從外表看,這是一個很平常的紅館,有姑娘,有嫖客,有端茶倒水的,還有剛才那個類似鴇母的女人。而且大門就在一樓的地方,離她所處的位置很近,只要深吸一口氣就能衝過去。她從小就是艾爾洛奇的侍衛,功夫自然也說的過去,膀大腰粗的男人對付三五個也不成問題。所以也並不怕有人攔她。

沙羅在心裡規划了一遍,然後深吸一口氣,直衝着一樓跑了下去。

穿過大堂,直奔門口。

她本以為會有人攔她,但很多人只是隨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接着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終於衝到門口,眼看着門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卻忽然之間轉到了北邊。

門是活的?還認人怎麼的?

沙羅輕‘咦’了一聲,向北邊跑,門忽忽地轉到了東邊,她趕到東邊,門轉到了南邊。如此一圈圈的轉下去,她覺得自己已經跑了十幾里地,卻連門邊都沒摸到。

沙羅扶着腰大喘粗氣,眼狠狠地盯着大門。門外不少人走進來,門內不少人走出去,他們臉上都掛着輕鬆自得的笑,似乎進出的很容易。

為什麼別人能進出,而自己卻只能在原地打圈圈?丫丫地,這門真認人?

詭異,太詭異了。

“別費勁了,你出不去的。”那個給自己穿衣的女人不知何時轉到了她身上,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說出的話卻冰冷地刺人筋骨。

這到底是什麼鬼陣法?只許進,不許出?沙羅獃獃地任那女人又把自己拉到了樓上,眼裡透出的全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