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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證券交易大廳。

整個交易大廳被滿面興奮之色的股民們擠得水泄不通,自打馬普托灣海戰大捷的消息公開報道之後,大清的股市就牛氣衝天,一路上揚,隨着以協理大臣肅順為首的談判團抵達上海之後,股市更是猶如錦上添花,烈火烹油,大盤股指一騎絕塵令無數股民為之興奮甚至是瘋狂。

歐洲五國公使在上海與大清談判,這意味着南非戰爭即將結束,意味着大清將取得一場意義非凡的勝利!加上北方大範圍持續五年之久的旱情又得以緩解,只要稍有眼力勁的都知道,大清即將迎來一個鼎盛的黃金時代,當一個又元奇引導和開創的黃金時代。

這個時候的大清股市,只要敢於投資,就會獲得難以想象的豐厚回報,從股市出現強勁反彈開始,到現在不過大半個月時間,不少股票已經升值兩倍,普遍都升值一倍以上,如此暴利吸引的越來越多的人進入股市,也引發了大清股市的瘋狂。

股市的火爆也帶動了期貨、債券、保險、黃金、外匯等金融市場,整個上海彷彿都陷入了巨大的投資金融熱潮之中。

鎮南王府,荷園。

夜幕降臨,荷園裡一片燈火通明,聽雨樓露台上,易知足擺了一桌極為豐盛的宴席宴請協理大臣肅順、度支大臣解修元、外務大臣郭嵩燾,作陪的則是燕揚天和趙烈文,一桌子都是熟人,倒也不拘謹。

酒過三巡,肅順便停杯感慨道:“北方五年大旱,雖說咬牙挺了過來,但朝廷也因此背上巨額的債務,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償還的清......。”

“這才三巡,就打起擂台來了。”易知足打趣了他一句,瞥了解修元一眼,這才微笑道:“股市大好,朝廷若是急於減輕債務,大可拋售手中的股票。”

北方大旱,元奇乘機大力發展工業,投建了大批省級重點廠礦企業,並且讓朝廷以德蘭士瓦金礦的二成股份換取這些廠礦企業的三成股份,如今這些廠礦企業的股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勁的上漲,真要拋出去,絕對是一筆龐大的數目。

肅順的意思是要分潤歐洲五國的戰爭賠款,卻不想對方卻拿股票說事,以前對於這筆交易,他還有些抵觸,認為是元奇為了推行金本位,有意剝奪朝廷手中的德蘭士瓦金礦的股份,如今卻是知道朝廷佔了老大的便宜。

“這些廠礦企業正不斷的擴大規模,每年不是分紅就是擴股,可比元奇銀行大方多了。”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真要拋出這些股票,無異於是殺雞取卵,這如何使得?”

解修元跟隨易知足的時間不短,他很清楚對方的秉性,這種場合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當即試探着道:“大掌柜是希望朝廷放出一部分股票?”

“這是套現的好機會。”易知足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道:“元奇也準備放出一部分,至少一成。”

“股價正節節攀升,這個時候出手豈非虧得慌?”肅順一臉的不解,不過神情卻是認真起來,他聽的出來,對方這不是開玩笑。

趙烈文如今負責遏制通貨膨脹,聽的這話,緩聲開口道:“這幾年為了賑災,元奇銀行大量增發紙鈔,為了維護紙鈔的堅挺又大量投放黃金,現如今金融市場活躍,大量黃金迴流銀行,這就導致了流通的紙鈔過多,人員引發通貨膨脹。

朝廷和元奇這個時候大量拋出手中的股票,一則是利於套現,一則是利於推動股市的繁榮,最主要的是利於吸納流通市場富餘的資金,以避免出現大幅度的通貨膨脹。”

易知足緩聲道:“目前股市這種情況很危險,也很不正常,容易引發嚴重的金融投機。我國目前處於工業快速發展階段,需要的不是金融投機,而是實業投資,如果金融投機之風太盛,會嚴重影響實業投資。

目前股市的情況,堪稱瘋狂,採取正當的措施難以降溫,唯有大量拋出我們手中的股票才能讓股市降溫,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緩慢的穩步的逐步上升的金融市場,而不是大起大落,充滿投機的金融市場。

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緩解通貨膨脹。鑒於流通市場貨幣量過大,我們現在需要逐步的有計劃的回收當初增量發行的紙鈔,這需要時間。

目前我國的股市正處於一個良好的上升階段,進入股市的資金不會在短時間內撤離,我們拋出的股票,必然吸納大量的資金,這利於我們爭取時間。”

肅順算是聽明白了,合著是要朝廷協助,以避免出現嚴重的通貨膨脹,他笑吟吟的道:“遏制通貨膨脹,朝廷自然是責無旁貸,不過,這損失也未免太大了些。”

趙烈文似笑非笑的刺了他一句,“肅相不會是忘了,朝廷手中的股票是怎麼來的罷?”

“這如何敢忘?”肅順笑道:“即便是德蘭士瓦金礦的股份,也是元奇白白贈予的。不過,如今朝廷是債台高築,如此賤賣股票,必然遭致非議,惠甫也該設身處地的為我們着想才是。”

慢條斯理的點了支煙,易知足才笑道:“無非就是盯上了戰爭賠款,股票賣一半,獲得的戰爭賠款在刨除軍費開支之後,也五五開。”

五五開!肅順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舉起酒杯敬酒,“國城兄如此仗義,倒顯的在下等忒小氣了些。”

解修元卻追問道:“戰利品和戰俘呢?”

一口將酒幹了,易知足才打趣道:“解掌柜如今也學的胳膊往外拐了。”

解修元連忙陪了一杯酒,哈着酒氣一臉苦澀的道:“實在是家難當,還往大掌柜體諒。”

“既然開口了,這面子自然得給。”易知足笑道:“同樣五五開,如何?”

“謝大掌柜。”解修元連忙拱手道謝,隨即站起身豪邁的道:“在下自飲三杯。”

“一杯就好,到底不比年輕的時候了。”易知足笑着擺了擺手,留意到外務大臣郭嵩燾有些拘謹,他斟了杯酒舉杯道:“這次與五國談判,辛苦筠仙兄了。”

郭嵩燾先後出任過英法兩國公使,前年回國才就任外務大臣,雖然與易知足有過數面之交,卻不敢象肅順、解修元那麼隨意,連忙起身端杯道:“王爺這話折殺下官了,這本就是下官職責所在,乃屬分內之事,何言辛苦。”

“不必拘禮。”易知足一臉溫和的虛按了兩下示意其落座,“這次談判,有些刻意針對英法,不過,須的把握好分寸。俾斯麥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引申開來,大國外交,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郭嵩燾嚴肅的的點了點頭,“王爺此言,可為我國外交之根本。”

青島,大公島海域。

風和日麗,海波不興,海面上,兩艘小型戰艦在海面上劈波斬浪快速航行,一艘是以航速見長的魚雷艇,另一艘則是新研製的由易知足定名的驅逐艇,很快,驅逐艇就超過了魚雷艇並遠遠將之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