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志雖然調到省里任職，但在江城市的房子依然保留着，畢竟老婆兒子和女兒都在這邊，再加上江城市和省城之間並不算太遠，來回也就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夏大志家的房子坐落在市委家屬樓當中，一百五十多平方，不算小了，裝修的簡單大氣，一進門就能看見客廳的沙上就掛着一副巨幅水墨山水畫，頗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肖揚給夏雪的生日禮物是一個巨大的毛絨玩具熊，就像女孩子永遠也無法理解刀槍棍棒對男孩子的吸引一樣，肖揚也沒辦法理解為什麼這種毛絨玩具會對女孩子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畢竟是到夏家，暗地裡合不合，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肖揚買了兩瓶五糧液，花了一千多塊錢，又隨便買了點水果。

如果不是夏雪那句：“我爸爸說他一直想見你。”肖揚肯定不會來的，既然想見，那就見見好了，還能吃了誰怎的。

到了夏雪的家之後肖揚才現，只有夏大志一個人在家，而且這個年過五十的男人很搞笑的扎着一個小熊圍裙，在廚房裡忙活着。

雖說肖揚不信奉：君子遠庖廚。這一類的說法，但眼見着一個正廳級幹部圍着一個圍裙下廚房，臉上也沒有了當日的凌厲之氣，完全就是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叔模樣，還是讓肖揚一時有些沒法接受。

“乖女兒回來了！”夏大志一見到夏雪，臉上露出自內心的笑容，然後看了一眼身後的肖揚，臉色在瞬間凝固了一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小夥子就是肖揚吧，哈哈，見過你一次的，少年英雄，了不得。了不得啊！”

看見肖揚手裡拎着東西，夏大志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你是小雪的朋友，來便來了。上自家還帶什麼禮物？”嘴上雖然如此，但心裡卻多少有些唏噓，自從自己在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下去之後。雖說是升職了，成了省林業廳廳長，但終究沒有從前權利那麼大。這送禮的人，也少了許多。很多以前的熟悉面孔，都已經很久不見了。

肖揚見夏大志的模樣，心裡忽然有些觸動，不管他怎麼樣，也不過是個普通地人罷了。其實也不過是立場的不同，人家向著自己兒子也天經地義，再說這夏大志再任的時候也沒有怎麼給飛揚使絆子，否則地話，也麻煩的很。

“夏叔叔，冒昧前來，還希望沒打擾到您。”肖揚笑着說。

夏大志搖頭笑道：“哪有打擾，今天本來就我跟我寶貝姑娘兩個，給她慶祝生日呢。你來了更好。人多熱鬧點！”

“我哥和媽呢？”夏雪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空蕩地各個房間，有些奇怪的問道。

夏大志臉上閃過一絲不虞。隨即笑着說：“她們說你哥的公司今天有重要地事情，就不回來了，也好，省的我見了你哥就煩。”

“爸……”夏雪換好拖鞋，搖着夏大志地胳膊，撒嬌說道：“人家還想着趁今天讓我哥跟肖揚把誤會解除了呢。”

“呵呵，你呀，還小。”夏大志笑呵呵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嘆了口氣，見夏雪撅嘴的模樣，笑着說：“也不小了，都大姑娘了，哈哈，來，咱們開飯！”

晚餐很豐盛，一條清蒸鱘魚，一盤煮好的大蝦，一盤八珍醬豬蹄，一隻現成地烤雞，被撕的很整齊放好，還有幾個小炒，居然有七八個菜。

見到肖揚有些驚詫的目光，夏雪驕傲的說：“每年我過生日的時候，爸爸都會給我做一桌子好菜的，連我哥哥都沒有這個待遇哦。”

夏大志笑着說：“這手藝，還是當年下鄉的時候練出來，那時候日子苦啊……”

“爸……您又憶苦思甜了，今天可是人家生日！”夏雪在一旁嬌嗔着。

“好……好，”夏大志和藹的笑着說：“今天我的寶貝姑娘最大。”

夏雪先給父親倒了一杯酒，就是肖揚帶過來地五糧液，然後準備給肖揚倒果汁。夏大志止住女兒，說：“今天高興，讓小肖陪我喝點白地。”

夏雪看了一眼肖揚，見肖揚也沒反對，純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給肖揚倒了半杯，然後自己到了點葡萄酒，肖揚拿出來那個小蛋糕，插上蠟燭，然偶給夏雪帶上公主地生日帽，笑着說：“許個願吧！”

夏雪閉着眼睛，過了一會，臉上露出笑容，然後一口氣吹掉蠟燭，先給爸爸切了一塊蛋糕，又給肖揚切了一塊，然後才是自己的，端起酒杯，眼睛有些濕潤的說：“爸，感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寵愛，小雪還小，不能回報您什麼，但以後，女兒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還有……我媽媽……到底在哪？”

夏大志聽到女兒的肺腑之言，也被感動得眼眶有些紅，隨即聽到夏雪的最後一句，倏然一驚，也不顧有外人在場，看着夏雪說：“小雪……你，你都知道什麼了？”

“爸……”夏雪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的問道：“今天是我媽媽離去的日子，對不對？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日……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一到這天，你就會做很多菜，然後並不高興，媽媽也不高興……我終於明白了！”

看着忽然爆出情緒的夏雪，肖揚忽然覺得很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種事情，實際上都屬於**中的**了，他一個外人在這，實在是不舒服。

夏雪這時候抱歉的看了一眼肖揚，然後問道：“我的親生母親早就不在世了，對不對？”

“胡說八道！”夏大志尷尬的看了一眼肖揚，肖揚站起身來，說：“夏叔叔，這個，我公司那頭還有點事，要不，你們聊。我先回去處理下？”

“不……肖揚，你別走，別走……好嗎？”夏雪楚楚可憐的看着肖揚。“我沒有朋友，這麼多年，就你一個朋友……”

夏大志嘆息一聲。頹然的靠在椅背上，點燃一支煙，然後沉聲說道：“唉。都是些陳年舊賬，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小肖啊，我也沒拿你當外人，小雪讓你在這，你就在這吧，從小到大。還沒見她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

夏大志抽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輕聲回憶：“我是結了婚之後才下鄉任職的，那時候已經有了小雪的哥哥，那年代，鄉下都很苦，沒什麼娛樂活動，一到了晚上就是大眼瞪小眼地，小雪的媽媽。是當地農村的姑娘。長地很漂亮，那時候她也不大。整天跟在我**後頭。很粘人，我也很喜歡她。就這樣我們兩個好上了，實際上我也知道，我不可能給她未來的，所以說，錯誤都在我身上，她一直沒有埋怨我什麼，說是心甘情願跟我的，只是，我心裡有愧啊！有小雪地時候，我已經升職到市裡了，她來找我，我也慌了，她的肚子都老大，就把她安排在一個租的房子里，平時偷偷地去看看她，那時候想的還很不錯，雖然不能結婚，但這樣養活她一輩子，我也能做到，所以……那時候我工作很拚命，得到了領導地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