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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的另一側。

慕容欣悅湖藍色的衣衫上滿是血污,一頭烏黑的青絲混亂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她面如死灰的臉。她的牙齒緊咬着下嘴唇,猩紅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萬沒想過,秦若藍會逼她做選擇的時候,撤掉結界。

自己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被五大家族的人都聽到了。她用血,用人命爭來的家主之位,在頃刻間卻已經再也無法保住。

驕傲如她,精明如她,到最後還是輸給這個從小到大的對手,,慕容隱!

是她!肯定是她!

從小到大,阿隱一直比她聰明,其實她在武玄上,召喚師上本來很有天賦。但是,她不能讓族人把所有的眼光都匯聚到阿隱身上,所以她才會主動靠近她,假裝對她好,實質上卻是給她無形的壓力。她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果真,她為了自己,荒廢了武玄,一直停留在紫玄上,為了自己,她更是向整個家族隱瞞了自己有精神海的事情,沒有契約魔獸,假裝成一個毫無作為的廢柴。

自己本以為設計,把阿隱推下懸崖,一切就能如願……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阿隱本就不是豬,她一直是只老虎,一隻為了她,在扮豬的老虎。一旦,她不想扮豬了,她便是一隻真正的老虎,殺伐果斷,傲然之極,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比擬不上的!

輸了,果然她還是輸給阿隱……

慕容欣悅把自己混亂的頭髮捋到耳後,凄凄地一笑,手中剛要拿起匕首。

可是,她的手還是被反握住了。

只是這一次,不是秦若藍,而是一群看好戲的同族之人。

慕容家族的宗主慕容修文冷厲着臉:“慕容欣悅,你做得真絕啊!竟敢毒害老家主!像你此等忘恩負義之人,怎麼配做我慕容家的家主?我早就說過,像你這樣的人,不適合做慕容家族的家主,可是很多人都推薦你……沒想到,如我所料,你是一個陰狠之人!”

另一位宗主點頭附和,厲聲道:“來人,把慕容欣悅帶下去,等比賽結束後,我們幾位宗主再開會討論,該如何處置這樣的喪盡天良之徒!”

幾位不過年紀輕輕的族人冰冷地往慕容欣悅塞了布條,防止她咬舌自盡,然後才把她帶走。

秦若藍佇立在風中,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心中已徹底再無波瀾。剛才在擂台上,她已經做了慕容隱想做的一切,自此她將不再是慕容隱,而是真正的秦若藍,對慕容欣悅不再有恨。

“秦若藍,你在看什麼?”納蘭容和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摺扇,一雙桃花眼眸眸光流轉,嘴角輕揚:“你似乎與這慕容欣悅極為熟稔,你以前就認識她嗎?”

“不認識!”秦若藍拉起小寶的小手,轉過身子,就朝擂台外走去:“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她呢?她是慕容欣悅,而我是秦若藍,我和她的生活沒有交集,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慕容欣悅以後會怎樣?

不知道……

按照慕容家的族規,削其發,割其膚,來報父親的仇,斷其一手一足,來報她的仇。

雷峻跟在秦若藍的身後,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女人,是召喚師。她即使輸給你,卻也不見得逃不掉。這些人抓她,她想逃,那些人拿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雷峻,她不會!”秦若藍輕笑出聲:“她身在慕容家,在她心中沒有什麼比慕容家看得更重要。她寧願自裁,寧願接受懲罰,她都不會離開這個慕容家的。可是自從今天開始,慕容家該亂了……以前對她曲意奉承的人,將不復存在,多的是冷眼旁觀,或者是趁勢欺凌她的人。只是,,她大概從來沒有料想過自己會有那麼一天的吧!”

亂了,慕容家亂了,光她何事?

她不在乎……

聞言,雷峻重重地一怔,目光移到秦若藍的身上。她剛才還說自己和慕容欣悅沒有交集來着的,又怎麼會那麼了解她!她說的話,簡直是自相矛盾的。

雷峻與納蘭容和相視一眼,雷峻很是不解,倒是納蘭容和風流倜儻地扇着扇子,一副笑得妙不可言的模樣。他一手輕輕拍了拍雷峻的肩膀,用一副你慢慢習慣就好的眼神看着他。

雷峻,秦若藍,小寶,納蘭容和四人一行,走到了一間小屋之內後。

秦若藍念出召喚的咒語,兩道光芒一現,焰耳狐和琳琅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焰耳狐一看見秦若藍,就一下子歡騰着狐狸步子,就往秦若藍的懷抱里沖。

可是,焰耳狐卻撲了個空,直接就撞在牆上,“轟”地一聲,把牆壁砸出快一個窟窿。

“啊嗚,,”焰耳狐一吃痛,左看看,右瞧瞧,就要尋找秦若藍的身影,卻看見她正溫柔地蹲在琳琅的面前,笑眯眯地把琳琅緊摟在懷裡,右手在她柔順光滑的發頂上輕揉着。什麼嘛!人家也想要主人撫摸嗎?

可,秦若藍把小紅越來越娘娘腔的表現,自動忽略。

她把琳琅微微拉開自己的懷抱,問道:“琳琅,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琳琅搖了搖頭,甜甜地笑了起來,因為微笑,臉頰上浮現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娘親,琳琅沒有受傷啦!倒是你……”說到這裡,琳琅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秦若藍的胸口:“娘親,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她是秦若藍的契約獸。雖然擬化狀態之下,魔獸所受的傷害都是降臨到召喚師身上,但是作為契約獸,卻仍然能若隱若現地感覺到主人的傷勢情況。特別是,琳琅還是一隻特單純,敏感性極佳的小萌獸。

秦若藍怔了怔,看着萌萌的琳琅,小臉充滿着認真,溫軟的小手撫摸着她的胸口,心裡都要隨之融化了,她不禁脫口而道:“琳琅,難不成你還會療傷?”

琳琅歪着頭,天真地問道:“療傷?”

雷峻黑着臉,從琳琅的身後攔腰抱住琳琅,一下子把琳琅從秦若藍那雙如狼似渴的眼眸下解救出來,耿直地說道:“女人,你少得寸進尺啊!療傷個毛!你把神獸當什麼了?神獸神獸,她可不是什麼都會的啊!她剛才一直在幫你戰鬥的……那是危難關頭,下次可不許啊!”

雷峻一方面雖然也不想見琳琅第一任主人就這樣死在擂台之上,但另一方面他看着琳琅在擂台上戰鬥,他的心臟可是抖得不能再抖了。他的雙眼幾乎一直盯着擂台上的每一個場景,深怕琳琅在擂台上有絲毫的閃失。

納蘭容和瞥了一眼活像奶媽的雷峻,玩世不恭地感嘆道。

“雷峻,你完了!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秦若藍了……”

雷峻的臉色開始轉青色。

小寶也是煞有介事地附和道:“娘親有時會說毛……雷峻叔叔,你剛才說話的口氣,真的有點像娘親!”

雷峻的臉色開始由青色轉紫色。

納蘭容和,秦小寶也就算了,關鍵是,連他最在意的琳琅都扯着他的衣角,極認真地說道:“雷峻,我也覺得誒!”

雷峻徹底陣亡,就差沒吐血了……他什麼不好像,偏要像那個女土匪頭子,忽然間,雷峻覺得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倒是,納蘭容和站到秦若藍的身邊,忽的斂起了嘴角邪魅的笑意,開口問道:“你的身子怎麼樣……你雖然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昏過去,但是擂台上,你吐了那麼多的血卻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小寶小小的手指也握着秦若藍的手:“對啊!娘親!你要不要緊啊?”

秦若藍還能感覺到胸口的氣血在翻湧,但是她向來不喜歡讓別人替她擔心,特別是小寶。她把小寶當成最重要的人,她容不得小寶一點點的傷。自己對他來說,也是一樣重要的!

若是她把自己真正的情況告訴小寶,只怕小寶又該是為自己拚命地擔心……

這樣,不好!

“我很好啊!”秦若藍甩了甩胳膊,又晃了晃腰,表現出自己一副活蹦亂跳的模樣:“你們看,我沒事!那些血,比起我每個月流的,那也不算什麼嘛!”

為了轉移話題,秦若藍的視線落到了納蘭容和身上。

“對了!你們不要光說我啊!我的比賽一結束,是不是就是你的比賽啊?你上一場比賽,我沒看到,這一場,我總不該錯過吧!”

“對的!爹爹,你的比賽應該也要開始了吧!”小寶開始推着納蘭容和的後背:“走,走,我和娘親一起去看你的比賽……”

“好!”納蘭容和爽朗地一笑,點了點頭。

三人先行踏出這間屋子。

琳琅也毫無心機地踩着步子,跟在他們的身後。

倒是雷峻,不知該講不該講……他總覺得這納蘭容和不簡單。他是看過他與慕容如睿的比賽的,雖然慕容如睿算不得頂尖的高手,如果武玄夠高,還是能夠戰勝他的!

但是,他總覺得,這個納蘭容和有點蹊蹺。

他身上的氣息,竟然讓自己這個魔獸感到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