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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作為海天燝的心腹,並不是只靠着打嘴炮氣自家老闆。

那也是從一群人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在一次次危險中和海天燝攜手作戰一點一滴積累起來情誼。

他知道做海家的暗衛有多難。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來換錢。

但那些痛苦,自己經歷還好。看見別人,饒是他每天自稱自己是鐵石心腸,冷血動物,但也會忍不住心疼墨藍,這個在他家生活了快十年的小姑娘。

她居然被一個辣雞給暗算了?

“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這裡是工作區域啊。”

墨藍並不知道海天燝有這邊的股份,因此在看到海水的第一眼,不是想着怎麼讓自家師兄幫自己出去,而是擔憂師兄為了關心自己,亂闖一些地方,到時候被別人找麻煩,那就不好了。

“我知道啊,但我是股東,這塊地皮都是我們公司的,我不能看一下自己的領地嗎?”

就像是tony和許連城的關係。

海天燝投資的企業,背後也都有海水的身影。

畢竟你不可能指望霸道總裁每天都在工作啊,還是要有很多人,甚至很多團隊來輔佐他的。

“什麼?”

墨藍驚了。

老闆這麼土豪的嗎?居然時尚圈兒都有涉及的嗎?

不僅是她,旁邊的小姐姐們一個個眼睛放光,就連貝娜,也扭着自己的水桶腰,捏着嗓子:“這位小帥哥.......”

“滾。”

海水雖然懶,但脾氣可一點都不比某人強多少。

只一個字,便把貝娜嚇退了,那雙大電眼睛裡都是驚恐。

“你......”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你老公是誰。”

“但你要再敢在我旁邊逼逼去。我就送你去見上帝。”

海水說著,從兜里摸出了一把銀色的匕首,然後直接朝着貝娜甩了出去。

看着迎面飛來的白色的寒芒,貝娜懼怕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兒里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他他他!他居然敢!

誰都沒想到海水會從兜里掏出來一把刀,還把刀真的扔了出去,一直匕首擦着貝娜耳邊掠過,扎進牆裡,她們才如夢初醒般尖叫起來。膽小的甚至都捂住了雙眼,不想看到帶血的畫面。

但——

停了一會兒。

救護車和警察都沒有出現。尖叫聲也終止了。

貝娜依舊好端端的站在原地,除了表情因為經過度驚恐而變得猙獰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哦不對。

細心的小姐姐發現,她垂在耳朵兩邊的鬢髮,左邊的那縷少了半截,再看牆上——好么——匕首上掛着呢。

剎那間,整個秀場陷入了詭譎的靜謐之中。

貝娜正在為自己剛剛表現的太過恐慌而感到後悔,  她可是皇室的人啊,那人再牛逼他也不敢......咣當——在順着小姐姐指路在牆上找到自己頭髮的貝娜,腿一軟,跌坐在地。

她的聲音太大,把在前台指揮的秀導都給驚動了。

一進門看到貝娜倒在地上,他皺了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然後看向了墨藍,誰也不曾想到走個秀還會流血,所以這裡也沒有準備紗布之類的,墨藍只能把傷口用水清洗後,然後貼了一排的創可貼,看上去滑稽又辛酸。

“你,你還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就別硬撐,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秀導剛剛就在舞台旁邊,也看到了墨藍的走步,雖然他不是專業的評委,但他也能肯定的是,眼前的小姑娘絕對是那種非常有天賦而且很適合吃這一碗飯的。

雖然說f首秀非常難得。

但如果強撐會導致自己以後都無法上台的話,那真沒有必要。

“是啊,藍藍,要不休息吧,你已經給克里斯開了好頭,實在不行,我個人自費買一批支持他!”海水也跟着勸墨藍。

如果墨藍今天傷的是手臂,那他都不會這麼苦口婆心的勸她。

但她傷的是腳,腳上的穴位本來就多,而且他後面的幾雙鞋子都是那種超級高跟,那當真就是踩在刀尖上跳舞。十指連心,可以想象能有多痛。

“不用了,我真沒事的師兄。”

“秀導,我可以的,你不用安排替補!”

墨藍先是看了自家師兄一眼,然後又抬頭沖秀導說道。

秀導聞言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但他和墨藍非親非故,也不好多勸,便點了點頭:“那你趕緊準備一下,馬上就要上台了。”

“好的。”

墨藍說完,便站了起來。剛坐了一會兒,有一直在說話,它自動屏蔽了,腳上的疼痛,但是這一站起來,整個人的身體重量都集中在腳,尤其是腳尖的位置,雖然她依舊錶現的面不改色,但嘴角還是不可控制的微抽了好幾下。

“師兄,我要去換衣服了,你要跟我一起嗎?”見海水不放心的跟着自己,還想來攙扶自己,墨藍故意歪着腦袋笑着執拗到。

“你......”

“也罷,那我就出去了。”

“你自己小心點,想做什麼就儘管做,天塌了還,還有高個子頂着,不用擔心。一個小小的不知道哪門子的皇室不必放在心上。”海水說著,故意瞥了貝娜一眼。

眼神很輕蔑,但貝娜卻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嗯!”

“謝謝師兄。”

墨藍揚起唇角,笑面如花。

***

走秀還在繼續,很快就又輪到了貝娜和墨藍。

因為被海水恐嚇的緣故,貝娜有些魂不守舍,原本就許久不見的生疏台步,這會兒更拉胯了,幾乎是和這次的新人在一個水平線上了。如果她身後跟的是個新人,可能還沒有這麼明顯。

但她作死啊,她以為她能靠自己的實力去壓制墨藍。

但現實是,她被墨藍壓制的死死的。

和瘋狂喜歡用裙子展示女性美麗的亞里沙不同,克里斯是設計是多元化的。墨藍的第二套造型便是不怎麼在時裝周上常見的連體褲。

還是那種非常復古的工裝色,上面有個碩大的logo,用紅線綉了漢字——勞動青年。

袖子不長,  只剛過了肩膀一寸。露出了女人白皙的手臂。

哦不,應該是‘斑點’狀的手臂,為了吐出此刻墨藍的身份,克里斯讓人用顏料在她的手臂上畫了幾個黑塊,意思是模擬她剛從車間出來,身上身上沾染了一些油污。

這條連體褲最經典的設計下身,在一干設計師講究細腰細腿時,這褲子寬的有點可怕,最下方的收尾處,幾乎有墨藍的腰部那麼粗了。

她的鞋子也很大,就像是小朋友偷了大人的鞋子,走起來咣當咣當的,十分有律動,一下下,敲進了人心裡。

墨藍頭髮不長,這會兒所有的短髮被造型師全部收起,露出了一截光潔無暇的歐脖頸。

她塗著有些發烏的唇彩,整體造型有點灰撲撲的,但,她那雙眼睛太靈動了!充滿了激情。讓人很難從她的臉上挪開視線。

海天燝認識墨藍很多年。

相處的時間也不短,起碼在他認識的女性里,他和墨藍的相處時間可以排第一位。。

但他忽然發現,他似乎並不了解她。

眼前的她,和他和記憶里的她明明是一張臉,但卻是不同的光。

美是沒有國界的。

墨藍用自己的實力,傳遞着東方美,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台上,她還沒有結束表演。

台下,克里斯就收到了好幾個大訂單。

克里斯的家人們,也是連連點頭,克里斯這次的眼光,可真是好,看來男人果然就是要受挫一下,才能發現真正美好的東西。

讚美聲議論聲順着空氣傳播進了海天燝耳畔。

海天燝知道,作為主辦方金主的爸爸,此刻的他應該高興,在大秀期間成交的訂單越多,來年他們收費就可以更高一些。

但作為墨藍的老闆,兼墨藍的......朋友。

他就不是很高興,也不太舒服。

尤其是在那些人討論的不是衣服本身,而是墨藍這個人時,他的不爽到達了頂點。

“你怎麼回事?”

“不是讓你和她說了,不用逞強這種秀,她想要的話,以後多的是機會。”海天燝做不出直接衝到台上去把人給抱走這種羅曼蒂克的事情,是以他只好冷冷的瞪着海水。

海水直呼冤枉,他勸了好嗎?

但是他不能替小師妹做決定啊。

“那就安排這個女人還有他那個男人......”海天燝不是個把氣憋在心裡的人,有什麼仇他一般當場都報了,於是他便打算先不動貝娜,但可以先讓貝娜的老公倒霉一下。

也算是給自己排解一下鬱悶的心情,但他話好沒說完呢,海水便又咳嗽了起來。

“小師妹說,她自己會來,讓你不要出手。”

“什麼?”

“而且......她並不想曝光自己是海家人的身份,所以,你還是坐着就行,就算是出手,也是我這個‘男朋友’出手,您老以什麼身份啊?”

“我......”海天燝愣了。

是啊,他以什麼身份啊!

悻悻的瞪了一眼自家的坑爹軍師之後,他抱着雙臂默默地看着舞台,臉上明晃晃的‘寫’了幾個大字——老子很氣,莫挨老子。